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白纸在飞 外三首

一张白纸在飞

飞吧。一些山峰飞下来

接着是白雾，还有

一些房舍，八角玲珑的亭子

也有一两个小道士

它们也和白云打招呼

也挑一担白云

也把落脚的庙宇，慢慢移过去

再远一点，有青松站立在悬崖上

接着是峡谷，一挂瀑布接着

另外一挂瀑布，偶尔也能

听到鸟鸣，也能看到阳光洒下金子

也能听到风声，叫喊着

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又像是月色，掉下来

掉在偏西的位置

再远一点，一定是春天来了

一定是冬天来了，一定是人世间

光洁的来，光洁的去

暮色

太阳落山了。倦鸟飞来飞去

捉笔的手再也写不出诗歌

写不出六月的白

写不出青春，汗水，洇血的夜色

暮色正在吞噬一个人

他正在听歌，正在看书

正盯着，隔壁那个

穿黑裙子的女子

她正歪着脑袋，冲我打招呼

嗯。我正行走着

暮色来临之前，我要回到来处

我要摁住咳出来的血

我要拔出体内的毒

上山虎

看日出干啥，要看就看大老虎

它从林间窜过，把星星攥住

跃过小溪，把横着的山峰

抱在怀里

发威的时候，让人汗流浃背

让整个山谷，都颤抖

都震动

都恐惧

晚霞染红天际，它终于低下头

扭捏的把

噙在口中的落日

吞下去

下山虎

要打就打镇关西，要杀就杀老鼠

那只小白兔，就饶了它吧

它不过是想引起你注意

林中的飞禽，就不要下手

要下手，就冲着我来

我这血肉之躯

完全多余

要下手，就要看准那些强盗

他们无恶不作

他们披着人的外衣

他们侵略，霸占别人的生活的家园

他们习惯，把这

叫做胜利

纸老虎

不吃兔子，也不吃野鸡

就连林中的麻雀

也敢欺负你

你只敢在我面前

龇牙咧嘴

你只会，瞪着眼睛看我

没有一点威仪

我冲你微笑，打招呼

给你端来食物

你晃脑袋

说，不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