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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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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4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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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组诗)

归途


不说如果。此时我正在列车上

和一个大妈相对而坐

她身后的蛇皮袋里,装着红薯,花生,瓜果

也装着几粒鸟鸣

有村庄,影影绰绰

她说啊,她有两个女儿

一个在工厂打工

一个在工地干活

她说啊,她的两个闺女都能吃苦

她家有五亩小麦

还有瓦房一座

她说,她闺女今年三十二

还有一个,今年二十多

她三年都没有看到两个女儿

她们三年,都没有吃到自己做的白面馍

她说着说着,眼泪索索

我喊了一声大妈

忽然泪水滂沱。我的妈妈去世后

三十多年我都没喊过


绿皮火车


把我从一把野花中拽出来

送上开往南方的火车

黑黝黝的手背上,落满故乡的蝴蝶

贫瘠的土地追不上我

老屋前的燕子

眼露不舍。我的绿皮火车啊

把我从一个乡下的村姑

变成了流水线上,一个毫不起眼的钉子

让我洗干净的双手

不再触摸,荒野中的荆棘

不在田里,和太阳商量

什么时候该落

我的,我的绿皮火车啊

把饿得头晕眼花的我

送到一日三餐,可以吃上白米饭

每个月还有一点点结余

可以买一本书

把自己埋进去


清晨


两声鸟鸣,在耳边叫我名字

沙河的风吹过来

重复日子。旧书本中夹杂着故乡

泛黄的书签上

有你,写下的情书

再犹豫一会,梦中的折叠的小船

就顺着河水南下

把故乡,丢在拐弯的位置

被异乡的风

吹得,歪三倒四

我想回到梦中,翻出一块泛红的铁

上面的烙印有梅花

桃花,梨花。大片的映山红

异常醒目。嘘,别喊我

我正拽着启明星

不肯认输

和一朵云对视


看谁先忍不住落泪

看谁先转过背

谁把,天空撕开一个口子

谁把,玫瑰身上的刺

插进自己的胃

有人,给自己的眼眸中注水

有人,给自己的身体

灌注毒素

再一次,抬起昏花的眼睛

有大地的泪水

一点点

蔓延到各处


琴茶之约


素手在古筝上弹来弹去

只不过是把月色

扶到,向右侧的位置

大片的玉兰花

举着杯子

也有,火焰树的花瓣落下来

一朵火苗接着一朵

像要点燃大地

给你的杯子,续满茉莉

清香的味道像极了

多少年前

我们,初次相遇


下雨了


雨滴在铁皮瓦上顽皮地

跳来跳去

像个,赤着双足跳舞的孩子

又像是一首音乐

裹着珍珠。大颗的雨滴

如同天空的眼泪

每一滴下来

都砸疼,大地

谁的蛇皮袋里,没有装着故乡

偶尔有两棵草长出来

一如田里,父母老去的样子

扬起脖子

让雨滴,滴下来

接着,再去异乡的大街上

捡起,丢失的字迹

下雨了。这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沿着江水南下

有的,带着泥土的芬芳

有的,带着空气的中的亲昵

也有的带着叮咛

每一声,都像是父母

在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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