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 外三首

灰色的天空

雾色慢下来，像是一个影子

也像是一个人叹息

像是村庄夜景，在悄悄的前移

巴掌大的月色笼罩上空

所有的山庄

瞬间消失。

我没有攥住鸟鸣，鸡叫

没有拉住第一缕晨曦

翻飞的天际的星辰

转身离去。它是不是没有亲人

我也是。

举起一小杯红酒

我想和它

做个好邻居

叶子也伸长手臂，它想揽着白云

把头枕上，白云的脖子

也想把蓝天上的帷幕，一下子扯去

我没有告诉它

昨夜的露珠，半斜着身躯

告诉我，关于前世

隐藏的秘密

顽疾

把村庄抛在身后的时候

父母，故乡

和檐前的一对燕子

就成了我的影子

从此，我把方言放进行囊

也放进去眼泪，孤独

无助，放进去一个月亮

它也照着我

却不喊我名字

再无法回去，游走在城市边缘

处处都是药罐子

喝下去苦，不喝的时候

就把脸埋进黑夜中

治愈咳疾

翠鸟

身子的绿色的

水也是

它扎进水中，也扎进夜色中

把孤独，一点点摁进去

是的。我不是它

也不懂得

如何

在夜色中，把思念挥发到最佳的位置

在它的世界，把水声搅浑

把鸣叫声从骨缝中

抽出。把背面的月色从水底拎出来

一遍遍清洗，风声，影子

一两个行路人

站在对面。它们一步步退出我的视野

让世界

还原成前世的样子

总有一只蝴蝶停在梦里

它潜伏下来，有时候也抖动身体

有时候也捋捋胡须

有时候，也翻身下来

在一片叶子上

割下，隔世的愁绪

它也会顺着一滴露珠

找到前世

居住过的地方

也会找

一个穿着白衣的仙子

跟她讨论，重生后的故事

也会伸着手掌

抚摸一朵云

也会翻过篱笆墙

逃入

油菜花紧绷的身体

不由自主

2020.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