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的门 外六首

虚掩的门

先是一束光，接着是一阵风

几声鸟鸣，一群毛茸茸的小鸡仔

它们有时候漫步，有时候

在院子里寻找食物

阳光掉落下来，有时候从云层上

有时候从麻雀的翅膀下

有时候从屋檐下，它们掉落的频率

若有若无

晾衣架上，有一些散落的星星

醒着又如何，睡着又如何

不过是点亮烛火，等一个人前来

说春天来过，他也来过

毒王

--------郑州放毒的那个郭某某

不过是你放炊烟，我放毒素

不过是你关在屋里

而我去意大利。这憋死人的春天

该有多少不怀好意的人

有时候身死

有时候心死

被解放的城市

瞬间，再次乌云遮蔽

郭某鹏，这个被骂上热搜的郑州人

正依别样的方式，在舞台上

走红，走秀，出丑

且暗自窃喜，这个被推上春天顶端的魔鬼

有多少人恨不得，挖坑深埋

生不能生，死不得死

某日，墓碑上一定有一行小字

郑州之耻

郑州之辱

春分

前朝遗留下来的，有桃花，杏花，油菜花

有一个人，拿着扫把，从庭院开始

扫台阶，扫门槛，小路旁散着的蒲公英

他每扫一下，就看它胡乱飞舞

千秋架上，有几粒鸟鸣，几片落花

它们叽叽喳喳，有时候讨论肺炎

有时候讨论野花，有时候调皮

就把春天推出来，任由处置

有几只蝴蝶，正漫过田埂

漫进我的屋子，陪我说话，告诉我

春天，已经到达位置

我注定不是个好人

许多人，从出生就注定

我不是个好人，我怕死惜命

病毒袭来，我只能卷缩在这小房间

鸽子笼，我怀揣着莫须有的罪名

我只能把照顾好自己

当做理所当然，我只能对自己

说万一，或者是可能

我只能抱着电脑

看满世界白色的雪

我只能看着，白色的雪

散成蝴蝶，看着这小小的精灵

幻化成人型，我知道

我是母亲遗留下来的阵痛

其实我不懂，好人

注定和我不同

孟浩然没遇见李白

去扬州干嘛，要去就去北戴河

要去就去长安城，要去就去

岭南，要去就去大明湖

要去就去汴梁城

拎起女儿红，要喝就喝个痛快

要喝就喝得不入旧梦

喝就喝，千万别说不醉无归

别说你的江山，我的旧梦

相见不如偶遇，不如点一缸杏花酒

让麋鹿拉车，让蚂蚁露出白牙齿

背道而驰的岁月里，有多少花

簇拥着春天，来到此地

神仙，都是别人家的

都是别人家的，一切都是别人家的

他们稳稳的坐着，接受朝拜

接受香火，他们不必化缘

不必顶着风霜雪雨，不必去村外

捡拾鸟鸣，就连阳光也不必

去磨合

他们坐在香案上，灶台边，贴在门上

他们都有各自的位置，各自的生活

他们看人世冷暖，看人间百态

不管他们看不看得到我

我都在门外，都被一群人围着

不说累，不说苦

太阳落山了

落在院子里，篱笆外，台阶上

我相信

只要在勤快一点

一定会看到

她

慢慢褪去晚霞的外衣

2020.0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