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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总是嫌弃身边的人事物,总是在抱怨,总是在另一种自我囚禁中,试图把自己从一种生活方式中剥离出来。大部分时候,我也有这种幻想,在一种封闭的环境中,把自己彻底隔离。
在无数次自我封闭之后,我还是试图走出来。因为我被封闭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灵,很多次夜深人静,我都开始用另一个身份活着,或许是一个影子,或许不是。如果人死了,有灵魂吗,灵魂会不会随着人的身体而结束。回答我的是未知。
是啊,未知!连我们现在真切感受到的都未知,还别说将来死后,是一捧灰,一把黄土。人死后有灵魂吗,有知觉吗?每次想起这个问题,我的心就一阵颤栗。如果人死后有灵魂,那么躺在焚烧炉的时候,会不会感到疼,会不会感到热,会不会感到撕心裂肺,会不会······?那么多的会不会,让我更加紧张,更加无助。
每次想起这个话题,我就想到多少年前,母亲三十多年去世的时候,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还在病床上,父母去世相隔时间不到三个月。母亲去世的时候就埋在对面,坟地里一到晚上就是风声,雨声,呜咽声,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听见,可是我就是能听见,甚至能看到,甚至看到坟地里一团团火苗,在熊熊燃烧。
我确定我不是精神恍惚,我甚至有夜探坟地的荒唐念头,可是这个念头由于我的胆小懦弱一直未能实现。看着日渐衰弱的父亲,我的茫然无助都是那么明显。父亲看着我的憔悴,怕我不能坚持下去,就跟我做了一个约定,如果他去世后,真有天堂,一定回来告诉我,一定,如果不能回来,就让我好好活着,说人间,肯定就是最好的天堂。
这么多年来,我基本做梦都没梦到过父亲,更别说天堂的事情。我从父母的庇护下彻底成为一个到处流浪的人,无家可归,仿佛哪里都不属于我,都容不下我,都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哪里都陌生。我像是一个无根的浮萍,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外一个城市。流浪像是一种病,一种无法治愈的疼。
2
不知道谁说过这样一句话,苦难多了,也是一种幸福。也许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不是所有的人一出生都站在同一个高度,不是多有的高度都一成不变,都会照着既定的路线前行。我也是在如何是好,怎么办中踌躇犹豫,也有一千次的徘徊,也有一万次的后悔,后怕。要是,要是,要是我能穿越的话,我一定还会回归原点,因为我初始就是那么懵懵懂懂,也许走错的路还会再走一遍,痛苦过的事情,也会再次加诸身上,让千疮百孔的心再次碎成渣渣。
说到千疮百孔的心,就说到人间,再也没有比活着还重要的事情,再也没有比人间更美的天堂。我们烦恼吗,水电煤气工作不开心,不如意,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去山林间,与鸟兽为伴,与溪水为邻,我们甚至可以找到一处断垣绝壁,和最后一只苍鹰争抢事物。不,对的 ,我们都不愿意。
我们还是希望早起上班,闲时散步,有空陪陪家人,孝顺一下父母。或者偶尔去逛逛街,找朋友喝喝酒,聊聊天,消磨一下时光。是啊,我们都还活着,都还在一个个我们厌弃地方留恋不舍,还在一边愤恨世俗,那么多是不满意。不满意之外的呢,我们享受着日出日落,花香鸟语。
其实我也消沉过,也被打击过,也被自己一次次从地狱抛上来。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的再次跌下去。没人救我,这满世界那么多人,为何没人救我呢,我想来想去,肯定是我不够优秀,不够努力,不够被人注意到。这种情况下,我又不舍得放弃,这大好的时光,我还没看到,春天的花,夏天的叶,秋天的果,冬天的雪,这些我爱的蝴蝶,蜜蜂,花花绿绿的风筝。
嗯,这些天堂肯定都是没有的。是的,我一次次肯定,天堂到底什么样子,我从来不知道。其实我也没资格知道,再虚伪一点,我可不想知道,至少暂时我还不想知道。天堂对我来说,就是庙宇的菩萨,想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看吧,我多聪明,你想的样子就是天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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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那样?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懦弱的时候,连为什么都不敢问自己。我总是觉得这就是命吧,摔到就摔到,摔到就趴着吧,或者坐着。可是我绝对想不到天堂,我也不想去天堂,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死后去的地方大概是地狱吧?对此我深感微微不安,是微微的,因为我本来就属于人间,来自虚无,去自悄悄消失。去天堂的人,肯定不是凡人,是在凡间已经修炼成仙的人。凡人,如何与仙人比肩。
人世间真美,看到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看见山脚下活动的人,看着身边放飞过的鸟,拂过发梢的风声,看着晚霞一点点染红天边,这一切都美不胜收。都令人心醉,对的醉了,这就是人间的天堂,这就是飞升上仙的觉悟。从低矮的茅草屋,到几十层高的云层中居住,我们难道不是仙人,不知住在仙境。
嗯。不承认没关系,最主要的是要好好活着,不管是好死不如赖活,还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或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许许多多的活着,或许不尽如意,凡是对死亡没有恐惧的,那一定是仙,一定是的。但是人间,还是凡人比较多些,也有一两个人,总是希望别出心栽,总是异类,这种人也有这种人的好。起码,他们还肆意活着。
有人爱惜名声,有人爱惜生命,不管如何,最起码都在人间好好活着。“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有的人活着,道德品德自尊心都是自强的人,有的人自爱,有的人却抛却这些,叩头如捣蒜,贪生怕死。把人形的反面发挥自如,有的人死于泰山,有的人死于鸿毛,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平淡,平凡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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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所谓天堂有没有亲人,有没有朋友,有没有爱人,有没有爱情,但是我知道这些,在人间都是平凡物,这些只要你想有,就一定会有。并不是所有人的亲人都一样,朋友都一样,爱人都一样,爱情都一样,但是只要你愿意发现,并且试图去拥有,你一定可以拥有。
这些不是金钱可以做到的,这些不是用物品换来的,这些都需要你用心来发现,只要你想,就可以发现,且持有。我也有哀怨的时候,偶尔也会在一个支撑点歇歇脚,也会从一个支点到另一个支点。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顺风顺水,不是所有的人生都会平淡无奇。
有的时候,遇上就是一生,就是传奇,如果遇不到,我们也要好好活着,从生到死。死的另外一种方式,就是睡着,就是忘川河边,就是看着黝黑的渡口,不知道那边是怎样一番天地。天堂有多少门,有多少窗,有没有繁花似锦,有没有一眼看到的熟悉的人,有没有万家灯火,有没有一盏灯,有没有守着的人。
人间,就是最好的天堂,这是必然的,要不每个频临天堂的时候会那么痛苦,那么难过,那么不舍。我们原本都是都是平凡而渺小,我们都在天堂慢慢的行走,慢慢欣赏路边的风光,慢慢享受阳光,鸟鸣,风声,享受风调雨顺,享受雨露阳光。在人间,我们都是仙家,都是店家,都是过路人,都是主人,都是朋友,都是亲戚邻居。
人间,就是最美的天堂。
2020.02.12 (2671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