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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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前后几盒提拉米苏，父女冰封多年的亲情竟然化解了，顾太太自然也是蛮欢喜的。
父女俩这段让她困惑难解的情感得以复苏，还有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顾先生巧妙介入了女儿向男友表白之后的一段恋情纠葛。
50年代出生的顾先生比较了解85后90后现代青年。
这并不奇怪，先生是中学教师。一个称职的教师，不仅教书，更要育人。
育人，岂能不熟悉学生心理？而且先生还有相当讲究的业余爱好，看书，写小说；喜欢影视，编导演都能点评长短一个不落。还洞察当代青年的各种人生观价值观。
先生知道，在爱情婚姻方面，两代人的追求和境界存在较大差异，其实有一点完全一致——
彼此由喜欢到爱慕。
顾太太生日之后没几天，雪儿下班，太太照常游泳。
先生递给女儿一盘青提。女儿在卧房，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和客厅里的爸爸聊天。
”爸爸！告你一件事。“
”出来说吧！“
”就这儿吧……我，我有男朋友了。“
”是吗？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圣诞节吧！“
”可以稍微详细一点和爸爸说说吗？“
”过去不说，现在可以。“
“因为妈妈生日那天买蛋糕？”
“……”
“谢谢啦，给爸爸上了一堂人生大课。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其实，父爱也该如水，是吧？”
“我也不好……爸，向你道个歉吧，哈哈！”
”不说啦，一切从新开始！你男朋友？同学？还是……哎？好像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吧？”
”是吧？”她看看门，“我妈哪？“
”游泳啊！“顾先生看看电磁炉上的电子钟，”该回来啦！又和一块游泳的大妈大姐聊开了。你先说吧，爸爸，还真有点等不及啦！“
雪儿，嘴角翘翘，笑意可掬，娓娓道来……
去年圣诞节，雪儿和北约克羽毛球活动场馆的11个球友相约Collinwood蓝山滑雪场度假。几天前，已经在滑雪场附近了一套私人豪华别墅 。
蓝山滑雪场是多伦多最大滑雪场，12部缆车，34条雪道，新修的70英尺高的滑雪跳台。从Collingwood小镇可一览蓝山全景，夜场滑雪的话能从高处俯瞰万家灯火。滑雪场的宾馆有各种娱乐设备：游戏机、桌球、室内泳池、酒吧、餐厅，及室外温泉、欧陆风情的度假村购物中心。
这里的山最高，雪道又多又宽。 比起其他雪场，难度最大，这里的初级道在别处就是中级道了。
雪儿第一次去蓝山滑雪，激动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大约五六辆越野车，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像多伦多北向出发，下午三点滑雪场小镇别墅会合，一起聚餐，欢度圣诞节通宵之夜。
……雪儿和蛾子在公寓门厅等人，一个性万的球友从渥太华开车过来。
约好十二点见面，一直等到下午一点老万才来。老万说，路况不佳，本来想饭店吃点东西，现在来不及了。车上有面包、点心、水果，争取准时到达滑雪。
老万的奔驰越野从公寓大楼一侧上了高速，北向飞速离开市区。
安省连降暴雪，路面撒盐，积雪已经融化，驾驶不易。两点了，距离滑雪场还有六七十公里。老万一早离开渥太华，开车六个多小时，非常疲劳，两个女生都有驾驶证，这种天气和路况，不敢冒然上手，只是接连不断地跟老万说笑……
老万的奔驰车刚上山路，熄火了！
老万喊了一声，挥拳猛击方向盘，手搬足踏，无济于事。
车里三的人三部手机，同时向滑雪场发出短信求助。
其实，三点之前，别的球友都已经到达滑雪场别墅。大家经过紧急协商，四个女生留下准备晚餐，其余男生开车下山。
老万这边更急，刚打开车门，“呼”的一声，山风卷着雪花，带着惊悚的声音和令人窒息的寒气，一下子贯满车厢，两个女生紧紧搂在一起喊叫不停。
老万赶紧关紧车门，绕到车头咬紧牙关揭开前车盖，探进去身躯排查……
两个女生连连拍打车窗，挥手示意叫他进来……
山谷风雪回声太大，车外的老宋那里听得见。
忽然间，一辆白色的雪地车从山下风驰电掣般驶过去。
老宋没来得及招手，那辆车又猛地停了下来。
一个高个子中国男孩下车，他径直走向雪地车后备箱，打开车盖，抱出一大卷粗粗的绳索，一摇一摆朝老宋走了过来。
他在老宋耳边大声喊：”把绳子打个扣，连在我的车上！
老宋连连拱手抱拳答谢：”谢谢！谢谢……“
高个男孩：”都是中国人，有什么好谢的，接着绳子！“
雪儿和蛾子在车里简直看呆了！
雪儿指着前面不远的雪地车：”什么汽车？时尚，现代，好靓！“
鹅子指着那辆车的车胎：“车胎好高好大吔！”
“啊！轮胎上有金属钉！”
“哎！抓地！可以增加抓地力的力度。”
鹅子：“嘘，看见了吧，开雪地车的，好帅！像玄彬 。”
雪儿：“像李敏镐吧？像李敏镐！嗯？都不太像啊！”
老宋笑嘻嘻钻进车厢，连说带比划，对陌生年轻人尽情赞美。抛了锚的奔驰被雪地车拖着很快启动，车里的两个女孩激动地抱在一起……
每年的圣诞平安夜，当教堂的钟声敲响，多伦多的洋人合家团聚欢宴，中国青年毫不逊色，也相聚一起，举行自己的圣诞节日派对。
今年的圣诞平安夜没见雪花飘，但气温却很低，逼人的寒气并没有挡得住聚会聚会蓝山滑雪场的华裔年轻人。租个大别墅，宾客自带菜肴，北方人饺子，南方人火锅，祖国各地的风味小吃，什么哈尔滨红肠、云南米线，还有年糕、粽子、碗托、腊肠等等；朋友互赠礼品，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圣诞游戏。
老宋忽然想起给开雪地车那小伙子打个手机祝贺圣诞快乐，相互几句交谈，老宋知道小伙子一个人来兰山。马上和鹅子、雪儿一起邀请他过来一起过节。
小伙子爽快答应了。小伙子叫吴双，江西南昌人。
兰山滑雪场很大，吴双驾车干赶到老宋他们租的别墅，圣诞盛宴已近尾声，互赠圣诞礼物也进行了一半。
互赠的礼物是事先一对一备好的，吴双好像有备而来，但这里的男生女生似乎没有多余的备份。
老宋并不觉得为难，可以去商店购买。
雪儿揪住老宋，她来时备了两份礼，就悄悄递给老宋，让老宋给吴双。所有这些都被吴双看在眼里，吴双索性把他的圣诞礼品直接给了雪儿。
雪儿受宠若惊 ……
(作者 张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