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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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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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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峪记忆

东峪记忆

作者:张文槐

在我的印象中,东峪不是一个村庄,而是一片区域。这里山环水抱,树木葱茏,在我的家乡定襄,人们称之为“晋北小桂林”。

家乡人去过桂林的不多,来东峪看风景的倒是常有人在。前不久,几位同学好友相邀,便踏上了去东峪的旅程。

这天早上,天气还算不错。7点多从忻州出发,8点与定襄的几位同学会合,驱车一个多小时,便进入了定襄、五台、盂县三县交界之处的峡谷地带。峡谷长数十公里,谷底奔腾着定襄的母亲河——滹沱河,沿河盘旋着通往东峪的芙蓉国防公路,公路与河流两边,青山对峙,怪石嶙峋,不时又有飞速向后移动的村庄和电站。东峪就在这峡谷腹地。

其实,我对这里并不陌生,三十多年前的一次采访,让我与东峪结下了不解之缘。1989年,好友还虎在南庄做乡长,秋天他打电话与我,说东峪的花椒、柿子和核桃看来又是丰收,但由于交通不便,这些产品的销售让他十分犯愁,看我能否在媒体上呼吁呼吁,为老区人民做点贡献。我当下答应去了解情况,于是便有了第一次的东峪之行。

当时去东峪的路虽说不比蜀道,但也是崎岖不平,60公里的路程,竟然在212吉普车中颠簸了3个多小时。路上我还想,东峪这些村庄怎么会跌落在这样的崇山峻岭之中?路难行,两旁的生态却有着天然的美。这里没有裸地,除了奔腾的河流,就是葱郁的乔木灌木。停车驻脚,山边那石片间,路旁那砂石中,河滩那草丛里,到处都是喷薄突涌的泉水,逗得人满心地欢喜。

首赴东峪,因有采访任务,所以对这里的自然风光并没有刻意地去欣赏。尽管当时思考的全是些山区的经济贫困与扶贫对策之类的沉重话题,脑海中几乎被积压的农产品和背负着“丰收”包袱的一张张苦涩的脸所占据,但还是有几幅极好的画面定格在我的记忆之中。

就在泉眼遍地之处,前面是三岔路口,是一片难得的开阔的地带。站在路边抬头望去,正面那座直插蓝天的山峰雄伟秀美,诱惑的几缕白云缠缠绵绵,缭绕山间。山坡的左边是一处绿荫环抱的村庄,村中一层层的石砌民居,一条条的石板小巷,仿佛让人品味着山乡的质朴与纯真。在村的前面,一座石砌的拱桥横跨滹沱河水,与外界勾通起来,好一幅“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诗情画卷。

转过这道弯,沿着湿漉漉的滴水岩壁前行,三拐两转,眼前出现了一座若大的水库。几人拾阶而下,小心翼翼地登上了那几十米高的混凝土大坝,坝顶不宽,却呈圆秃状,坝的一面是深不见底的水,另一面虽是斜面,却酷似悬崖峭壁,让人看着头晕目眩,双腿发软,胆子小的人并不敢在坝上行走。然而站在坝顶眺望,那景色美得极致,一库清水静静地占据着整个山谷,天上的白云和周围的群山倒影在水面,显得天格外地高,水格外地深,让人顿时感到这天地间原来是这么包容,这么和谐。还虎介绍说,东峪有许许多多的电站,戎家庄水电站就是其中之一,它建于上世纪70年代中期,设计装机容量5000千瓦,是定襄县一家效益很好的企业。这座大坝将滹沱河拦腰斩断,让所蓄之水顺着山脚那条涵洞穿山而过,用于山梁那边的电站发电。

从戎家庄水电站大坝继续前行,吉普车便穿越在一片核桃、黑枣、柿子和花椒相间的树林之中了。此时山风轻拂,空气中迷漫着一种浓郁的香味。还虎说,这是成熟的花椒香,东峪有香山、香沟,种得全是花椒。东峪花椒质优味灵,是上好的调味品。除花椒外,东峪的磨盘柿子个大味美,医用价值、营养价值极高,可解酒、暖胃、降血压……听着还虎的介绍,我便笑了。还虎怕有王婆卖瓜之嫌,就说可惜这里交通不便,信息不灵,社员在摘花椒、柿子之前就发愁卖这些山货。还虎叹到,人常说,好酒不怕巷子深,可东峪这道巷子太深了。还虎是位很精明的乡镇领导,他怕他的愁云笼罩在我的心上,便让司机再次停车,邀我下车观景。

这又是一处较为开阔的地带,公路下面是宽阔的水面,水那边的山叫七级寨。七级寨平地崛起,上下七层,体呈柱状,山顶圆滑,整山倒映水中,颇具桂林山水之韵。再看沱水两岸,山势险峻,山姿百态,或“陵岑耸逸峰,遥瞻皆奇绝”,或“峰攒望天小,亭午见日初”。更为有趣的是,在山水相连的田埂间,黄橙橙的柿子挂在紫红的树叶间,成片的花椒树也串起了那颗颗红珠,把个东峪染得五彩缤纷,十分的好看。

第一次的东峪之行,让我感受了大自然的造化,领略了表里河山的精气,也给我留下了“青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的美好记忆。

三十多年弹指之间,流走的是岁月,不变的是河山,如今故地重游,却多出几分感叹。其实我知道,此次来东峪并不是旅游,只是在寻找那些曾经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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