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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艳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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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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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片山地

 那片山地,承载着我儿时的可爱,串联着我成长的步伐,寄语着我青春里的美好和心酸。我每年总是不由分说的往那里去,向那里跑,一趟,又一趟。

 那片山地,春天的时候会开满桃花,李花,有满地的布葱野菜,有漫山的雨后新芽,吃不完的竹笋扒开泥土往上蹿,有松树,有柑橘,有柿子,还有三颗高大的杨梅。那里很美好,那里也很伤感。

 1996年,那时候生活条件比较艰苦,我妈嫁给我爸以后两个人倒是奋发图强,种了几亩柑橘,慢慢的将生活条件拉了上来。那时候流行开荒,将没有人种的荒山开发出来种点农作物,我的爸妈也参与了其中。

 那片山地,从荆棘丛生变成今天的山地,从山脚下的平地往上走,在快到山顶的地方就是我家的地了,我妈说,回忆起开这山地的时候呀,那时候她已经怀了我,在这里和我爸一点一点的开荒开到她肚子大的不敢再上来劳动。自我出生后,她还经常用红背带背着我上山来打柴回去烧,背着我,还要挑两把柴下山。就这样背着到我能坐稳以后,就拿个蛇皮袋铺在地上,把我放在上面坐着,拿着一起背来的柑橘,给我剥开让我慢慢吃,就这样,后来我慢慢的学会了自己抠橘子皮。再慢慢的,我妈背上来的橘子刚好够我折腾半天,吃到她忙完准备回家……

 那片山地,种柿子的时候,我们放假了,得帮着去摘,后来种了桃,再后来,种了李。种桃的时候我还有爸爸,我爸还是个风云人物,种李的时候,他就留下妻儿几个不争气的走了。

 2015年,那时候刚兴起李子,价格非常的可观,可那一年,我看到了妈妈,一个人哭着带着我去摘红透了的李子。我的爸爸,那时候已经变得酗酒不想劳作。李子不容易软,耐放,易保存,可那一年,满地都是红色的果子。后来,我爸索性啥活也不想干了,终日酗酒昏睡,第二年,我妈请人摘果子的时候,他照样在家里睡得不省人事。再后来,打药水的时候,我们姐妹帮着扛水管,提桶背药。再后来,也就熬了两年,我爸终是葬在了那山地里最好的两颗李树下。

那片要我母亲挑着汽油机和打药桶上去的山地,不想去,眼见是父母半生的苦,思即是我们永久的痛。那片山地,葬了我最亲的人,埋了我最心酸的青春。那片山地却总要去,那是家里的经济来源,它美好,而又伤感,生机,而又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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