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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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雪儿第一次不在自己家过圣诞平安夜。
年轻人在一起就是开心，想吃就吃，想说就说，想唱就唱。最让她怦然心动的还是那个陌生帅哥送给她的圣诞礼物，她好几次想打开盒子看看，好幸运呀，实在按捺不住了，最终还是没看。
她真沉得住气，为的是让这种神秘感，这种快乐，延续。
雪儿和蛾子住一间卧房，不想让蛾子看礼物，拿一条大枕巾严严实实遮住。
这是怎样的一个平安夜呀，雪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早就到了谈情说爱的年龄，她的同学朋友几乎都结婚了，有的还当了妈妈；她为了学业，为了工作，为了能在异国他乡更安稳的生存，毅然决然割舍了这份情感。
夜深了，雪儿几次抚摸那个缠了丝带的绒布盒子，软软的绵绵的，还隐隐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茶香……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天还没亮就醒了。
雪儿悄悄起身想干点什么，哦，刷碟子洗碗！
她从小就喜欢洗碗，带上橡胶手套，挤点洗涤液，打开热水龙头，哗哗一冲；看着满池子白白的泡沫，插好一排排静洁的碟子，码好一摞摞碗和盆，最后再擦拭干净厨台灶壁，那叫一个爽！
雪儿看见灶台上一本菜谱，好奇地翻看。
她忽然觉得身后有动静，猛回头。
吴双憨憨笑着：“哟，吓到你啦！”
雪儿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你洗碗还这么开心，好感动！我做饭还可以，不爱洗碗。“
”是吗？“
”真的！“
”你也起这么早啊？“
”是，我喜欢晨练，雪儿！“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还知道你是多伦多大学MMPA管理学硕士专业会计方向研究生。“
”啊？“
”对！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两年前的一个星期天，北约克图书馆，你做过一次纳税人报税方面的讲座。我那天刚好去还书，觉得很有趣，就坐下来一直听。对了，我还提了一个问题，学生实习工资要不要报税？你的解答非常风趣幽默。“
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雪儿！”
鹅子从卧房兴冲冲跑来，戴着绒帽，捂着口罩，全身上下裹了个严严实实。
她瞅瞅雪儿，瞅瞅吴双，张开大嘴，不停地眨巴眼。
雪儿指着蛾子：“不睡啦？不够八小时吧？”
鹅子瞪了雪儿一眼，笑着超吴双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龚玉娥，大家叫我鹅子！”
吴双握手：“吴双，认识你很高兴！”
鹅子：“嗯？你和雪儿认识？”
吴双看着雪儿：“应该是吧，一面之交。”
鹅子：”雪儿从来没说过！哎，站着干嘛？滑雪去呀！“
吴双：”天气不错！“
鹅子：”走吧，雪儿，穿得厚点！“
吴双：”我看可以！“
雪儿：”打球崴脚了。“
鹅子：”没事，我扶着你。“
雪儿：”不行不行，你们去吧！“
鹅子：”没事，走吧！“
雪儿：”嗯！“
鹅子：”娇气！吴双，我们走吧！”
鹅子拉着吴双就走，吴双回头看着雪儿，吐吐舌头。
雪儿站在雪地上，望着渐渐远去的蛾子和吴双的背影心中纳闷：
北约克图书馆那次关纳税常识讲座，是多伦多市会计师协会组织的一次公益活动，吴双在座吗？还提问？我的解答风趣幽默？
他讲得那么认真，可还是一点都不记得了，莫名其妙，怪事？
午休时间，雪儿方才好奇地打开无双的礼品盒，里面一个怪模怪样的长毛绒玩具，应该有个名吧，真不知道，不过倒还有趣。
困了，打个盹吧。
一阵手机震动，雪儿醒了。
竟然是吴双发来短信：
"雪姑娘，干甚么呢？"
雪儿回短信：
"没事。"
吴双和雪儿一问一答：
"喜欢我的圣诞礼物吗？"
"好怕！"
"模样怪了点，其实很温柔。"
"那么长的臂膀？"
"还不够长，握不到你的手！"
"什么意思？"
"你猜！"
"猜不到！哦，知道了。"
”甚么？”
”我没有蛾子热情又大方呗！”
”学霸就是不得了，脑筋转得好快吔！”
”讽刺？”
”不敢！”
”那我就不明白了。”
”甚么？”
”个子高的男人，心眼那么小？”
”没有吧？”
”有！”
”有就有！”
”哼！”
”厉害，一针见血！”
”哼！”
”我错了，道个歉，任打任骂认罚！”
”怎么罚？”
”晚上咖啡厅，我请你。”
”AA制。“
”由你，拜！”
”拜！”
雪儿伸个懒腰，翻翻身，看见了对面床上的蛾子。
鹅子已经回来一阵了，似乎和吴双依然游兴未尽。她瞪大眼睛，盯着雪儿。
“跟谁发短信呢？美的那样儿！”
“没有啊，打游戏哪！”
“瞎说！注意你半天了，还憋不住偷笑，如实招来！”
“没有啊，真的没有！”
”休想瞒我，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哈！”
“哎！老实交代，怎么认识吴双的？“
“没有认识。”
“噢，非常好！我再问你，喜欢他吗？”
“鹅子！你喜欢他吧？”
“讨厌，回答！”
“怎么可能呢，跟你一样，刚刚认识吗？“
”很好！非常好！我现在郑重宣布，我要开始追吴双，谁也不许跟我抢！拜托！”
”哈！祝福！
（作者 张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