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年老

1  当你年老

肯定把白雪披在肩上

把胡子拖地

把一个老伙计从床上拉起来

陪你看日落日出

也看云朵追着云朵

看麻雀

叽叽喳喳，叫一个人的名字

也会读一本书，有时候是诗集

有时候散文，有时候抱着小说的主人翁

泪流不止。最可气的是垂柳

你跟它吹胡子，瞪眼睛

它爱答不理。再不然就一个人

在无边的黑夜中

一次次走进，浩瀚的梦里

也摘一颗星星

送你手里

要不然，就焚香磕头。

把所有神佛请下来

陪你下棋

2  礼物

没有风霜雪雨，没有电闪雷鸣

腊月二十三的这天

天气晴朗，温度为十六度

没有雾霾，没有冷空气

阳光慢慢的照进来，感到春天般温暖，甜蜜

窗外的枯枝，憋足劲

像是要马上苏醒

是的。另一个春天，马上就要到达这里

我跟着尘世中的所有人一样

拥有阳光，温暖，幸福

一阵风吹过来

我吸了吸鼻子

3  练习

进门后，我换上拖鞋

又弯下腰

把儿子的鞋子

拿出来

和我的摆在一起

春节到了

儿子打电话说

春节加班

过年大概，也许 

可能回不去

一个人的春节

光秃秃的

没什么

意思，我必须从现在

开始练习

把一个人的春节

过得

不孤独

不寂寞

不孤寂

4 灶王爷

灶王爷。来吃个麻糖

吃个麻花

吃完了带我一起去南天门玩耍

见不见得到玉帝

都无所谓

我主要去看看风水

也看看

人间，到底哪里不对劲

最主要，要让银河水

洗洗这满身污秽

再不然，我去炼丹炉中待一会

再不然，我拎着狐狸皮

假装娇柔，妖媚

再不然，我就拎着

烧火棍，假装孙太岁

5  陌生人

不知道名字，故乡，住址

大街上熙熙攘攘

没有亲人

邻居

走进咖啡馆，依旧坐在

靠窗位置

是的。这里能看到窗外走过的行人

他们也耷拉着脑袋

没有一点生机

我们用孤独交换孤独

用无助

交换无助

拒绝尝试任何一种

漫不经心的情谊

2021.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