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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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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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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那片田野

  我的旧居挨着田野,一条小河静静蜿蜒而去,楼下一遛煤篷遮住了小河的身影。

我的二楼很美妙,站在窗前,就能眺望窗外的田园风光,一个叫做田坎寨的村落,坐落在田野那一面延绵起伏的山脚下。

窗外的田野,无论春夏秋冬,都会送给我无比生动的画面,这于我而言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那一幅幅或清丽温暖,或优雅明媚,或萧索忧伤的画面悠悠伴着我的岁月。

当春天来临,首先看到的是油菜花的美景,一眼望去,油菜花好像金色的海洋。有人从花海走过,只见上半身在移动,仿佛划着一条无形的小船在花海静静的漫游。

油菜收割后,灌满了水的田园,仿佛镜子一般倒映着远山,这时,可以看到农夫赶着老牛在耕田。

随着布谷鸟一声声”布谷,布谷”清脆的啼唤,农家的男人和妇女开始插秧,他们躬着腰,把一捆一捆的秧苗,从这里抛到那里,互相传递着, 然后一颗一颗插在水田中。这时节,窗前是一幅热闹的插秧图。 我站在窗口便也可以感受到他们插秧的欢快和笑语声。

秧苗长高了,齐刷刷的,在夏天的风中像一片碧绿的湖水,风吹过处,绿波起伏,远远的,就能感受到阵阵清香。这时节,浅浅秧苗的水田,常有百合鸟从田野飞过,它们时而飞落下来,好似天空撒落的兰花瓣, 此时, 与绿油油的田野形成一幅水颜丹青的图画。

夏天的中午,烈日炎炎,看见一位老农杠着锄从田间走过,这正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秧苗在季风中拔节生长,蓝天上团团白云的影子在禾苗上移动,好像顽皮的孩子帔着父亲的风衣在碧绿的田野奔跑,那情景无比美妙。

五月,远处山峦上的杜鹃花红艳艳的一片,杜鹃花与碧绿的田野相映衬,真是美丽无比。

水田很奇妙,这时节,田间魔术似的变出黄鳝,石蚌,青蛙,田螺之类的小东西来。日间 从田间小径上走过,会看见很大的田螺。 夜晚在窗口看见一闪一闪的亮光,那是有人拿着手电筒在田里捉黄鳝。于是周日赶集会买到肥美的黄鳝。

水田里生长的黄鳝味道非常鲜美 黄鳝买回来,辣椒切成段,炸脆,姜蒜爆香倒入切成段的黄鳝翻炒,佐上青蒜苗,那真是一场舌尖上的饕餮盛宴。

这时节的夜晚,满天的星星眨着眼,田野间有阵阵蛙声传来,它们肆无忌惮的在夜晚高声谈情说爱。那美妙的声音伴我进入梦乡。

随着节气的变换,禾苗灌浆了,田园边一圈南瓜花,好像一只只金色的小喇叭在吹奏着欢乐的颂歌,它们在迎接即将到来的丰收。

散步穿过田园 ,来到对面的寨子里,看看农家闲适的生活,同他们啦啦话,会被他们的热情和淳朴感染。 那时,一些儿女在外打工的农家都盖起了小洋楼,有的孤寡的老年人仍然住在老旧破败的房屋中,他们的表情带着悲苦 和忧伤。

稻谷渐渐饱满起来,每当走过田野,看见那一弯弯沉甸甸的金色麦惠,心里为这丰收景象充满了喜悦。人们说,这里的庄稼旱涝保收,因此 年年长势喜人。

《诗经》曰: ”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收获的季节,金秋飘香。田野一片金黄,远远的,一阵阵稻谷的香气传过来,这甜蜜的稻香气感染着你,一整天无论工作或生活心情都会十分愉悦。

开始收获了,农人们将硕大的谷桶搬到田间,于是田园响起彭 ,彭 ,彭的打谷声。这富有节奏的声音带着农家欢乐的丰收奏乐。

收获了稻谷,一个个谷垛在田间好像古战场的兵马佣。

这时节的田野,有很多的乐趣,附近的人们晚饭后喜欢到田野或拾麦穗,或捉蚂蚱。法国农民画家朱耳.布雷东的一幅《拾麦惠的女人》的油画用生动的笔触描绘了这幅情景。

捉蚂蚱最有意思了,当你走进收获过的田野,会听到噗嗤,噗嗤蚂蚱跳弹的音声 ,有如天籁般 ,十分好听。这声音挑逗着你的神经 吸引着你的情趣。

蚂蚱是一种很机敏的昆虫,在你还没有发现它时,她就已经发现你了,这不知是不是她那对绿色的往上斜着的丹凤似的大眼睛的缘故。当它跳到另一谷垛上去,却没有半点声响。看见一个蚂蚱爬在草垛上,这时, 小心翼翼的蹲下来 用手掌猛的盖上去,有时能抓到它,有时不等你蹲下身,它就嗖的一下腾空而去了。

人们将蚂蚱装在可乐瓶里带回家,用油炸,是佐酒的好东西。可是我却不敢吃它。每次回去又把它们倒掉。

这时节去田野散步,也很有意思,推倒一个谷垛 躺在上面,思想一点什么?也什么都可以不想,且让那淡淡的谷草清香包围着,此时,任思绪自由自在的游荡 。

收获之后的田野过些日子会挖到水芹菜,这种野菜生长在在干田里。这时节 常邀上朋友一道去挖水芹菜。用小剪子或小刀挖回家,清洗后用油清炒,或 加入蒜瓣,有一种独特的清香。

朋友喜欢用它做酸菜,用开水碌一下,放在坛子里,过一段时间拿出来吃,味道也是极其美妙。而今这种野菜已经成为一种念想。

对田园的眷恋好像有情人的芳香丝丝萦绕着。

星期天不上班时,晨起匆匆洗漱,就带着欢快的心情哼着歌儿下得楼去。走过楼下那一遛煤棚,过水泥小桥,踏入田野小径。

随意走着在田野和小河间的小径上,有小溪流叮咚咚的弹唱,小麻雀在小径上蹦蹦跳跳。

不同的节气中,有刺梨花,金银花,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各种美丽的小野花 。生长茂盛的乔木间,碗盏大的玉白色的花开得非常美丽。随意采一束野花带回家插入花瓶中,于是居室便溢着田野的气息

在刺梨成熟的季节,一个个金黄色的刺梨挂在刺笼里十分诱人,还有一种刺梨,表面是乌色的,当地的人们叫它牛屎扒刺梨。这种刺梨的味道比金黄色的刺梨口感好,它酸酸甜甜非常好吃。这里的人将刺梨采来,刮去面上的刺,腕去中间的籽, 放进罐中用糖腌制成刺梨罐头。现在想起来就让人流口水。

小河也很有趣,有时会看见几朵半粉半玉的花朵静静的漂浮在水面,那温柔静雅的姿态仿佛在吟唱一首小诗,我觉得它比荷花的样子还美,有如雅典娜一般。

河里有大大小小的鱼儿,有一种水鸟,叫打鱼郎,长得挺美丽,蓝色的翅膀,身体是红色的,尖尖的喙,它停在岸边枝干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面 ,当 它发现鱼儿时,猛地一下扎下去 仿佛一道蓝色的闪电。

河边时常有人钓鱼,也有人趟着河水捞鱼。在一次小河涨水后,我居然在楼挡头的水泥桥下的石蹬旁抓到一条两斤多重的大鱼,因为那条鱼在那里休息,让我捡到了便宜。

延着河的上流走,有小瀑布哗啦的响,在下方的浅石滩中会抓到螃蟹,真是有趣极了。

进入冬季,田野没有了农作物,几缕忧伤的轻烟缭缭上升 。

下雪时,田野银装素裹仿佛仙女下凡。

如今,旧居楼房已拆除,新的建筑将拔地而起。我想,随着富民政策惠及农家,新农村的建设日新月异,想来田园那面的村寨那些贫苦的农户一定也住上小洋楼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了。

那片美丽的田园风光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2020.8.26于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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