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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祺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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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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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无名,微光引路 ——读《山水》有感

我与冯至先生最初的结识,大概就是那篇选入语文试题里的《江上》了。冯先生的笔下似有一阵秋风,读他的文字时,心里的静水亦会有四散的波纹。喜得一本《山水》细读,得以于车马喧嚣之后,在字里行间听那原野的高歌,看那雪地的飞花,尝那社会的百味。

《山水》是冯至散文作品的代表,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昆明被创作出来。在本书中,作者跳脱出传统的游记写景方法,转而采用了自然原始的视角去感悟世界的静美,表达出人与自然、渺小与广大、瞬息与永恒的关系。冯至的文字深沉幽远、富含哲思,净化了人们日常观察山水时附带的历史负担和人工美化,将一组组平凡的、无名的山水升华为理想的世界。

听听这首来自蒙古的低语,在沉闷而严肃的歌声里,冯至能重拾起幼时对大漠孤烟的遐想,闭上眼便置身于一程又一程的黄土,“霞都不会红,天也不会清”,有的只是沙漠里一朵灰色的花朵倾听着草原汉子的歌。草原上的人们有一种穿越时空的自我解脱,当爱马故去,便用这低沉的歌传递坚韧和明天的希望。

推开列车的窗户,看赤塔以西“走不完的荒草”那样原始的空荡冷清;在奔波中遐想巴黎雕刻家的故事,用文字抢救天使超凡的微笑;于赣江上划燃午夜的火柴,同远处的渔火相映……冯至长于境界的营造。《在赣江上》中,夜里船内的睡眠呼吸,船外的犬吠风鸣,自我的焦躁担忧,孩童“起伏不定的幻想”,友人的满不在乎……丰富而又彼此强关联的意象们无不以幽深的对比描绘着紧张的色彩,到了峰处,又大悟是渔火的设计巧妙至极,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还有些篇的结尾也如此巧妙而简短。《一棵老树》里老人最后“这如同一颗老树,被移植到另外一个地带,水土不宜,死了。” 富有哲理感悟,耐人品味。

在无名的山水中,于纷纭的世事里,冯至带我们窥见一缕微光的引导,而恰是晨曦的阑珊淡色,最能撬动沉默的心灵。

冯至的文字对我造成的共鸣与震撼无疑是大的。随着伴有冰汽水味道的夏风进入下一阶段的日子,我已然暂放了许多的爱好与幻想,又担负起一担一担的技能、数字、地图……被忙碌压得实在有些疲劳的渺小的人,便会是冯先生笔下“做梦都梦不起来”的空洞态,在做不起大梦的闲暇里,迷失在满脑对忙碌的回忆中。

冯至用文字传达的始终是一种放松体验一切的超然的心境。在《两句诗》里,他分享了散步和夹着书的哲学思考,人和树共情的体验,古今中外的人物、思想也在这一方林深中得到了联动。

当人的好奇心被忙碌的日子包裹,于山水中感悟自我与自然,恰是对心灵的修复。将肉身处于自然,把心灵交给自然。在自然大地的广袤中放下金钱、工业的焦躁不平,静静地感受自然原始的美丽。

奋斗的岁月里难不曲折颠簸,头顶的阳光明媚地普照着,却难看出一条准确的路线。而总是那阑珊弱色里的一缕微光,牵引出未来的方向。还记得高考前最紧张、最“内耗”的日子里,是亲人的短暂通话扶起我的头颅仰望星空,让我在书堆里辟出一小块种花的土壤,在对楼廊灯一闪一闪中期待着明天的早餐。我们会在忙碌的罅隙抽出走进自然的时间,登山、游湖,或是简单地在公园中来去。

忙碌是青年有为的常态,是奋斗必将经历的泥泞。我亦无比感恩于探索山水美好的脚印,而更加热爱汗水挥洒的日子。

《山水》创作于炮火纷飞的战争年代,局势尚未明朗,民族陷入危机。冯至作为一介文人,立于山河破损中为人民寻一份复兴的信心,在辗转流离中探索着祖国的美丽。在他的人生哲学里,名山大川同原野飞鸟一样都是惊人的造化之功,“对于山水,我们还给它本来的面目吧”。他用真诚的欣赏和耐心体会当下,鼓励着他的读者继续勇敢地生活。而在如今这个物质文明比较发达的世代里,我们是否又在霓虹灯下的浮躁中失去了欣赏与感悟的耐心呢?或许那些走马观花的旅行,早已脱离了奔赴山水最初的意义。

不在山水的观赏中掺杂太多人事,不失为一个现代人品格修养的目标。怀有对自然的尊重、对自我的认知,平凡的原野、树木的姿态、一株小草的生长,都可以为我们内心的好奇提供对象,“自然本不晓得夸张,人又何必把夸张传染给自然呢?”冯至在他的文字里早已给出了答案。

在这个充满希望的时代里,山水风貌因为建设发展而与我们拉近距离,美的沉思因为社会进步而走进千家万户。理想滚烫,作为时代新脉搏的青年人,更要用自己那一份纯真的微光,和广大同胞一道,点亮一个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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