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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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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9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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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喜欢另一个李不嫁

我更喜欢另外一个李不嫁

——评析李不嫁诗歌


有人说:这是个精神大面积死亡的时代,不缺少诗,而是缺少诗的魂,正如不缺少诗人,而是缺少诗人的良知一样。

像屈原、陶渊明、杜甫、苏轼等这些极富良知和正义的诗人们,他们不仅为炎黄子孙留下了永恒的文化瑰宝,同时也是全人类不可或缺的精神财富!

李不嫁的诗也不乏激烈色彩的思想历险,他把文革那个时期的个人伤痛和历史“伤疤”,以即文革那些荒唐,变态,无知,专横的人革分裂,刻划得入木三分,和巴尔扎克的批判主义主义相似。

他不仅没有丧失对社会和思想界发声,而且文学分析也做得出色。 

比如他的这首《白》


雪地里,鸡一溜小跑


画出一地竹叶


狗也追过去


身后印满了梅花


不一会儿


人的足迹就糟蹋了它们


雪后初霁,我在院子里看着鸡飞狗跳


忽然就兴味索然:这个世界,白,来了一趟


这是一首非常好的诗歌。细致的触摸和观察,以静制动地打开了主题。通过鸡掌和狗脚印,个体的物理状态去一点一点展开,一幅国画跃然纸上,也很有画面感,像青花瓷有质地的美。这完全是一种现场体验,现场体验在诗歌中是最有效的实现,也是更能充实文本内容基础的


正如周瑟瑟在《走向户外的写作》中说:“走向户外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打开了一个我要亲自参与其中的世界,我没有到墨西哥之前,我不可能写出关于墨西哥的诗歌,我无法有想象的变通,我必须来到诗歌的现场,写现场的诗,并且我笨拙到还必须在现场写,离开了现场我就会认为诗僵死了,不新鲜了。我喜欢热气腾腾的诗,不喜欢冷冰冰的诗”。

他还说"精神解脱的写作,就是从肉身到精神的解脱,就是“走向户外的写作”,从修辞的写作走向现场的写作,从想象的写作走向真实存在的写作,从书斋的写作走向生活敞开了的写作”。

李不嫁这首诗歌完全是动态的,是在流动的同时打开了静态的雪景,皑皑白雪又是一次进入内心的抒情,不过,他在这首

诗歌中是对景场的一种心理安抚和对冲。就是对自我境况的一种排解。重要的是文本散发出来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看到的那种"白",更多地暗示了生活和诗都要有留白,留下想象的空间,留下磨擦的缓冲。用颜色的白与"白来一趟"形成相互对应,把现实生活场景和现实世界从真实的现场和状况中搬运到精神层面去获得解放。

我看到有很多人为他贴了另一种标签,标榜为"伤痕先锋","诗骨"甚至“战士”

比如:"寄情于事于物/解而剖之,/扔肉丢骨/剩下一滴滴映照人世的鲜血"

~"以笔做标枪/投掷到这个时代/才能让其阵疼/让更多的人从麻木中清醒过来"

~"铁骨铮铮,傲视绿林"

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绿林好汉,提着鲜血淋漓的刀拚杀在诗界,我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和不安!一旦不安就会带来连带效应。

国家的不安,会带来人民的不安,人民的不安会带来神鬼不安,神鬼的不安会带来诗者灵魂的不安。作为诗学者不要停留在过去,沉迷于过去的纠结中。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弊病和病源。

假如当下这些贪官和作奸犯科的人回到文革时期,我想象那破坏力会更加恐怖超前,无法想象会带来什么样后果……

社会是向前发展的,文明产生于人类的凶残。大乱必将会得到大治,五千年我们走得太慢,一百年前才解救妇女的"小脚"。而新时代的"脚"才刚刚起步……

贺拉斯说:"诗人的愿望应该是给人益处和乐趣,他所写的东西应该给人快感,同时对生活有帮助"。我觉得很有道理,诗人应该有广阔的胸襟和高于生活的灵魂,应倡导精神与品质,在勇于向社会和历史发声的同时应推动文艺提升和创新。

在今天的文学界,我们更不应该倡导用生命和血去写作。


我很欣赏诗人谷风的"客观写作,中性表现”的诗写观点。

他说:"客观对主观性的兼容,是试图重新营造更为自然性的语言导出的自然性状态,让诗歌主体淡化主观干预所带来的诗歌的“个我”的私人性,尽量使得诗歌在自动写作意识中渗透心灵内层,释放心理真实,并在语言上构建新的语言空间,让读者更好地读到更为鲜活的诗意效果。


李不嫁的另一首"青雀村的小女人"就是这样,语言凝练,比拟,有内涵,有外延性。


《青雀村的小女人》


这么久,很少遇见年轻的女人

所以一个孕妇让人侧目

圆滚滚的肚子,配一张白净的脸

一看就是从很远的地方

回娘家来养胎

等瓜熟

蒂落


她在门前赶鸭子下河

河水清澈无波,那些鸭一路小跑着

和她一样步履蹒跚。嘎嘎的叫唤

掩去了

一个外乡人的祝福


荷塘的一侧是莲藕

五月含苞,六月开花,七月结莲子

另一侧是菜藕,与花事无关

只一个劲地绿着,一个劲地在淤泥里掰手腕


"那些鸭一路小跑着/和她一样步履蹒跚/嘎嘎的叫唤/掩去了一个外乡人的祝福"

他用非逻辑结构的手法,把

看似混乱、模糊、悖谬的比拟,用在追求现代诗歌的深度,创造出能直接传达给读者的意象。用雕塑和绘画手段来构成意象,用“莲子”,“含苞”,“在淤泥里掰手腕”,将一个个象观念与一个具体形象揉合在一起,这种出人意料的安排,企图达到一种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双重效果,使读者在朗读时,心中同时泛起两种不一样的共鸣。通过一个女人的孕体和莲花的含苞来完成对人性深度的勘探和延伸


正如人们的夸赞:李不嫁先生是一位真诗人。诗人虽泛滥,但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实少之又少。先生经历丰富,但曲折的人生道路并没有磨损他的良知和信念,相反,先生越来越正直、刚硬,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一个文人的担当和责任。把他的诗歌和当下网络上众多鸳鸯蝴蝶派相比,我们能轻易地看出,当众多人还在字词句里打转的时侯,别人用言之有物轻轻地就击败了你们。诗歌注定是当下的,是生活和现实的反映。诗歌,也应该承担它本应该承担的道义和职责。天地之间,大道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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