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云朵外四首

湖上的小船

载着星星，月光。一个人在上面

摇晃。不要拉着我

我要掉下去，去水中捞月亮

捞一串光阴，再打捞

一段，用旧的时光

也不要看我，我正迎着秋天去

前面有雪花，有风霜

也有一条鱼，正寻找地方到处躲藏

我知道，它的眼睛雪亮

总能在湖水中

看到阳光

菊花

和秋风对峙，和南飞的大雁打招呼

和一个人通信

告诉他，菊花黄了

美酒开启

握紧的拳头中，有松动的痕迹

那颗被包裹的心脏

恢复跳动，貌似有点

身不由己

如果秋风再高一点，我就可以

站到秋千上

我要去，白云的最高端

和它亲吻，拥抱

在一起

晚年

一定是一个人，守着一本诗集

养老院的大门口

黄昏荡来荡去。空荡荡的长椅上

躺着几片枯黄的叶子

稀拉拉的鸟鸣声中

夹杂着汽笛，一阵阵风声

一两个小孩跑来跑去

也不写诗

也不填词

也不牵着夕阳的手

每天默默转身

各自散去

巢穴

供奉菩萨的条几上

落满灰尘

一两个蜘蛛

在这里

定居

我不喊它们

它们都是，我的亲人

它们每天都织网

想要打捞一些

月光，星星

也想打捞一些被尘封的秘密

村口也不再有人值守

空荡荡的村庄里

也没有香火，闲着的菩萨

到处溜达，想要抓住

一两个老顽固

除了风声，就是两片摇摇欲坠的落叶

它每一次砸在地面

我的心

就彻骨一次

黑色的云朵

没有写诗，也没有翻开一本诗集

天空慢下来

云朵，从一辆黑色的车中

飘出来。我看到红色，黑色，白色，黄色，蓝色

每一个疾驰而过的云朵

都夹杂着一个信号，或者是一个方向

或者不是。我从不敢招手

我生怕从上面掉下来

一个不明物体。在不能确定它的属性之前

肯定不能移动它，我只是想多看一眼

便于确定它会不会和我一样

冲着黑乎乎的天空

举起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