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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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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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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获



俘获

街上漫布的红阳在地上打了滚奋力把层层火舌扔了树梢上,红外线流转、滑落、炽烫。

杨副局长匆匆行进在路边浓重的树影里。他当前的情绪如同炽烫的红阳愤懑烦躁。厚重硕大的桐树花在树冠深处肉乎乎沉甸甸的向下探了,幽幽馨香沁人肺腑。杨副局长在这种馨香里有些眩晕急提步履欲以迈出面前一片厚重的暑热和炽烫。

星期天杨副局长本该在家里享受天伦快乐,可饭桌上老婆和儿女们闹得不可开交。儿女们一向为他的骄傲—儿子大学毕业后安排在检察院上班,儿媳到家就给他生了胖孙孙。想到儿媳他哪里忽忽悠悠有一种偷偷乐到天上的震颤……。女儿刚刚大学毕业,由于他身为副局长而且为专管国家官员的省厅反贪局副局长。即再大的官犯到他们手里照样抬脸看他们面色。所以女儿和准女婿非常顺利的安排到了理想的机构里。

女儿和她的研究生未婚夫即将结婚,麻烦即出在他们结婚的问题上。夫人说:“结婚需要豪华住宅,未来女婿家境贫寒,购置住宅的问题难免落在我们身上。”儿子结婚那年他们拿出足够的积蓄给他们置办了高档楼宇。儿子和儿媳妇都有工作可钱相当于他们一手拿出来的。如今女儿也要宽敞的结婚住宅老婆不由咄咄的说:“城里儿女享有同等责任、权力和待遇,包括继承家产。”杨副局长身为国家干部了解这样的条律以及城里人习俗。当初为儿子购置了高档住宅如今对女儿好像也不能例外。按说他们手里还有足够的钱,即便为家底即便副局长将要退居二线,即便如今与当年品质相当的楼宇价位涨得让人难以接受,但他们仍打算帮女儿购置与当年同等品质的豪宅。

他们家不知从哪天起列为两大阵营—夫人立在女儿身边为小玉强有力的坚强后盾,明显把他和儿子儿媳列为对立面,这让杨副局长多少有点愤懑,甚或哪里扯拽的不舒服。为女儿购置住宅本为老人的责任,可今天儿媳妇却跳出来拦在了当面。饭桌上儿媳妇冷冷的冒句:“我们不同意。”想起他们家超等漂亮的儿媳妇副局长浑身美得乱颤。但今天儿媳妇在饭桌上说的话也让他不由得浑身乱颤。

在反贪局身为二把手的杨局与一把手的关系非同一般。曾有人说正局长能当杨副局长的家,杨副局长也能替一把手说话。局长属于文皱皱智慧型那一类,杨副局长则为转业军人。他中等身材浑厚刚健不乏军人气质。善穿一身墨绿军干服装,面带刚毅神色透亮显得豪爽、威仪、睿智。在工作中他一直与正局配合的相得益彰。

在工作以及前程上杨局颇为得意,堪以已能把业绩推到高不可攀的顶峰。家庭幸福值也颇高。现代的幸福生活不外乎别墅、轿车和享受。早几年个人轿车大行其道,杨局不甘人后的向老婆说:“我们也购置一辆轿车吧!”这天他带夫人健步来到骄车的展销会场。他身着墨绿挺阔的军干服加上耀耀生辉的肩章显得刚健豪迈,咄咄英气逼人神魄不免让展销会陡增亮色。轿车旁边漂亮美丽的车模身着大红旗袍肩披锦带整齐的向他躬身行礼。

小冰姑娘为车模带班。只见她一米七几的窈窕身形身着深红镶金旗袍,云鬏高迭美丽妖娆—淡淡眉柳如细峰探月、瞳珠水蒙蒙一片、鼻梁挺秀亮唇犹若花瓣吐蕊面带冷峻笑意,肌肤明晰、润泽,幽幽的冰清玉洁尤显冷傲、庄重和尊贵。款款的瑶池细步如神缕仙息所到处不免湖起漪波,尤像影影绰绰的一株奇葩高洁、俊逸、美丽。据说她参加过选美大赛可见人材非同一般。

小冰姑娘迎向咄咄英气步履高贵的扬副局长纤纤手臂悠扬的一展:“欢迎、欢迎。”翊翊笑面冷峻逼人,莺莺弱语吸人神魄。杨副局长不觉一怔摄于那等俊美、媚惑以及冷傲和尊贵。大概惜美的男性很难逾越小冰这道湖漪幽波,即便杨副局长这般刚毅的转业军人遇其也不免有些微微震颤。按说杨副局长定力非常今天不知为什么很难把衡那种激跃和兴奋情绪。他微微调了气息不觉间跟了小冰小姐步向一款款润泽亮丽的轿车。他和老婆本打算前来观观看看瞬间确定购买一款别致、精美的小轿车。看到小冰姑娘不易觉察的挑了眉色杨副局长不知哪里的灵毫一现,在“谢谢、谢谢”声里不由豪爽的塞向小冰姑娘一把赏钱,其中不免夹带了一张名片……。

虎啸山林—大概幽幽深山人迹罕见有利于虎豹生长及养性,乡间僻壤善出能人如出一辙。我并非能人不敢堪比虎豹但崇尚它们的雄健以及禀性。当年满怀豪情的农村青年唯有的出路和前途即参军。家里姐妹众多的尤其急于当兵,所以我大哥当先进入了部队。后来未能升任军官为他一生的缺憾。好像复原回来有负老人们的一泓热愿以及他努力多年的军旅生涯。我高中毕业后他挚烫的面色执着的投向我:“小弟,到部队上当兵。”那浓浓的口气里饱含几多不服气。为了前途和梦想我好像也只能在大哥热切的期待中迈进部队。其后好像也不能有负大哥的教诲和意愿努力奋进一直升任到营长。

转业军人理应担当武装层面的工作和职责,所以我转业后不可推卸的当了武装部的基层干部。武装部旁边矜持的挺立一座图书馆,尤像武装干部缺少文化需要补习一般。图书馆里一排排书籍一簇簇墨香不免让人沉醉,但对于我来说能常进入图书馆并不为什么补习和墨香,只为图书馆里有一位美若天仙的灌玉姑娘。灌玉姑娘身形不高可长相赛过红楼梦里的金钗美女。只见那清秀柳眉淡逸细长、悠悠双珠深不可测、鼻梁见棱见角层层生辉、小小朱唇影影绰绰一点羞红、肌肤细腻柔润不乏精致、漂亮以及娇小玲笼和美丽照人。

我手里捧了名著红楼梦所以看任何姑娘都像红楼梦里的金钗美女。不过灌玉姑娘的确美丽漂亮,见到她的人难免激情难耐。为这些图书馆里的漂亮年轻人犹如群英聚会,各个锃亮的珠色炽烫、流转、点射,其中的悠悠情愫和灌玉姑娘接洽交汇。我佯装悠闲一直坐在离她不远的角落,表面上在看书可不遗余力的把美小姐从头到尾紧紧锁定在关注里。

一天将要下班的瞬息间炽烫的余色中一缕亮影飘在近前—灌玉姑娘手持茶水步履轻盈地来到我面前眯眯乐了道:“隔壁的吧?”莺莺弱语含珠吐翠。我浑身不由一震顿感受宠若惊的慌慌点头。由于灌玉姑娘美若天仙不乏一波波的追求者,每天风吹云起般的漂亮年轻人为她来在图书馆的何其多?我堪能脱俗与他们一般不二,但那些高大洋帅的亮哥们难免让我愧叹不如。因为我的相貌太过一般只出于蠢蠢的本能每每坐了离她咫尺的身边,但我从不敢奢求什么何谈俘获美人,不曾想……。

难道这为我长期以来的几多小计策以及息息若盼的效果?我每天身着挺阔的墨绿军装,皮鞋擦得锃亮,而且特意跑了诸多化妆品店买了大堆护肤霜,下班后匆匆赶来坐了她影影绰绰的氲影里,每每不经意般高抬面颊向她窥探,甚或不惜冒昧的探问书讯等等。

“上帝啊,谢谢您!哪天小生为您设坛敬酒供奉佳肴。”灌玉姑娘终于丢开了矜持坐在了庸庸俗辈身边。只见那温馨的微笑、微颌腰身、手持茶水尤像仙女敬酒。我紧张的慌不知所措极力把衡颤悠悠激荡的神情。她好像一直在微笑,那矜持的微笑里犹如漫溢满满的信任和欣赏以及悠悠的期待。我简直要乐晕了,不知她喜欢我什么,军人气质?我特意体现的军人气质?我难抑兴奋猛的从座椅上弹跳起来颤悠悠帮她拣起桌面上散落的书籍。众亮哥不由向我扔过来一脸怒色那含义:哪来的土帽想吃天鹅肉!“洋帅的漂亮哥们,小弟对不起了,小弟难得娇美人看重。”瞬间我哪里跃起一缕热欲一俘获她!俘获她和她高傲的一切。一阵雷历风行和“啊啊啊”声过后我斗胆提出了邀请:“请灌玉小姐看电影。”“请姑娘陪卑人进酒店。”几天后加了浪漫课题—逛公园、散步向情人领域进军

来在影影绰绰的电影院里我不由震颤着牵了她的手。我的手热烫浑身热烫身形飘飘像踏在云絮间又像游荡在梦里。这以后我上班哼了歌下班唱了调、衣服每天一洗一换、消痘霜越抹越勤,常暗暗祷告:“点点污斑快快消退,让面颊红亮和奇异生辉。”

月色下她柔润的小手轻轻贴我面颊上。“别抹了,青春痘代表着青春,别把满身青春抹掉了。”啊?轻柔的话语炽烫的关怀。我陡的抓住她柔弱的双手,她绯红的面色像在勉励、勉励、一直在勉励。蓦的我不知从哪里陡生抱住天地的狂热紧紧抱住了她。她即我的天和地,即我的一切。我们每天泡在花前月下每每热抱长吻。那天她紧紧抱了我呢喃软语:“亮、亮、我……我太喜欢你了……喜欢的有点吃不消了……。”啊!我热血沸腾、神魂飘荡、飘荡,阵阵震颤里我终于和她飘荡在一起。

可渐渐我却迷茫了,像迷茫在红楼梦里辩不出她到底为林黛玉或薛宝钗。因为在我们拿到结婚证那天只看到她年迈苍苍的老奶奶。她爸爸妈妈却为右派下放在边疆农场改造。到这里我炽烫的热情陡的降、降、降到了冰点,神经抽、抽、抽搐得浑身生疼。

想象里树杈深处猫头鹰圆圆的珠色犹若缕缕寒气。一只深绿一只浑黄,星星点点窥窥探……。我不寒而栗的陡感腾腾寒流布在头顶缭绕、漫卷、缭绕、漫卷……。

杨副局长烦懑的来到行政地界内的皇级宾馆。皇级宾馆里有他们反贪局预订的接待办公厅,一般情况下闲置在那里。那为他们局里接待上级领导和找相关人员谈话的特殊场所。办公厅里的设置为总统套间。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杨副局长只能在这里过星期天了。前厅小姐步履轻盈的迎向他口口声声“杨局、杨局。”谨小慎微的举了满面敬重。带班经理恭敬的随杨副局长来到他们的办公厅,机警过人的带班小姐何能错过讨好副局长的大好机会?只见她向杨局一直抬了随叫随到的笑面。不知杨局为何总能遇上带班,或许他本人就为带班吧。

杨局轻轻带了门锁来在客厅顺手打开影屏。杨副局长近来不知为什么迷上了一个名叫(生活)的连续剧。剧情比较普通即讲述一般人的家庭生活,与杨副局长的生活不怎么搭界。或许在官场久了精神疲惫想调节一下感受也未可知。好在(生活)每天几集重播免得杨局在这里落寞寂寥。看到影剧中的主角启运杨局大有他乡遇旧知的亲切感,烦躁的情绪不由缓解了许多。

(生活)的主角从影屏深处神色荡漾的阔步上场。他现在的情绪和杨局大相径庭。只见他双腿美美抬得大高手臂甩得非常开非常阔,嘴巴兴兴的咧了好像还洋洋得意的哼笑几声。今天他感觉特别爽,因为今天他承包了他们建筑队今后他为头把手了。“娘娘的,再不受他人管束了。”他原来在建筑队里一直担任副职,一切都由老队长管着他。不仅仅老队长技术精湛威信高,主要老队长还为他的老泰山。

早先老队长看上了启运这位副队长的才干一句:“我把小女交给你了。”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他。从今以后启运再不受制于老队长,他要畅畅快快的大干一场。讲究效益的年代特别利于他这样精干的人向“钱”蹿跃。而且尤让启运兴奋的则为他把一向认为强劲对手的表弟文七一脚踢出了建筑队。

想起这位表弟启运陡有一种想骂娘的愤慨。他和表弟从小住在建筑队的职工大院内。表弟的姓名与他瘦弱的身条非常搭配,他即便不低但腰杆颤颤悠悠有点弱不经风。也由于文七从小身体虚弱才认了启运的妈妈这位干娘。所以文七一向叫启运表哥。启运和文七年纪不差上下,可启运在文七面前总摆表哥的谱。“文七,有表哥呢!表哥护着你。”启运觉得他长得高高大大堪比文七高一头宽一膀。文七整天“表哥、表哥”显得非常服他听他,所以启运一向相当照应瘦弱的表弟。但不知从哪天起他对文七顿生些许异样的感觉。

启运和文七不仅住在一个家属院里还前后进的建筑队。几年后启运渐渐被提任为建筑队里的副队长,文七则担当了队里的技术员。可后来启运觉得他这位副队长远不如技术员表弟。因为他只知道带着职工们到处搞建筑可这些工程大都由文七交涉而来。为这些文七在老队长那里比他启运重要。“娘娘的,亏我结婚早,否则我和文七谁为老队长的女婿还说不准。”甚或文七在职工们那里也比他这位副队长重要。整天车间主任们“文技术员、文技术员”叫得相当热乎和亲切。渐渐的表弟在他面前竟把头抬得很高,细切身条挺得非常直。这以后他愈来愈感到哪里扎的不舒服。

特别让启运深感不舒服的还为文七不知哪年哪代修的福气,竟讨了窈窕美丽天仙般的媳妇—仙肌般的柔体、鼻梁挺秀、朱唇小嘴。尤其流星若探会说话的珠色媚惑妖娆,说话声音细柔的钻人肺腑,叫他几声“表哥”启运浑身都能酥软了,把他腰比桶粗的糟糠老妻比的徐娘都不如。“娘娘的,她还给文七生了漂亮的男娃,哪像我老婆肥肥壮壮却只会生女儿。要不为计划生育说不定能生出多少女儿。”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启运非常憋气。为这些他好像与表弟调了个每每还要看表弟的下巴壳。

“娘娘的,今天可算出气了。”他启运中镖承包了建筑队,又找借口踢皮球般很气派的一脚把表弟踢出了建筑队。面对老丈人难堪的面色他恼怒的说句:“省得他在队里冒充诸葛亮。”当前大行建筑处处高楼一座座挺起不需要交涉什么生意,建筑队一跃变为香馍馍工程源源而来。这以后启运曾解气的冲文七的后影啐了道:“你小诸葛能耐大到三国里能耐吧!能耐表弟你到街上喝西北风吧!回家抱老婆吧!娘娘的,抱天仙般的老婆也算美透了。”想到这里启运兴奋的情绪大打折扣。他飘洒的阔步不由慢下来面色也皱结起来。

(生活)剧情层层向前推进,画面蓦的顿了—插播广告。如今的广告大有喝水呛喉让人大倒胃口其意境。人云:“现在并非连续剧里插播广告,而为长篇大论的广告中插播连续剧。”今有条律:一集当中禁播广告。那么一集后呢?广告恐怕也要论集了。这一奇观将来不知能否改善免得喝水呛喉大倒胃口。杨局眉色紧皱不知为启运的纠结烦恼或勾起了他的愤懑。插播广告确有这等效果—让人的神情如画面般顿下来替主人公叫好或抱怨,甚或联系本人的具体状况感慨一通。杨局这会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毫不亚于文七老婆的娇妻。

当年他和灌玉结婚后情绪非常低落。犹如他在家乡向大哥解说的那样:“早知灌玉为右派的女儿说什么我也不敢接近她。讨位这样的老婆相当于站在了阶级矛盾的对立面,相当于抛弃了大好前途和理想。”他大哥听罢愤慨的向他吼到:“什么进步和前途,恐怕你今后的生活都潜在不利因素。”大哥说的不错他原有的职位明调暗降到部里后勤组担任了副职。这样以来他的情绪不由从跃跃奋进状态陡跌下来。灌玉则欠首颌腰默默承担了家庭生活里的一切,每天把他们的生活起居安排的有条不紊,夜里温柔的拱在他怀里小猫般呢喃软语:“杨亮,我对不起你。今后我什么都听任你。”其后灌玉在工作以及繁重的操劳中为他生了一男一女。在机关里他躬身颌腰低调的工作,可回到家里昂首享受娇妻的体贴和关怀。

几年后老丈人摘掉了右派高帽重归政坛。老丈人原为省里响当当的副省长,他一句:“我耽搁了小杨的前途。”杨局才得以恢复原职。后来恢复了职位的老丈人又说:“唯有我的女婿精明强干。”他隔级被调入省厅反贪局掌管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官员。娇妻悠悠一展丑小鸭一跃还原为白天鹅。美其名曰照应干部儿女把她调向了省教育厅。不过严格的说那也不为什么照应,按当年娇小姐的聪慧何能耽于图书馆内。从这以后他甩开臂膀大展宏图官运亨通一任再任一直升任为省厅反贪局的副局长。屡屡提升虽离不开他的努力肯干和卓越才能其中也不乏老丈人回报般的极力提携。

儿女们非常听话,在校学习非常努力。高中的校长来家里坐谈句句赞叹:“大宝聪明好学大有前途。”声称毕业后准能考上明牌大学。听到校长对大宝的赞扬杨副局长尤为高兴。即便他知道大宝在学校里的学习水准仅属中等。后来大宝还就考上了省人民大学。老婆灌玉早年劳累加上生儿育女落了一身毛病他说句:“提前退休吧。”教育厅即刻帮灌玉顺利办了退休手续。老婆悠悠转一圈家里的一切随即有条不紊堪为贤慧夫人。这样以来杨副局长的前途直入顶峰,家居生活的幸福值也跃跃上升……。

杨局呷了茶水聚精会神看启运下集的进展。启运还不曾出来灌玉的电话却打了进来:“老杨,这个家你还管不管?”这叫什么话,能管还不管吗?他倒很想把每个人像从前那样管得服服贴贴一切唯他的意愿为转移。可如今他将要退二线不免感到了人退茶凉的不妙。从前娇妻、儿女包括美得让他浑身乱颤的儿媳妇个个高抬面颊敬神、敬老公、敬家长。可他胜任家长吗?今后又能怎样呢?恍惚里杨副局长不由得愤懑难奈。

玉夫人在电话里的声音干涩僵硬,可能生气的原因、可能因为他甩袖离开的原因、可能家里闹得一塌糊涂的原因。总的一句话“原因”问题不解决他还不好迈进家门。

玉夫人的声音很难清亮圆润。因为每个星期天儿女们都回来吃团圆饭,可今天难得团圆。儿子儿媳妇住的较远,上班不愿来回跑只有星期天带孙儿争争来家里热闹。女儿住在机关宿舍内也只有星期天可以回来。本来玉夫人可以带孙孙,可以像其它上了年纪的妇女那样让小宝贝消散她的寂廖,可她却耷了面色说句:“我身体不好,找个人照看他吧。”因为孙儿不招她喜欢。争争虽长得胜若仙童满身娇嫩还非常聪明乖顺,举了小脸“奶奶、奶奶”叫的人几多疼惜,可玉夫人听了却烦躁不已。因为孙儿带给她的烦恼远胜过落寞和寂廖。所以争争由他们出钱请了阿姨照看,家里只有她和老杨两人。每天早上她和丈夫一早到街边公园跑几圈早点顺便在街边吃了,中晌老杨大多在机关里应酬不回来她胡乱吃几口,唯有夜间他们在丰盛的饭桌前享受幸福的两人天地。星期天她请钟点工来家里摆盘设碟和儿女们共享天伦。

今天饭桌前还坐了女儿的未婚夫小攀。小攀来他们家吃饭已有许多天了。女儿的未婚夫身为研究生,研究生在级别上相当于旧年代的上品官员。比较严谨的杨副局长也会称道句:“若在分配年代研究生能安排在京城,而且可以带家属。”可如今女儿的未婚夫为了找门路托关系,准确的说为了能安排个好工作大有下嫁其嫌。即便这样即便研究生家境贫寒但那高高筒帽的显耀仍能盖过一切。饭桌上能坐上耀耀生辉的研究生他们人人的面颊上亮丽了不少。

小攀细瘦高挑面色和嘴巴特别活跃善能左右逢源,深得未来老丈人的喜欢。大家正吃的兴致儿媳妇却冒了句:“那什么购置住宅问题我们不同意。”大家陡听这话不由紧紧盯了她。按说老人怎样对待儿女们、给不给女儿陪嫁以及购不购置结婚住宅不关儿媳妇疼痒。身为人家的媳妇顶多提一些建议说什么都难有把衡权。由于城里的儿女享有同等权力,有的老人喜欢女儿多给些便利也不为过,甚或把家产留给女儿的也不为稀奇。

杨副局长这样的家庭可谓权宿名流尤其讲究体面。今天儿媳妇果敢的立起来高昂了头要阻挡婆家妹妹购置住宅。玉夫人也不曾想到儿媳妇敢这样叫板,这恰为她长久以来隐隐的忧虑,她只怕有这么一天。她曾在丈夫面前不服气的说不能让小玉吃亏。她把竹筷“叭”的按了桌面上咄咄逼人的瞪向儿媳妇厉声道:“你说什么?”

玉夫人精明能干极具南方妇女吃亏偏易摆在明处的爽快,不料今天却碰到了硬茬。儿媳妇面对婆婆的盛怒面不起色冷竣的坐了那里犹若一尊女神。儿媳妇执着的神态让玉夫人不免晃了一下神情,随后毫不客气的把怒面转向大宝。玉夫人好像急懵了,哪有两口不一个鼻孔出气的,尤其在家产问题上。或许她想提醒大宝有什么不满下边好说好商量不能当面拍桌闹板凳。大宝像什么都未听到看到忙于一口口吃饭一副赞同老婆的神色。玉夫人冷冷哼了声大概怪大宝不当家和不争气以及不给她当妈的情面。闲扯—给情面钱就泡汤了。

玉夫人招招不见效果只好把怒色狠狠扔向老杨。杨局见状何不吃惊?他总认为当父亲的对得起大宝和儿媳妇。认为他还不曾退下来镇得住家里的大大小小。认为他板下面孔大家随即会沉寂下来。他瞄了女儿身边的准女婿不觉间虚了一层暗说:“这里有外人呢。”偷窥箭拔弩张的夫人和儿媳妇仅仅一窥而已,他难得足够的耐力看向她们。随后把竹筷愤愤丢了桌上面色随其沉下来。他想这样可以力盖一切但他想错了,因为儿媳妇要的即桌面上的效应。儿媳妇拣起竹筷同样“叭”的按了桌面上,那气派、那响声、那震撼力毫不亚于婆婆玉夫人。“扯破面皮就扯破面皮,何况大家早已不念及脸面了。”

天呢!杨副局长的头脑里“轰”的一声像要炸了暗说:“这叫什么话!怎么能把面皮扯了?这样我还怎样堂皇的当副局长?怎样威严的当一家的主人?”他惶惶瞅了准女婿想说:“要让外人看笑话了,脸面要跌在准女婿面前了。”

瞬间他好像看到了猫头鹰寒冷的瞳珠。猫头鹰窥探的蓝黄珠色在他面前追逐、游窜一双双、一对对要穿透他、穿透一切。他惶惶离开饭桌惶惶步出家门。玉夫人想叫住丈夫却生生把声音吞进肚里不由满面气馁和难奈。

白天鹅飘展了漂亮的羽翼遨游蓝天,丑小鸭则萎萎缩缩迈了粗笨的脚丫、拖了短短的秃尾巴、蔫了小脑袋深深躲藏在赃赃乱乱的茅草堆里,同科不同类竟这般的天地相差。我本来身为高干儿女和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曾被人誉为白天鹅般的漂亮公主,却不料一夜间竟变为了丑小鸭,因为爸爸妈妈被打为右派住了干校。有天我在人们的戳戳点点里随常叔叔痛楚不堪的来到图书馆。“小玉啊,想爸爸妈妈了就到叔叔家里来看叔叔。”一路上常叔叔一直温厚的这样说,我不由泪影婆娑的重重点头。随后我维维喏喏影了常叔叔一面墙般的身影里来到馆长面前。常叔叔热切的看向馆长,一向的大声调变为乞求般的柔声细语:“只当她来你这里接受再教育,请多多照应。”馆长肩宽膀阔体格胜过常叔叔的一面墙。他疼惜的看了我嗡嗡的叫来办公室主任郑重的交代了许久。

来在门外常叔叔重重的拍了我臂膀默默步出图书馆,那忧虑的神色里好像涵盖了同情、痛惜和不得已。我想那一刻他一定非常难过。因为爸爸妈妈若不为右派我即便上不了大学也不致来这里当一名普通员工。白天鹅和丑小鸭仅仅这么一步相遥。我默默将泪水呑进肚里像把可炫耀的漂亮羽毛一根根拢起举了丑小鸭秃秃的小脑袋,轻轻迈了颤抖的脚步进入我的角色。可后来的直觉告诉我在别人面前我并非丑小鸭。原来只有馆长知道我的具体情况大家只认为我为安插进来的知青。这一刻我感激的泪水不由顺面颊淌流,感谢身边还有常叔叔和馆长这样的人,并非听到右派都躲避不及。我不免一阵惊喜,因为我仍旧为美丽漂亮的白天鹅。昂奋充斥着久久抑郁的我—白天鹅又恢复了云天般的高傲和追求。

这天我痴痴跑向我准男友的后门口响亮的击了手掌,但几个击掌响过毫不听回应。我非常纳闷,因为吃饭间正值我和男友击掌为号的准点。焦急中我蹑手蹑脚绕到他们的前门不料大门早被封条紧紧封了。后来我得知他随爸爸妈妈到了非常遥远的农场。据说他父亲为驻军军长的保皇派难免也被定为了右派。瞬间我好像又变为丑小鸭,夜间深深拱在棉被里泪洗面颊,不知叹息他们坎坷的人生或感伤我们不及的命运。久久的神色恍惚里哪里不服的响着:“不行,我必须找个能够栖身的归宿。”几天后我又匆匆赶到了宁追不舍的一个同学家里,不料他妈妈蓦的冒出来。“啊!副省长的千金啊!难得驾临寒舍。高攀不起,我们高攀不起。”随后躲避不及的拉开了儿子。我忍耐已久的泪水不由得扑涑涑落下来跌跌撞撞落荒般逃开。可恨人间的冷暖未免太冷了。

这以后我痛楚不堪的只能把伤感的泪水硬硬呑了肺腑深处,举了满面热忱投入到工作中。如今我唯有在工作和忙碌里得以精神解脱。我每天天色微明匆匆起床躲进图书馆内详详细细擦桌椅、认认真真摆书籍、热情地帮大家端茶倒水、诚恳的接待每位读者。就这样我白天鹅般的身影在图书馆里悠悠飘展。我身边众多的亮哥围了一层又一层。他们每每投过来一簇簇一缕缕殷切的微笑,一个个星星过曰般的佯装询问般讨好。我兴奋的暗暗窃喜—白天鹅仍然为白天鹅。

有天一位高大漂亮的大学生在交还的书籍里夹带了一张信笺,上写这样几句话:“啊!我的美丽女神面色清澈明亮、话音天籁般好听、履步如月影摇曳、身形美丽妖娆。你即我追逐的梦中情人!”我浑身微微一颤不由泪影婆娑。他终于出现了—我所寄托终生的人。当即在他的热切期待里我按奈不住激跃和兴奋交给他借书的瞬间轻轻拍了书面,意欲告诉他书里藏有我满满的热情。见他接书的双手有点颤抖我顿生轻轻拍拂他手背抚摸那炽热深情的亢奋。从这天起我揣揣不安的期待着,因为在交给他的借书里我回了这样两句话:“我仅为右派的女儿并非美丽女神。“丑小鸭”攀附大学生朗君。”这以后我惶惶坐在工作台前焦急的等待,一天、两天……可再不曾看到他的身影。可叹变不了白天鹅的丑小鸭。这以后丑小鸭只能深深沉在伤痕累累的痛楚难当里。

后来他来了。他身着挺阔的墨绿军装,身材虽不高大但威仪刚健。面色热烫的灼灼逼人,每天坐在我咫尺的身边。那探询的神色、诚挚的微笑、急切的渴求、寸步不离的守候不由让我有些兴奋。在我不声不响的偷窥中他的眉峰中犹若伏卧了一只猛虎、挺直的鼻梁像伸展的漂亮鹿角、热切的哈气里小绵羊“唛”声柔弱。啊!我理想的朗君。不!本能告诉我他即我的福星或福神—英俊仁厚的福神。白天鹅一同丑小鸭激越、昂奋、挣扎。我深深眯了珠色把丑小鸭默默藏匿在人所看不到的隐秘处,悠悠飘展了白天鹅美丽的羽翼盘卧虎、探鹿角、执着谨慎的步向属于我的小绵羊。从头到尾我从不敢直面他灼烫的面颊,不敢直面他真诚的微笑,不敢直面他炽烫的一泓深情。美丽的白天鹅迈向他、接近他、闯入他的生活。

启运出来了—他挺进在肥乳的广告里、挺进在高挺美女后面。这一刻杨局愤懑的关了手机。听老婆的口气家里闹得正欢现在回家等于进入火山口。电话里夫人向他炮弹般扔过来一句狠话:“好,看你一直别回来。”冲老婆的口气他真想一直不回家。不得已杨局只能住在宾馆里了。他们工作繁忙期间常住宾馆里。这里有关生活的必须品一应具备。这里有启运以及启运的建筑队陪着他。启运的一声:“啊哈!”把杨副局长从烦恼里拽了出来,拽回启运的喜怒忧乐里,拽回启运的盘算中。

启运带着他的建筑队一年多盖起了一所公寓。建筑队昂扬的凯旋归来不说他们盈利丰厚起码也挣了盆溢钵满。这刻启运来在大街上步伐迈得非常阔、头抬得非常高、两只手臂像在滑翔。进入家门他美美拍了太太肥厚的臂膀:“老婆、迁居!楼产大亨答谢我们一套住宅。”这天他还兴兴的冲文七的住处弩了嘴巴:“表弟,表哥再不看你的寒酸相,再不看你麻杆样的身条了。”这两年文七艰难的跑了装修单帮,每天来来回回总一副灰灰涩涩皱巴巴的模样。想到这些启运忍不住哼了洋调:“看你诸葛亮败在麦道。看你还高昂小脑袋抬那尖尖的下巴壳。表哥当今变为款爷了不由你不服。”

蓦的启运哪里悠悠一沉好像还有点该干的什么未了。“不行,款爷什么都不能输给他文七。”启运一跃而起双手叉腰兜了一圈又一圈瞳珠幽幽冒了绿芒。他匆匆跑进里间穿上刚刚购置的高档西服陡现阔少和款爷神色,随后套上锃亮的包头皮鞋手夹雪茄步向公厕。因为倦怠的黄昏里在厕所外面经常碰上那位美人—文七的娇妻。从前每每碰到她启运都高高昂了头,神色里扔出来满满的不屑嘴里哼了哩跟楞。不知从哪天起他激跃难耐。“娘娘的,这等美人可惜不为我启运所有。”某个瞬间他哪里灵毫陡现:不为我所有难道还不能为我所享受?对,表哥如今帅呆了,不信拐不来你那美娇娘。

美人准点出现。啊!美人,启运多么想扑上前啃一嘴嫩肉。他非常气派的叫了声表妹飘飘递上一张名片。咱启运名人了哪还差名片。“啊!表妹,我们迁居了。今后你和表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我大哥大。”弦外音住宅电话该淘汰了。他这话也为戏耍文七。即小诸葛求我帮忙,嘿嘿,在表哥面前直直挫下身形;不求继续跑你的单帮吧。“啊!那什么,表哥如今只剩钱了。”他顺手呈上一款精美锦合,里面躺了上千元的金项圈暗说:“不信你美娇娘不吃这口。”话说的理由充足:“也算表亲一场送给弟妹的,和我太太的一模一样。”他这里好像打了伏击。因为太太一语内涵丰富。他呈上锦合的当口趁机捏了美人纤纤玉臂投上来穿透力极强的一瞥。一瞥里的热力足能烫化冰山只差未说:“来表哥怀里吧美人。这里人民币的有、享受的有、快乐大大的有。”小妹面颊绯红“啊啊”声一片留下缕缕淡淡的秀色飘扬的跑开。那缕淡淡秀色和面颊上的斑斑绯红够启运神魂飘荡和想入非非。他不由哼了洋调:“表弟啊表弟,你细弱身条有负仙人般的弟妹。愧你有诸葛亮智慧、刁德一计策,可惜一介文弱书生很难让美色飘展。该表哥猎美摄色,对不住了表弟,只为你身条太柔弱,细腰杆直颤悠,只为你捶头般的小屁股亏待了你的美娇娘……。”

启运神魂颠倒飘飘荡荡好像美丽娇羞的可人已拱在他宽阔的怀里。只见他高大强健的身体微微震颤,他要俘获对手的娇妻,击溃对手的矜持和骄傲,享受一般人难以享受到的幸福。

“妙、妙!”扬副局长直叫几声妙。俘获、享有……。不过扬局这样级别的副局长对于这些一定想象的比较高洁、神圣和美好。

杨副局长买回汽车几天后电话铃声悠扬的响起来。电话里不期传来尊贵的莺莺弱语:“杨局,车况怎么样?”杨局蓦的一震神色一下跃向云天。听小冰小姐问询车况杨局暗暗乐了道:“恐怕不仅仅问询车况吧!”几天来有关车况汽车集团问询多遍了。车模带班问询车况属于正常的工作范畴。出于杨局长为了那天一见钟情的激越和震奋不可能不存在幻想,不可能不把衡千载难逢的机遇。当年俘获灌玉曾让他激荡很久,倘若不出现猫头鹰那双狡狤的点点幽寒他会一直引以为豪。如今九天仙女降临身边杨副局长何能不激越震奋?在他认为能惊临冰清玉洁的九天仙女不仅仅由于他为要职部门的副局长、不仅仅他腰里有钱能购得起轿车。在这里尤显他男人的魅力以及强劲刚健的强力吸引。而且小冰小姐不仅仅美幻照人、不仅仅鼻直口润娇羞可人,主要还为那种大众美人独有钟情的尊傲、主要还为朱唇启合的矜持和落落有致的谈吐以及黄花清玉的稚嫩。这一切足够他杨局神魂飘荡和痴痴遐想、足够他刚劲男人骄傲和欣慰。

“啊!小冰姑娘啊,谢谢、谢谢还记得我……我的车。谢谢还牵挂我……我的车况。为表达谢意,为答谢小冰姑娘的关怀和照应特别想请姑娘吃饭,请赏慧。”什么赏不赏的她恐怕在所难求。杨局不由得这么想。凭他的阅历和见解认为能打来电话小冰小姐或许挣扎了几天以及慎重考虑,或许好一阵把本人抛出值与不值的斟酌。

吃饭原本意义非常普通即补充营养以供身体肌能所需,不知从哪天起变为交际其必须。亲友见面和团聚、相互妙意表达,大到生意接洽、磋商谈判直到种类繁多的聚会,如今拓展到欢愉和交流感情等,每每赋予重大和特殊意义。听起来随便:“吃个便饭吧。”哪料那为鸿门或什么邀请。这里杨副局长名曰答谢又何不为意照不宣!

杨副局长要在皇级宾馆豪请小冰姑娘,小冰小姐不免如期到来。只见她身着淡绿锦绣小袄和长布裙扯衣带褛起落有致徐徐飘展。窈窕身形俊逸妖绕、烫卷高迭冷傲尊贵、瞳仁含珠吐翠、面露幽幽仙息—端庄、冷傲、高洁的逼人神魄,犹如画中美人步出布维以及九天仙女降临人间。今天小冰小姐这等的清爽淡逸尤胜那天的高傲庄重。杨局神色荡漾的迎上前何不一下把美人拽进怀里把一团锦绣搓了揉了、嚼了呑了。但杨副局长不愧为副局长,舒展有致英气逼人的款款上前紧紧握了小冰姑娘的纤纤玉手。“谢谢、谢谢。”手臂悠悠一展请宾上坐。“杨局,恕小冰不知天高地厚,打扰了。”

杨副局长的官冕堂皇和小冰姑娘的谦恭矜持—戏台上的过场莫过于这般。碰酒、干杯,酒不醉人情亦醉。小冰姑娘纤纤玉臂轻托下颏,仙体摇摇欲坠,杨副局长早已神魂飘荡。“谢谢上苍,如等这般可谓天降机缘。”他悠悠上前轻拂仙体:“怪哥哥欠礼。小妹不舒服请到我们办公厅里歇息。”小冰姑娘凤冠微颌轻举池步、舒袖飘展柔攀弱扶。杨局大感庆幸和骄傲—本人的虎步生风、威威英气、灼睿面色、果敢口吻……。何不为这般的种种征服和俘获!

按一般人有美女前来门一关回首探月恨不能把一团锦绣揉在肌肤里。但何谓副局长?只见他神魂飘荡却冷静异常。他扶小冰小姐坐下来沏茶倒水呈果汁大献殷勤。权当跑过门了,上来就啃一口有煞风景。“天太热、太热了。”他悠悠脱掉军旅外套微露深红色衬衣和淡绿领带、微凸臂肌……。小冰姑娘轻舒仙兰情意流转上体前倾不经意的倒入杨局怀里。杨副局长手臂热烫的紧搂一团柔体面颊上陡显胜为君候遥看仙池的殊幸不由神魂飘荡,遥遥飘入云端……。

杨局将要旋晕了。他不由得紧搂小冰姑娘胜过当年狂抱灌玉的强劲。他现在哪还想到什么副局长和黄花清玉。杨副局长的这般痴狂一为不觉间的率性所为,二则淋漓的征服和俘获。以他的英气和魄力、以他男人的魅力和刚健、以对小冰面颊热烫后面的缕缕冷傲的不满和不服气。他要彻底征服她—征服她的人以及高傲尊贵的一切。以在灌玉哪里的遗憾、以幽秘深处那种羞辱和呐喊、以不屑冷若冰霜的尊傲……。从这刻起杨副局长把他交付给了小冰姑娘,小冰小姐在这里闯入他的生活。

人云杨副局长坐怀不乱。如今他难免为九天仙女般的小冰姑娘有乱。杨副局长这样的乱不知可谓何乱。为情到深处随其本能所乱?或为所谓的征服和俘获所乱?不知这样的乱会否影响他的工作、家庭以及生活。包括他坐怀不乱的清誉不知还能否保持。

启运在影剧里遥看沙床上侧卧的杨副局长。他虽看不到杨局虎豹般的猎美过程但或许能领略杨局痴狂的美好感受、能理解杨局按奈不住的激情。他又何尝领略和理解?刚刚在小小影屏上神魂飘荡的嚷着“小妹、小妹”经历了和杨局同样的美好感受。娇羞可人的小妹、文七引以为豪的娇妻早已躺在启运宽阔的怀里。启运很为这一壮举和得到这样的美娇娘骄傲,很为击破文七现有唯一的炫耀庆幸以及给对手表弟带了顶绿帽兴奋。

从启运把名片交给小妹那刻起他焦急的注意着大哥大,焦急的期待着它响亮的欢叫,焦急的听候娇美人的呼唤。“娘娘的,我不信凭本人的高大强健、凭本人建筑队长的气派和现有的款爷身价、凭本人那穿透力极强的一瞥和对表弟细弱身条的耻笑勾引不来你那美娇娘。”可一星期过后他们的家具几乎搬的差不多了大哥大里未曾传来他所期待的声音,未曾有来于小妹的任何讯息,哪怕骂人和一个窝脖的回应。不过未来回应不等于不存在希翼。起初启运焦躁的很想向小妹家里打电话。“切慢。”他眯了珠色揣测:文七接了怎么办?可以道别或请他们吃饭。扯淡—能那样对待他当初何能一脚把人踢出建筑队?倘若文七要求回来又该怎样呢?小妹接了又怎么说?能说:“我想你想的都有点痴狂了,快来投在表哥怀里,表哥给你特男人的一切包括金钱。”那样未免太可耻了吧?问题在于小妹听了还会理他吗?不认为他神经病才怪呢!启运转了一圈又一圈脑袋瓜都转大了。某个瞬间他哪里灵毫再现随即高叫声:“有了。”

这天他穿了一身休闲服装,润毫透亮衣褶笔挺腰间别了大哥大,皮鞋踏得“咔咔”响步向小妹经常出入的跳舞厅。他们这里的人喜好跳舞,大街小巷的舞池到处可见。晨起公园里和街边场地上欢乐的人群蜂飞蝶展,夜间到处霓虹灯高照、七色流转、乐声悠扬、俊男亮女扯肩搭背随音乐翩翩起舞。启运闲暇里也好这口,只不过他很少得闲罢了。“娘娘的,如今挤出闲暇也要搞定美人。”他要泡文七的娇妻如今只能强弓上弩一攻堡垒。跳舞要具有专业装备,启运特意购置了柔软舞鞋,一切准备妥当守株待兔般赶向小妹常到的跳舞厅。舞场里亮丽辉煌,小妹不可避免的登场亮相。

来到梦幻般的舞场启运不免有点紧张,只见他鼻尖上渗出细密汗珠急不可耐的迎上前。“啊!弟妹,不!小妹你今天太漂亮了。恕表哥身拙体笨陪妹妹来趟探戈。”小妹“啊啊”了几声深感震惊。她不曾想到在这样的场合里能碰到表哥。不过啊声过后迎上表哥炽烫的面色不由飘过来翩翩玉体。

启运和小妹珠联璧合的跳了一圈又一圈大有不一间歇其意。他深情款款的陪小妹大跳了几天探戈以微握纤纤玉臂、搂腰、渐渐贴体随后情绪渐入高涨。他要趁热打铁紧抓机遇赢得美人青睐,因为他并非挤出闲暇来跳什么舞步,几天来极力烘托起来的激情说什么不能冷却下来,该进入正题鸣响交响乐了。这天在音乐尾声里缕缕炽烫拂向小妹。“啊、小妹,哥哥想你想的都有点痴狂了!跟哥哥到酒店里吃夜宵。”小妹悠悠一乐不置可否。启运的神色陡的跃入云天,他煎熬了这么多天只等这千钧一刻。启运急不可耐的又搂又抱和小妹步出舞池来在街上的酒吧间。终于借浓浓酒意紧搂小妹匆匆奔向公园。在浓密的草丛中他激荡的和娇美人一乐愉万欢了。

杨局神色荡漾像在美好想象里与小冰也一乐愉万欢了。景内景外犹如一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恰在这美妙的紧要当口蓦的响起敲门声。杨局纳闷:夜已深沉有谁前来?难道老婆找来了甚或小冰……不论老婆或小冰本人也来一场一乐愉万欢的好戏。他佯装镇定的来到门前急切的拽开门,不料带班经理面色羞羞的立在门外。“杨局要水吗?”她手里提了热水壶一副送水的模样,但身着紧身套裙直直的烫卷披洒一片,在蒙胧的影影绰绰中尤显俊美漂亮。只见她神色迷离的像急切的期待着什么。皇级宾馆的攻关小姐都相当漂亮何况带班?可杨副局长本为坐怀不乱的转业军人,只在小冰那里不知为什么把衡不了激昂的一泓深情。

几年来小冰一直情深意重的陪在杨局身边。小冰娇美亮丽其它人概莫能如,他眷恋的情意久久不息。老婆当年虽小家璧玉但早已人老珠黄,即便她经常到美肤店里拉皮紧肤、即便她常和女儿逛高档服装店但已老的徐娘哪比尊贵柔美的小冰。何况还有猫头鹰那点点幽寒和绿芒。他在小冰这里彻底得到了淋漓的征服。老婆因愧疚佯装不知,老婆顺袭了猫头鹰睁一眼闭一眼的特异功能给了他非常大的愉乐闲暇,否则今天谁为他的老婆还说不准了。

杨副局长歉意浓浓的向带班经理点头微笑、歉意浓浓的接过水壶道了声“谢谢。”这样相当于给其情面以及道歉,倘在一般姑娘水壶也不必接了。高级饭店的总统套间哪差热水?带班经理满怀春情却碰了不大不小的软钉。她高挑的倩影微微晃了面颊蓦一片绯红慌慌递上水壶说句“对不起”羞怯的退开。带班经理的漂亮和俊美毫不低于小冰,只少了小冰的冷竣和尊傲。可以说小冰的清高和冷傲震摄住了比较有把持的杨副局长。

带班经理匆忙离开的一溜身影显得那样的酸涩。出于比较高傲的带班并非能轻易的投怀送抱。她当今能当上带班哪为庸庸俗辈。只因钟情杨局的睿智刚健以及守身如玉特有的衿持。杨副局长和小冰的偷情约会已有几年,他们经常双双泡在宾馆内别人或许不知情可带班不可能不觉察。她不缺少男人的疼惜可难得杨局这样的诚挚,所以欲以贴近杨副局长她蓄谋已久。她每每“杨局、杨局”热切的迎上前、每每前来送水送饭。不过深夜不顾矜持的前来敲门还从未有过不料结局竟会这般。她不由羞红了面颊但好像不怨不悔,而且对杨副局长多了一层敬仰。

十一

轻轻带上门杨局不由乐了感叹带班经理的胆略。夜色已深家里再未打来电话。杨副局长深感惆怅不觉想起猫头鹰的绿黄珠色,还有那幽怨的可人……。他浑身一震不由冒句:“她幽怨吗?今天她在饭桌上可谓虎啸行风让人不得不大吃一惊。”款款的身形、尊傲的微笑、轻启朱唇、缕缕仙息、瑶池细步……可今天呢!

“混蛋。”杨副局长微微一怔。“谁在骂人?骂谁?”他陡的醒转过来匆匆回到(生活)剧情里。随后惊于启运老婆的大打出手。胖大老婆的胖胳膊狠狠抡了可启动却冷冷回句:‘你还认为你为待嫁的公主?还认为你为丈夫上级的千金?还傲居患难老妻和当今的阔太太吗?”启运现在不吃这套,启运如今挣了大把钱,启运如今为第一把手再不受制于人。不过胖老婆毕竟高大强悍吼声震天的胖老婆。

问题出于他和小妹太过张扬。杨局由于带班小姐的串场情节错过了精致的一出戏。启运和小妹早已出双入对不过只限于公园和电影院里。他不可能把小妹带到他们家或双双出入建筑队大院。即便他常想:娘娘的,如今的款爷倒很想到大院里和小妹搂搂抱抱显耀一下本人特男人的魅力。很想看看文七灰突突的面色、看看文七抡细胳膊麻杆腿以及气冲发冠的模样。弄不好他们离了本人纯享美色,把小妹金屋藏娇养起来生男孩。兴你文七有儿子就不许我启运生男孩。启运这里的美好想象还未到位后院却起了火。多天来他和小妹在影院和公园里的行径哪能瞒过老婆,何况胖老婆并非吃素和任人捏软的人。

这天夜色蒙胧里启运紧搂小妹刚进入人民公园,胖夫人晃了肥厚腰身一面墙般的撞过来。胖夫人过于愤怒不免拳脚相加,启运慌忙搂住老婆急切的呼唤:“小妹快躲!”在他认为一个大老爷们被老婆挥几拳踢几腿还不算什么,倘若小妹细皮嫩肉的脸破了皮伤了他可受不了。胖老婆见丈夫护着小妖精“叫你护她、叫你护她。”声声怒吼扯拽着启运撒泼耍横。面对围得水泄不通定要看出一些热闹的众人启运深感大丢脸面,即便瞧不见面色。他扯了老婆一直向公园外边扯拽,难得启运还能想到棉袄烂在袖里家丑不可外扬,要骂要打回家里。他并非怕老婆,回骂几句还其几脚都不算什么可问题在于他理亏,在于他这般能人却管不住老婆。他不知道老婆也需要哄,即想泡美人就要看好后院除必不打算过了。启运精明太过却忽略了这些道理。

后院的火星还未息下来前院又冒了浓烟。文七撞入家门大打出手声声叫骂:“什么狗屁表哥,朋友妻不可欺,弟妹你也泡。”启运处于这样的境地不得不落荒般逃开,否则家里刚刚置办的家具都将让文七砸了。

“乱了、乱了。”杨副局长一句句喊乱了。他当前的情绪比启运好不到哪里,家里说不定怎样乱呢。这可谓风流过后为寒流。这句调侃启运当今算体会到了,甚或今后他恐怕再难安闲。当初只想踏文七一脚、只想让文七戴顶绿帽,殊不料偏易不好找。惯称小诸葛的文七哪为窝囊俗辈。他请来老队长声声要讨公道。老队长铁面一沉,倘在当年下边早已默声一片,启运为他的副手和小婿,文七在他的引导下一跃变为队里的功臣。可如今他算什么—退休闲散在家的老人,顶多启运叫他声老丈人。为了扯住葫芦按住瓢、为了女儿的家庭幸福权当猫狗打架撵撵猫轰轰狗罢了,否则又能怎样?老丈人拍案而起定启运理亏,要他给文七经济赔偿以及当面道歉才算了结。这样以来启运不免憋了满腹怒火不由暗骂:“好你个文七搬老泰山压人,不了、不了。钱都赔了美人不能不泡,谁让你管不住老婆,谁让你不会挣钱。”这以后他和小妹暗号照旧、公园里约会照旧。不仅出于对胖老婆胡搅蛮缠的反感也为文七的经济赔偿不服,主要则对漂亮小妹的情意难却。

见状启运的胖老婆未免有点懵了。因为暗的让她闹成明的了。他们面皮一扯再不忌袒什么,看来丈夫毫不念及她毫不念及一切了,再到街上扯扯拽拽倒让人戳她胖脊梁。愤懑里她只能道声:“罢、罢、罢,整天想着别人的男人不要也罢。”她胖胳膊腰间一叉吼声:“离婚!”启运理亏只身出户家产都留给了胖夫人。启运为这些特别不服气,因为他不曾想到老婆能离开他这位能干的丈夫。他慌忙找老泰山,老泰山早已出门闲游。老泰山认为启运如今已变为一头猛虎家里养不了了,哪还管他们离不离婚。这样的结局够丢他显耀一生建筑队队长的脸面了。

到了今天启运不得不来横性。“不行小妹,你也必须离婚。瞧文七的熊样跟着他受洋罪,离了跟我过。咱如今抱了摇钱树何愁招不来金元宝?”小妹柔柔的拱在他怀里娇羞遮面不置可否。

启运如今只得怒气冲冲的住了建筑队里。“娘娘的,本想找文七晦气本人却丢了老婆。”这刻他不免与杨副局长一样愤懑和烦恼了。

十二

杨副局长在皇级宾馆清闲的和启运在(生活)里同出同进同喜同忧,可家里早已闹得不可开交。玉夫人离开饭桌让小玉拣了桌上的冷盘冷碟打算以退为进从长计议。因为再闹恐怕她的面颊上也挂不住了。儿媳妇却冷冷坐了那里尤显冷傲尊贵,腿上坐了娇柔乖顺的争争。争争长得特别喜欢人—额面宽宽大大,尤其一对深深的眸珠水蒙蒙一片。“妈妈、妈妈”脆脆的小声音叫的人疼惜。桌上的盘碟拣得差不多了儿媳妇仍旧像尊雕塑坐在那里沉沉的看向窗外一副观赏美景的神色。大宝也稳坐泰山般悠闲的看向蓝球赛,他坐在娇妻身边明显为老婆的后盾。

玉夫人接过准女婿呈上的茶水不经意瞄了小玉的男友。准女婿倒精明的不卑不亢毫不显山露水。只因家境贫寒想追求美好生活,主要还为安排一个好工作以便追求崇尚的高官厚禄不得不来在准丈人家看人面色。他早已摸透小玉爸爸妈妈的脾性善能见风转舵。今天饭桌上风声鹤戾—菜盘端上桌钟点工已被请出门,从前这样的状况很少。他不由多了几重谨慎和斟酌。他谨小慎微的沏了茶水呈给满面怒色的阿姨后大气不出,偷窥了准哥嫂默默坐向一边。当前来说他还为外人。一向他见这家人关系冒昧,以他研究生的智商认定他们其中一定存在难以告人的秘密。直觉告诉他秘密出在准舅嫂身上。当初见了这位冷美人研究生深感震惊:“人间还有这等漂亮的美女?”准舅嫂与舅哥大概一般高低可看起来准舅嫂要高出一节。尤其那种冷傲和尊贵以及拒人千里的神态让人不由得顿生敬畏。

这位研究生小攀和小玉相好已久,来小玉家里团聚早已习以为常。犹若他洋洋得意向同学们显摆的那样:“在那样的高干庭院里本人深受欢迎。”不过他知道受欢迎的则为他的研究生身份,论及人品和家境他本人都不敢恭维。当初见到准丈人他吃惊不小。他不曾想到竟能遇到这样的豪门权流。准丈人身形即便不甚高大却标准的一副军人形象。看他的起行坐卧属于不急不躁比较内敛的人。他曾向小玉这样说过:“你爸爸虽不咄咄逼人却极具震慑力。你们家唯他的意愿为转移足见其魄力。”小玉的妈妈则赛过南方女人的细致和精明,温润里多了些许精道。特别她那细腻的皮肤、柔润的身形、经典的面珑足显大家闺秀风范。面相尤为精致—细密的眉色、挺秀的鼻梁以及微微上翘的玲珑朱唇总给人眯眯乐的感觉。尤其说话声音干巴脆善于计较不乏一位精细、明达和爽快的玲珑女性。她把这个家衡于火山与冰川的两难间足见其功夫和能为。小攀非常佩服这位阿姨曾神秘兮兮的向小玉调侃:“我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多漂亮女生中仅钟情于你了。”他未敢说在那么多高干儿女里仅仅猎奇小玉。因为在小玉爸爸身居高位外他惊于小玉随妈妈的那种精细,因为整个相恋期间他们都恰如其分的相交和约会。

准舅哥在小攀看来洋帅、高贵、文秀,直率里带了些许官场上的老辣。举手投足款款有致浑身大有一种名流清儒的气质。不过让他尤为震惊的乃为准舅嫂,她那悠悠的神韵显得非同一般,高贵尊傲的尤胜小玉的妈妈。而且她不苟言笑总一副不张不弛进退合宜的神秘模样。只不过其内具的冷傲足让人在烈烈夏日陡生冰气袭人的寒冷,让人不觉间有种上香敬神般的敬畏。家常里倒好相处,回以点头和微笑叫声嫂嫂即可。今天不知哪里不对了一进门只见她横眉冷对的直瞟准丈人。准丈人则面颊通红重感冒般的喘不匀气息。阿姨见状客气的塞向钟点工一袋水果耳语几句请出了家门,随后火辣辣的看向他。小攀不由跑上跑下上盘端菜,慌忙给大家盛汤打饭随后揣揣不安的坐下来谨小慎微的小口吃饭。他可不想像钟点工那样让人客气的请出门。

只见大家默默不语的坐在桌边,饭桌前只听竹筷碰碟和唏嘘喝汤的声音,冷清可淡和箭拔弩张代替了一向的愉悦和欢笑场面。又见准丈人一副难堪面色大有匆匆吃几口赶快离开的打算。对面的准舅哥的汤勺在盘碟间随意穿行却吃得非常镇定和松弛。特别准舅嫂不像在吃饭却像会计默算和元帅冲锋前的热身。只见她向身边的争争一撮撮夹菜一口口喂饭。争争非常聪明这会显得很乖的口口声声喊爷爷直让杨局脸红脖粗。争争这种情形异于从前,原本他只会调皮捣蛋的一会“爷爷”一会“爸爸”一会又叫“妈妈。”这个给他夹菜那个喂他饭,他举了小勺在桌面上横扫一切。

准舅嫂看争争吃的差不多了冷冷坐直了身形,冷冷的说了那么一句话。桌面上随即沉寂下来,小玉的爸爸愤懑难耐的叹声离开,准舅嫂坐在桌前看大家沉不住气了接着道:“那什么住宅不能买,钱为大家所有。即便给予也要有一定准则。”随后拉起争争冷冷步出家门。准舅哥仍旧看向球赛好像一切都与他不存在任何关系。直到看腻了悠悠挺起腰身抹了嘴巴扬长出门,到外面悠闲的钻进出租车面颊上陡现狡狤神色。他要到哪里好像只有他知道,或许急切的赶向家里也未可知。

十三

我坐在出租车里神色早已跃入他乡。从小我非常追崇父亲而且敬畏他。记得在一个小学的期考里我考的不及格,爸爸把我关在里间整整一个星期天不许妈妈给我吃喝。妈妈焦急的脚步和啜泣声久久索绕在门外。偶听爸爸虎啸般的咳嗽我不由浑身乱颤,直到夜里妈妈硬闯进来泪流满面的把我紧紧搂了怀里:“宝、宝、我的宝……。”爸爸过来递给妈妈一瓶奶沉声道:“再不及格关两天。”那天我喝的奶感觉不出任何香甜。本来我犟拗的别过身形不喝他递上的奶,可妈妈的泪水扑涑涑落下来说:“爸爸为了你,都为了你。学好,要学好,要争气宝宝。给爸爸妈妈争气、给姥爷争气。”妈妈酸涩的泪水串串滴在我红红的小脸蛋上。我不觉间“哇”的声扑了妈妈怀里。从那以后我的各门功课再未有过不及格。

爸爸一向对我和妹妹特别严厉。在我幼小的脑瓜里他的面颊犹如老虎的脑门总非常严肃。他总不苟言笑面色一沉比较挑剔的妈妈也闭口不语,举手投足轻柔的慢镜头一般。每当我和小朋友打架或妹妹上学迟到爸爸都会狠狠瞪向我们直到我和妹妹红了面颊说句:“我错了。”记得有天爸爸得知我在同学家偷看黄色影谍铁锤般的拳头照着我直挥过来。妈妈慌忙上前抱了我嚷嚷:“宝、宝、不能学坏了、不能学坏了。”从妈妈凄柔的劝说和爸爸铁青的面颊上我深感学坏的结果不敢想象。

不过每当星期天爸爸像换了一个人经常带我和妹妹到艺术馆里看展览。每每在路上他都买了一堆酸奶、果汁和汉堡搁在军需提包里。提包挂在他腰间随公交车来回晃悠,我和妹妹的神色也一直跟着晃悠。这一刻我觉得爸爸非常亲切,面色好像比任何人的爸爸都和善可亲。看罢展览他总冲我们微微一乐道:“逛公园了—。”我和妹妹蹿在前边争抢着跑向人民公园。在摩天轮里、在小游艇上爸爸的笑声比我们的还响还大,我和妹妹常常浑闹在他身上。这一刻爸爸则变为我们的好朋友了。

玲珑剔透的妈妈精明、爽利、善于计较。不论困难或身为右派家属期间我们的吃穿都不比别人差,而且别的儿童有什么我们同样有什么。舅舅脾气暴躁常招惹麻烦,有天和别人打架伤了人家要付一大笔赔偿金。妈妈掂了昂贵水果到医院帮人家交钱以及说了不少好话。那几袋稀有水果和妈妈诚挚的道歉让人当天出了院,本来人家要狠敲舅舅竹杠的。难怪舅舅见我们总要说:“唯有我妹妹能干。”人们都说妈妈像南方美女长得娇小玲珑攻于心计,但她总斤斤计较在嘴巴上暗地里给人非常大的宽容和忍让。“你们记住,吃亏偏易都要讲在明处不能骗人,那样会愧疚一生。”妈妈经常面色灰灰对我和妹妹这样说。那一刻她的神色飘飘忽忽,我和妹妹的感受也有些飘忽。

大学将要毕业期间我谈了一位女友。女友身材不高却精致漂亮尤像妈妈的小家碧玉。我认为爸爸妈妈一定会喜欢她不免兴奋的带回家里。但他们却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态,爸爸坐在那里专注的看球赛,妈妈不冷不热挑剔的瞟上瞟下。

我女友的学习成绩一般按常理很难留在省城。有天学校的集会上看到她的瞬间我的神情不由飘荡起来。她在集会上善于逢迎,说话声音干巴脆,神色特别清爽。我不知为什么微笑着款款上前紧紧握了她纤纤玉手不由说句:“非常高兴见到你。”或许我捏得她生疼抑或话语热切她蓦的面颊绯红。冲她的羞怯和美貌我很快和她恋到了一起。

临近毕业她紧紧偎在我身边酸涩的声音让人疼惜:“大宝,我留不了省城。咱们离别在所难免。”我冲她微微一乐毫不含糊道:“你会留下来的。对于爸爸来说留一个儿媳妇小菜一碟。”“啊!”她惊诧的神色咄咄逼人尤像我在预谋她。随即她柔柔的拳头雨点般砸在我身上:“你坏、你坏。不行,我要见你的爸爸妈妈。”她不依不饶一定要来相认未来的公婆。不过也到了必须一见的紧要当口,等她毕业后安排到家乡黄花菜都冷了。她在我们家的饭桌上面色红亮表明相中了未来的公婆。可命运捉弄人,她所谓的公婆未能相中她。或者说她在所谓未来婆婆的计划外。吃罢饭妈妈沉沉的端了脸问人家:“姑娘,你一米几?”我的女友不觉怔了。大学生何等聪明仅这句问话让她清楚的感觉到从准婆婆,不,从一直对她不冷不热阿姨的神色和话语里她知道她当不了我们家儿媳妇。

我非常不满妈妈尖酸刻薄的神态和话语。她怎么能这样当面揭人短?后来急了我沉沉端了脸问她:“妈,你一米几?”她只不过比我女友略高那么一点罢了。妈妈听这话面色陡变气愤的瞅了爸爸转身躲开,爸爸不免扔过来满面怒色。我知道不该对他们这样说话,因为他们都不高。我如今能蹿到一米七几也算奇迹了,大概他们不希翼下一代再挫下来。

我不免气得在家里大睡了几天。妈妈蹑手蹑脚来到近前轻轻拂了我的头劝我要像爸爸那样在工作上求上进。随后不经意般问了句:“你金伯伯家的小金姑娘怎么样?”啊?原来妈妈早为我打造了所谓她的儿媳妇。金伯伯身为省级老干部手下有一批能干的下级,爸爸好像也在其中。金伯伯家的小女儿大概刚上大学。妈妈真能算计竟算到我的婚姻上了。我陡的坐起来狠狠瞪向妈妈。随后愤愤的哼了声转身倒在床上再懒理会她。妈妈长长叹了几声不声不响的退出门外。她认定我会想通,官冕堂皇的理由都为我好。

大学毕业后反贪局副局长的儿子顺利安排在理想的机构—省人民检察院。上班后我一直暗暗的挑选对象从内向外抵触妈妈的算计。可我的梦中情人好像与我捉迷藏久不现身。爸爸妈妈不急不躁可能美美的在等小金姑娘。我见过小金几面,那跑不脱妈妈的特意安排。小金虽不低但瘦弱的一口气能被吹倒,传统的和男同学说话都会脸红。直到妈妈每每提及她我也要满面通红的牢骚一通。为这些妈妈好像还流过泪。“宝,听话、听话。妈妈这样都为你好,妈妈都为你的工作和前途着想。”妈妈诸如这般劝人的话整天说的我深感头疼。

有天我们机关里调来一位窈窕亮丽飘飘欲仙的姑娘。只见她面色水蒙蒙一片,高傲的眉尾微微挑起,身着亮色紧身小罩衫和直探脚面的阔阔长裙,橘红色烫卷披洒一片。一簇亮影、阔阔衣袖、飘飘裙摆显得那样的窈窕婀娜,挺秀的双腿起落有致犹如仙人履步。她向那里一站尤显高洁美丽和尊贵,在我们大院内犹若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导致我们各部门上下班都乱了秩序。男同胞瞄了她不由神情激昂,姑娘们则一一学样。仅几天功夫飘飘衣裙在我们机关里不由盛行开来,那一丛丛一簇簇漾漾洒洒的裙摆犹若蜻蜓聚会涵盖一场院。

上班的第一天她亮丽的眸珠闲淡的瞄过来瞟向我一个非常尊傲的微笑。我像被利箭穿了般蓦的被击中。下班后她柔柔的声音喊了声:“下班了—”我们工作间的所有同行悠悠忽忽均不知身在何处恍若飘在了仙界。不知其它人如何我在那样梦幻般的声音里只觉得神魂摇荡。有天在她飘渺“下班了—”的尾音里我向她懵懵的点头,随后悠闲般的紧随其后。为了这一紧随其后我计划了许多天。步入她迎风飘带仙息般的后影里我迷幻的不知所以。那天不知我从哪里来的豪气手臂一展:“请美女到啃德基吃快餐。”她微微一乐款款的随我前来。后来我想那天的气概可能来于她美丽尊傲的微笑、来于每每下班那声柔柔的“下班了—”

相约几天后面对她甜甜的微笑我悠闲般的握了她柔弱的纤纤玉手。不过每每悠闲背后我不免紧张的浑身冒汗。随后得寸进尺的深躬腰身:“请美女看电影。”到这一刻我们两人已像一对情侣。来到电影院里她魅惑的一乐道:“你太可人了。”听了这样的话大概任何人都会激越震奋。我不由上前傍了她臂膀犹若立了嫦娥身边。影影绰绰的电影院里倩男俊女扯肩搭背,影剧里热吻不断。其间我不免紧紧搂了她纤纤细腰。啊?竟这般的柔软滑润。参赛过美女皇后的美女给人的感觉非同一般,我顿生欲神欲仙跃跃飘起的感觉。电影结束后我们急步出了电影院。我紧紧搂了她像踏在棉絮上托了一掬锦绣。一路上她息息仙兰拂过来、拂过来、一直拂过来。她面带微笑、一直非常美丽尊傲的微笑。在街边花园里面对她息息仙兰和久久梦幻般的微笑我的神魂飘荡、飘荡,终于和她飘荡在一起。

十四

第二天局里的尚主任烦躁的来到杨局的办公间。他闷声不响的坐了杨局对面掏出香烟呈向杨局。杨局沉手接过来浓浓吸了几口仰躺坐椅上神色黔淡。尚主任沉了面色叹声叹息临出门留了句:“爸爸想你了。”尚主任为杨局的大舅哥调向反贪局已有几年。他原在教育厅上班,人材高大膀阔腰圆,赤红面色脾气暴躁,说话大声调到哪里“阿哈哈、阿哈哈”的说笑声响在哪里。可见他与妹妹灌玉性情迥异。灌玉精于算计玲珑剔透小家碧玉,他则大大咧咧豪爽侠义。他一向特别敬重妹夫人前人后常说句:“哼,我只佩服我妹夫。”在他看来妹夫机警睿智善于忍让和正局长有得一比。他曾炫耀的向老爸说过:“您算认准人了。唯有我妹夫能和正局拧在一起。”反贪局里的正副局长各掌内外有条不紊。据说前几任二把手都与正局格格不入,工作中多有摩擦。杨副局长则为一步步提拔上来的基层干部属于精干一类的人才,在机关里有很深的群众基础。当年他持续几星期吃住在基层直熬几个通宵攻克了一个贪污堡垒打了一个反贪漂亮仗。初露锋芒后被提拔为二把手。

正局智谋过人他机警能干、正局忧柔寡断他则雷历风行、正局忧前虑后他却左右逢源。他和正局刚柔相济互补长短相得益彰。有一个笑话很能说明问题—一个贪官家属耍泼坐了正局的工作间里大吵大闹口口声声不让他家男人出来她就住在这里了。正局大讲道理直说好话可毫不见效果急得来回踱步。杨局听了大巴掌一拍过来拽了那位家属道:“好、好,住我那里,我正找人搓腿呢。”一边的人戳戳点点哄笑不已闹得那位家属一个大红脸直到羞愧的匆匆逃开。后来局里只要遇到胡搅蛮缠的人都请杨副局长出面解围。其工作能力和机智气魄窥一斑可见全豹。

有天老丈人打电话让杨局速到家里一趟。老丈人早已退休对官场上的一切闲于过问。这天还未下班却听到电话里他嗡嗡的声音:“小杨快过来,即刻过来。”听老丈人的口气足见状况紧急。老丈人颇具胆略和魄力在省里任职多年少有纰露。住干校其间尤其谨小慎微和循规蹈距从未出过任何差错。但脾气暴躁的儿子却为他的一大忧患。回到工作岗位后为弥补儿子陪他下乡的愧疚下很大功夫安排其到教育厅上班。老头从未出面为家人开过后门,不过杨副局长例外。儿子从小娇生惯养整天在一群不学正经的高干儿女中胡混。为这些他不敢把儿子安排在责任较大的机构唯恐惹什么麻烦。安排他在教育厅欲让其在文人堆里泡泡火暴烈性。不料当前教育厅一个部门为一本书捐款,他过手的账册比较混乱经人举报上边通告彻查。

老头得到小道消息久久沉默不语。按他的本意查一查好让儿子吃些教训便于收敛他的狂暴脾气。老太太疼惜儿子一直在丈夫面前不停的啜泣。他愤懑难奈里打电话请来反贪局副局长女婿定夺。杨局进门看到大舅哥直挺挺立在一侧一副烦懑模样,老头点手数落道:“不孝、不孝……。”大舅哥微微撇了嘴巴说:“在农村竟替人当垫了,那会您怎么不点手数落人?”随后冲妹夫一乐。“我知道妹夫会管的。”气得杨局身板抖了窥向老丈人愤愤掷给大舅哥一句话:“若有下例我肯定不会再管。”原来他们部门借机在酒店大吃了几天宴席。账册混乱中各有混水摸鱼其嫌。后来上边让他们部门凑齐相关钱数扣了每人当年奖金才得以稳妥。

杨副局长只怕再有下例托关系把大舅哥调在了身边经常向他提醒句:“这里为反贪局。要想正人必要正已。”老头只因为儿子不长进从来特别看重机警能干的女婿。他在大家面前总说一句话:“小杨相当于我的儿子。”每当杨局工作上遇到困难或生气烦懑了他在电话里说声:“小杨想你了,来过几盘。”他老早在院里摆桌上菜拿上好酒等他看好的女婿,随后和杨局喝几口再沏一壶碧罗春与其在棋盘上过招解闷。几盘过后气盛的杨局神色会慢慢缓下来渐渐气闲神定。

今天尚主任见妹夫愁闷过来懵懵说了这么一句。这为大舅哥多年来宽慰妹夫的一句口头禅。杨副局长深深叹了喃喃的说:“我现在的烦恼哪为一句口头禅所能缓解。”他如今头上犹如盖了一座大山。现在即便老丈人上酒布菜下棋过招也帮不了他。因为他有那不堪回首的一切……。

昨天夜里老婆在电话中扔了那句话后再不理会他。大宝、儿媳妇、甚或小玉都把他淡在了脑后。这几年小玉“爸爸、爸爸”跟屁虫一般不离左右。尤其帮她和男友安排工作后小玉每天都要给老爸打几个问候电话。特别夜里在外应酬期间小玉一会一个电话,说想爸爸了让他快回家、说少喝几杯问要不要开车接他。女儿为爸爸妈妈的贴身小棉袄,这句话杨局深信不疑。每每饭桌上即便女儿和玉夫人坐在一起立在他的对立面但仍旧“老爸、老爸”一向解了他不少焦虑和愤懑。可今天女儿也把他这位老爸彻底淡在脑后了,把老爸当成了外人。

杨副局长烦躁的端起茶水沉脚步向门外。他想到正局那里以求忙碌的工作漾散忧愁和愤懑。

十五

当年和灌玉热恋在一起后我急不可耐的要求结婚。拿到结婚证那一刻我不禁欢呼雀跃紧紧抱起她旋转起来。想那么多亮哥钟情的对象如今成了我的老婆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登记那天的一路上我一蹿蹿浑身能带起阵阵旋风。随后我如获珍宝紧紧牵了她的手来到乡下。爸爸妈妈和亲友们看到我这般美丽的城里媳妇惊喜的说不出话来。我们在家乡举行了隆重婚礼打算回来豪请我们机关里的同行和领导。不料灌玉却默默搂了我蔫蔫说了句:“到我家里看看吧。”我迫不及待道:“早该求见你的爸爸妈妈了。”婚前我曾很想见见未来的老丈人可灌玉每每面色一搭拉说声:“等结婚以后吧。”我想她家老人肯定不同意我们俩相好,我即便工作不错但毕竟农民出身。这天我穿戴整齐掂了大包小包随她却来到一个非常破旧的院落里。只见里边荒漠一片,墙角默默坐了位年迈的老婆婆。她颤颤悠悠来到近前深深向我鞠了一躬。“谢谢您了,好人啊。”随后拽了我的手不住的哆嗦。原来灌玉的爸爸妈妈被打为右派下放到边疆农场了。我陡的跌坐下来像跌进了冰窖里深深感到了冰的寒冷。

灌玉默默跟我来到我的住处整天看着我的面色一声不吭的洗衣做饭。夜里伏在我背后轻轻啜泣着一声声的对不起,我一直冰冷如铁的不予理会。这天她嚎啕过后颤抖的声音说:“难道你和他们一样嫌弃我?”我愤愤的弹坐起来:“不仅为那些,主要为你骗人。”她呐呐的说:“我并非要骗你,只因为我处在为难里。那么多人我唯有信任你、认定你……。”我浑身一震不由垂了头暗想:即以这般难道还能怎样?离婚好像不为我的个性和为人准则。随后她痛苦不堪的倒在我怀里不住的说:“杨亮,不可否认的我喜欢你,我永远报答你,永远听任你。不论对与错……。”

后来我们部里提拔年轻干部党委书记经常在会上表扬我出身好党龄长,工作上业绩突出。可见我深得党委和大家信任。党委书记经常找我谈话打算把我提拔上来担当一定的责任。我抑郁的吸了几天烟步履沉重的来到书记面前头垂得非常低声音艰涩的说了句:“我不配。”书记得知我迎进门的娇妻为右派女儿后声声叹息:“难道你为了婚姻宁愿舍掉明媚前途?”面对党委书记的关切以及人们的同情我难免迷茫、挣扎,但想了灌玉的声声“对不起”声声“我信任你、认定你”和扑涑涑滴落的泪水我只能长叹几声,在党委书记面前我也只能沉沉的晃头。这以后我和灌玉单位里的人不免知道了她右派女儿的身份。在大家的惊诧莫名里她不可避免的到院里当了清洁工。白天鹅一夜间彻底变为了丑小鸭。到家我沉沉跌在座椅里愧疚的说:“我不说不行。我不能欺瞒组织,不能欺瞒看重我的党委书记。”她过来轻轻拂了我的臂膀:“不怪你、不怪你,人们终究会知道的。”我浑身一震热掌重重按了她手上。

这以后我不声不响的工作不声不响的听任身边的感叹和唏嘘。在家也极力帮灌玉烧饭打扫卫生力图承担一些她精神和生活中的负担。一年后灌玉生下了大宝,不过当初不叫大宝。老奶奶拐了小脚颤悠悠的过来不住的向我点头颌腰:“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小孙孙我帮你们带。”几年后又生了小玉。大宝和小玉非常淘气有天惹我上了火,灌玉过来一人一巴掌打得他们哇哇直哭。我满面怒色向她吼道:“你干什么?”她紧紧搂了哇哇直哭的大宝和小玉默默流泪:“听话、听话、一定要听话。不要惹爸爸生气,一定要听爸爸的话。”大宝和小玉看了她满面泪水惶惶的点头。我身着挺阔的军干服、头顶国徽本来在大宝和小玉的印象中非常高大和威严,经过灌玉经常这样的灌输我在他们那里近乎于神了。

几年后政策略有松动老丈人的家属可以到农场探亲。春节期间我们扯大抱小来到大西北。呼啸的西北风里老头抖索着迎过来紧紧握了我的手满含泪水道:“行,年轻人。”随后迭下腰身抱起小玉扯声音嚷嚷:“老太太快出来,我们的女婿来了。”仅这一声滚烫的呼唤让我顿觉为灌玉受这么多年的拖累值得。后来一个虎彪大汉一面墙般撞出来看了我咧嘴直乐,他后边跟了胖胖的乡下老婆和一堆儿女。

老丈人恢复工作后当先跑到我们机关里紧紧握了书记的手泪影婆娑的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能带出那样值得骄傲的年轻人。”他向围过来的众人一直点头颌腰一直道谢好像并非我一个人解救了他的女儿,直到谦恭的说:“我老头耽搁了杨亮,他应该官复原职。”我们的书记不由应着“一定、一定。”面对这般重情义的副省长他们颇多感慨。我随即破例提拔为部里副部长。严格的说也不算破例,按当年我的努力肯干和业绩早该提拔上来了。

后来老头一句:“杨亮不配调来谁配调来!”我非常顺利的调到了省厅反贪局。省直要职部门需要精干的人才,老丈人第一个推荐了他值得骄傲的女婿。“谁的问题都可以不管,可杨亮的前途我第一个该管。”这句话一向为老丈人的座右铭。大舅哥见到我狠狠扔给我一句:“我恨你!”我猛一怔却见他咧嘴乐了。在老头和老太太那里我把他和灌玉都给顶了。“你知道老爸怎么说灌玉吗?‘你啊,小玉福气大了,否则我们回来还不知该到哪个茅坑里找你呢!’”大舅哥的话我信。在他们家的饭桌上老头曾把拳头砸得“嗵嗵”响下了通谍:“今后杨亮的话就为我的意愿。包括灌玉你们必须唯他说一不二。”这样我在他们家里好像被宠惯起来了,在他们那里任我怎样都对,我的话如同天上响雷,否则也不会导致今天这样。

十六

(生活)演绎的尤为热烈,杨副局长一集不拉。下班后他匆匆回到宾馆学他说:“回家干什么?还不够烦懑。”况且他何能灰溜溜的回家,那不为他一向的作风。在家里唯有他说话算数唯有别人求他。他端过茶水悠悠躺下来。他非常关切启运当前的处境和情绪。相比较他比启运幸运多了,民和官不能比。不过他倒很想过一下一般人不受约束消遥随性的生活。

启运现在的状况让杨局非常忧虑。他在这里替启运找原因:哪一步踏错了?要说启运和他还有得比,即都有一个上级的老丈人。差别在于他有惠于老丈人一家,老丈人一家人抬举他。而启运好像得益于老丈人,从来又遮映在老丈人的麾旄下。他想启运老婆高大粗胖启运有理由追求他的快乐和幸福。想到这里他哪里不免扎得不舒服。他认为那里边不仅仅存在快乐和幸福问题,好像还有什么理不清的征服和俘获等等诸多因素。不敢肯定每个外遇的人都有这样的起因,但他相信有这种起因的状况肯定不少。犹如启运与文七的较量中启运肯定不仅仅为了女色。可今后启运还能一如从前享愉美色吗?这为杨局当前非常关切的问题。所以他急切的要看剧情的进展。

启运不拂杨局美意和小妹频频约会,还一直要求小妹和文七离婚彻底投入他的怀抱。影剧里启运表现得非常帅,只见他极力摇了小妹的臂膀:“跟他还过什么?像老鼠一样到处打游击。和他离了来哥哥这里。别看我现在只身出户。咱能挣钱,我们手上的几座楼宇快要峻工了,过不了几天表哥仍旧为大款、仍旧为富翁,还不来我这里当富婆?”小妹偎在他怀里一直冲他微笑一直不置可否。娘娘的,这美娘们钓卑人胃口呢。好,等我有了钱,等我当了大款再来求你嫁给我。启运狠狠的这样想。

杨局喝了茶水悠悠乐了,他很为启运骄傲。这天启运回到工地却见两个女儿坐了宿舍内眯眯的看着他直乐。两个女儿乖顺经常来这里看他。大女儿上前搂了他后腰:“爸,我们到家里看奶奶了,奶奶想你了。爸,我快要进考场了不援助援助?”小女儿在拨弄他桌上的手机不着边际的扔过来一句:“我们也想你了。”两个女儿倒乖顺,老娘们要能这样该多好。他叹了声上前拿过手机刮了小女儿鼻头道:“哼,就会说好听的哄爸爸。冲你们乖顺,跟爸爸上街吃涮锅。”两个女儿相对一笑不由乐歪歪了。

杨局一跃而起喊声“爽!”他的儿女们也特别乖特别会说好听话。蓦的他眉色皱起想昨天闷头吃饭不屑于他的儿女们哪里不免又扎得不舒服。他烦懑的起身来到洗手间不由暗想:不知家里怎样闹腾呢!他甩甩僵硬的胳膊腿不觉间感叹句:“老了,快该茶凉了。”这样以来他越来越不舒服的晃晃头像要晃掉烦恼和不舒服的感觉。

启运不负杨副局长的期待。大楼峻工他得了一大堆钱款和奖金。他给女儿办了银行卡在电话里说了狠话:“一定要考上大学,否则别想让爸爸再援助了。”他留给前妻的钱足够她们的生活所需,给女儿办银行卡权当勉励吧。这一行径特别让杨局赞赏。可家里呢?女儿、儿媳、钱……。

影剧里陡的撞出启运昂奋的声音:“小妹等着,等我给你个惊喜。”镜头一转两人已经滚在草地上。学启运说话:和这样的美人在一起就该在草地上打滚。随后两人相对而坐启运悠扬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精美锦合,蓦的合里冒出一缕金色,因为面里躺了一对非常精美的金镯。启运把金晃晃沉甸甸的金镯重重套了小妹滑嫩的手臂上直到小妹抿嘴乐了。随后他坏笑着变魔术般从兜里又掏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包装。悠悠打开只见里面蓦的喷出簇簇烁耀的绿芒—一颗特大号的绿钻向外喷射了幽幽亮色像憋闷久了急于出来透气。启运在小妹面前晃了手臂随后在小妹的“啊啊”声里“叭”的合了盖嘿嘿乐了。“结婚钻戒不能轻易给人。我们的婚礼上我会亲手帮我的夫人戴上。”他睽睽的看向小妹不由俯下身形紧紧吻了她喃喃道:“嫁给我,答应嫁给我。有钱了、咱有很多钱、你管钱、你管钱还不行吗?”小妹激越昂奋的不由满面绯红。

十七

看到这里杨局不由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小冰的玉照紧紧贴了面颊上。他和小冰那一夜后魂魄像丢在了小冰身上,而且年轻了许多再难离开她。每个星期天他都要和小冰在宾馆里幽会。副局长前来办公属于正常现象,那些前厅小姐本人的烦恼还烦不过来哪管别人的什么约会和机密。杨局又非常注重形象处处谨小慎微的每每绕过大厅和厅台。他与小冰在这里相约了很久宾馆里的人只处于猜测范畴。这还由于杨局一向清正大家很少注意他的出入和行踪,尤其乱糟糟的绯闻很难与他联系。

这天还不到星期天小冰娇柔的打来电话急于见他。杨局只道娇美人想念他了不由哼了声:“想老夫了吧。”每每小冰前来都穿了淡绿色裙衣裙带,烫直秀卷披洒一片显得飘洒俊逸。可这天她明显穿了杨副局长见她车模形象那天的深红滚边旗袍,云鬏高迭,俊秀的高跟皮鞋挺起她窈窕身形尤显尊贵高傲。小冰姑娘总矜持的微微乐着从不见她畅怀大笑,仅仅这一点足见她冷美人特色。所以她冷竣和清高的显得那样高不可攀。在机关、在街上、在任何场所她只要不开口人们从不敢上前讨扰。她的清高孤傲像一层宝甲隔离了她和一般人的接触。有天她刚刚进入宾馆碰到机关里一批开会的官员,据说有位副专员瞄了她很久。小冰姑娘在任何场所对任何人的回头率向来非常高。她的美色和冷傲不知搅了多少男人的花花肠,可敢上前讨扰的却很少。这位副专员好像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美丽的姑娘,每想到她夜不能寐睡不安寝直到耐不住好奇毫不考虑影响的住进了皇级宾馆一候美人。不料他的上级得知后觉得这样的荒唐行径有损干部形象影响极为不好,让人把他请到面前进行了严厉批评。这位副专员不免懊恼非常:未能泡上美女还受了批评教育,若继续这样说不定会受到生活作风的牵扯,甚或影响他的大好前程。他难免大呼晦气不得不退出皇级宾馆。

大概不少优秀男性见了小冰都有这等挣扎和难奈。杨副局长看了今天特别尊贵冷傲的小冰不由有些激荡。当初即小冰这般美貌搅乱了他的清静让其久久沉迷其中欲罢不能。他不敢想象小冰倘若嫁了别人他还能怎样快乐的生活。随即他像痴狂的年轻人紧紧拽过小冰神魂颠倒的欲神欲仙了。其间他不住喃喃着“可人、可人,我一生都离不开的可人。”像已迷乱其中。小冰柔柔的钻进他怀里吟吟喃语:“杨朗、杨朗,我要嫁给你、嫁给你……要生儿女、生儿女……。”她也像沉浸在美好的梦幻里了。

杨副局长听着轰轰的回响“嫁给你、嫁给你、一定要嫁给你。”以及什么“儿女、儿女”不由浑身一震,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感到了问题的棘手。他沉沉的坐起来面颊微微皱起,神色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十八

人们生活富足以后渐渐知道了精神享受,所以选美大赛应运而生。我身为大家公认的特色美女堪有参赛的权威。大敞院、下岗工人和小街口的面皮摊为我童年和少年的所有记忆。吃了太多的面皮我浑身润滑、细腻、透亮。中学年代我已有美人称谓,曾有天在学校集会上班长点名顺嘴叫了句:“美女皇后。”这以后我美女皇后的美名享誉开来。

我从小喜好穿一身冷色的淡绿服装。我们家里生活困难我生来像与幸福快乐扯不上关系,浑身冷如一潭冰水,面颊犹如北极冰层清凉一片,瞳孔犹若一潭寒冰冷冷的看一切,同学们暗地里戏谑我为冷美人。在特色美女和冷美人盛誉里我陡生几多跃入云天的梦幻,曾梦幻当电影明星。高中年代我幸运的赶上了省里的选美大赛,亲友们不由得说:“小冰不参赛何人还有参赛权?”他们为我打造了超级造型:淡绿滚边裙衣裙带、肘部向外拓开的紧身罩衫、直直几吋的护领,淡绿绣带在头上拢了烫花秀卷—簇簇柔缕、阔阔衣袖、漾漾洒洒的裙摆让我行云流水般婀娜飘曳。由于这些我感觉非常好的在台上生漪起波,飘飘裙褛起落有致犹若游龙行风和凤凰履步。这样我层层闯关直到争夺美女皇后贵冠。

那天一位特邀评委面对几位选手频频点头颌首。他专注的一一筛过直到眼神炯炯落在我身上。他要直面体察我们每位选手的素质,第一个传我进了他的工作间。进门只见他玉树林风般专注在一副“幽”的条幅前,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形雪亮的珠色逼过来,款款的肘臂一展让我行台步亮造型。不经意里他飘仙般的晃了身形搓了仙鹤一样薄薄细掌来到近前,一只手轻轻探向我腰际,一只手臂举了我上扬的腰身名曰辅导造型。蓦的随其一缕热风吟吟细语飘过来:“谈男友了吗?”我微微一怔不知选美与谈男友何干,莫非美女皇后讲究这些?我满面绯红的晃了头。他犀利的眼神迅即投向我薄如蝉翼的面颊,臂膀不经意的抖了一下直让鹤立许久的我盘足不定不由倾向他怀里。匆忙间他悠悠合起双臂热风随即贴上来,我顿感一口浊气拂向颈项。我头脑里轰轰炸响极力挣开他的热抱。他陡的面红耳赤尴尬不已轻轻搓了纤纤细掌一句:“脚要立定否则会摔倒。”借以下台。随后他悠悠坐下来呷了茶水面颊微微向下耷拢了嗡嗡的问句:“想当美女皇后吗?”我水蒙蒙的眼俭微微颌了暗说:“不想当美女皇后来这里干什么?”他不经意的微微一乐道:“那必须让你刚才的造型精以求精。不要跳脚不要挣力,要不要我再辅导你?”当即我头脑里混乱极了。即便我从未谈过男友不谙男女欢情但对于他的行径和企图还不致不能领会。据说个别参赛选手来于某些评委的被窝内,我们特别看不起这样的选手。我宁愿不当什么美女皇后也不会钻进评委的被窝。我毫不犹豫瞥向他一缕不屑昂首出了他的工作间。来在门外远远还能听到他窸窸搓揉纤纤细掌的声响。

我注定了落选的命运,特色美女与美女皇后注定不相干。罢、罢、罢,那样的美女皇后不当也罢。

高中毕业后我依靠身体的优越条件通过竞选进入宏大汽车集团。悠悠的神韵、款款的步履以及优秀的业绩让我不到一年升任了车模带班。身为带班我高举颈项立在排首浏览一切。身为带班我悠扬了猫步从排首步到尾、从尾步到头在这里犹若划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身为带班我身着深红旗袍别于众车模的大红。我从小喜欢淡绿和深红。淡绿代表着清爽高洁和端庄尤显冷竣美丽。深红色则象征着富贵、高傲和庄重。上班期间我着深红金边旗袍,云鬏高叠面贴金星满面红润,深红色高跟皮鞋倍增妖娆魅力。下班后我浴身洗面恢复润泽细腻面色,善穿淡绿衣裙,淡绿飘巾绕了烫直秀卷举手投足漾漾洒洒顿感清爽随性。初善这一行我的工作和生活相对顺利和稳定。薪水可观,运气好了还能得到不少奖金。爸爸妈妈劳累多年不能再让他们到街上摆面皮摊了。

有天我们集团的老总驾临,我们车模列队展现风色,我身为带班不免耀立群首。大腹翩翩的总经理坐了高档轿车内不经意般向我们瞟过来。在那辆高档轿车驰过的瞬间我陡见当年特邀评委锃亮魅惑的眸色,我浑身不由一震顿生一种莫名的惶恐。据说我们总经理风流倜傥当前已抱了位剧团名角二奶。二奶还给他生了个千金起愿再不嫁人。难道他想要抱多少奶?不行,我不能落入魔掌,我不要当别人的什么奶。我还年轻我要幸福美满的生活,我要正正当当的丈夫和婚姻。我的梦中情人应该年轻漂亮执着专一。下班后我们的经理匆匆赶来要我陪同总经理吃饭。理由即总经理要奖励我们车模队,我身为带班理应陪在身边。我羞红面色抱歉说刚刚军委里的表哥打来电话要我速到他那里一趟。能灵毫一现想到军委只因为军纪严明很难查询。经理不免怔了当场“啊”了几声后慌慌跑开。

曾有位好友经常向我透露说我们经理一直探听我的个人状况。今天又遇上了这位好色的总经理,看来过了今天过不了明天。金钱比较盛行的年代即便军委里的表哥也经不起打听。随即我打算赶快嫁一位遮风挡雨的丈夫或身靠大树好乘凉。几天后我幸运的遇到了杨副局长。

十九

杨局起身喝了茶水听到启运和小妹的情话匆匆回到影剧里。经过上集演绎启运准备购买结婚住宅。依照剧情进展文七大闹启运的工地,他不可能不激愤和恼怒,因为一位表哥把表弟媳妇儿勾引跑了,这样的羞辱和愤懑很难让人忍受。几位工人帮他们的老板阻挡左右,文七在他们的肘臂间一蹿蹿声声怒吼:“我们离了你也别想讨她当老婆。”他瘦小的拳头顺着细亮的声音在几位工人的头顶挥得不亦乐乎。那气派像要把启运呑了吃了哪还念及与启运的力量悬殊,启运若不理亏早把叫嚣的他砸爬下了。这对干哥弟恐怕干不了了,不过早已经干不了了。只从启运把文七踢出建筑队,只从启运算计他的娇妻那天起已经干不了了。

小妹和文七的离婚纠葛拉锯般进展。小妹急于当富婆一张离婚起诉书投到了人民法院。法院例行惯例进行调解,期限将到调解不了不得不准予离婚。小妹理亏也落了只身出户。在法庭门前的台阶下文七抬手狠点小妹:“你个混娘们嫁谁都不准嫁他启运。”小妹嘴巴撇了像在说:“离婚前你都管不了老娘。如今离了婚你还能管得了啊?”她懒得理会气急败坏的文七一笑匆匆避开。

启运不由抱起小妹兴奋的旋转起来。小妹即对手的老婆如今彻底属于他了,文七的娇妻当今变为他启运的夫人。他和文七叫板以来这为相当痛快和解气的一个回合。他彻底打败了文七、彻底让文七到街上喝西北风了。启运兴兴的和小妹到豪华公寓里选定了住宅只等拿到结婚证步入吉庆的婚姻殿堂。

登记结婚那天小妹一早起来一片喜色的给启运打来洗脸水和饭菜。启运一把拽了小妹的手兴奋不已道:“老婆、我的老婆。再等一会你已为我启运正当的夫人了。”现在他好像比皇帝老都快乐。可临出门启运却急得懵头转向,抽屉里的乱糟糟倒了满桌。为这一天他早把户口本拿过来了,可怎么找不见了呢?谁拿跑了?难道文七上门吵闹那天耍了手脚?文七常到他们家看干妈,女儿常碰到她们的七叔……。启运的脑袋瓜里乱麻一般。这一刻他犹如一头猛兽迅即把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只差把工作间拆了。

小妹满面落寞的坐在床边声音沉沉的一直说:“别急、别急,慢慢找。”能不急吗?这相当于吃饭找不到汤勺、睡觉不见了铺盖。后来小妹上前帮启运抹了汗水安拂道:“差了张结婚证又怎样?我们住在一起谁敢说我们不为夫妻。”启运陡的醒转过来:“对啊!住在一起即既定婚姻了。那一对红本本轻如花絮不要也罢。”启运紧紧搂过小妹声声道歉:“太对不住你了小妹,我今后一定好好待你。”他认为极力蹿掇人家离了婚却给不了名份太对不起人了,不由向小妹重重起愿:“小妹,我的夫人。将来我一定让你幸福的胜过天底下所有的太太。”

启运和既定太太购置了结婚住宅门外贴了双喜喜帖。启运到豪华酒店大摆宴席豪请同行和亲友。这样的黄道吉日文七不可能不来,好在启运长了教训早有安排。文七蹿跳着在门外大骂难听话,但酒店的保安怎么也不让他进门。怒气冲冲里文七只好跑到启运的住宅门前泼了脏什。不曾想到被誉为小诸葛的文七能想出这等妙招。不过这样的小诸葛当今好像也只有这样的下策了。

他们结婚后启运的两个女儿带了换洗衣服来到家里一人住一个套卧,不卑不亢不吭不哈到点叫声“阿姨”坐下来吃饭。小妹每天气得干呑唾沫,启运也不由急得团团转。他和前妻脱离了夫妻关系可女儿终究为他的亲生女儿,身为父亲担当着抚养责任,即便给她们留足了钱但总不能面色一沉道:“你们不能上老爸的街门。”吃罢饭大女儿手一伸:“爸,拿钱。我考上大学了,援助一下吧。”这让启运有点挠头。夜里他俯在小妹耳边声声祈求:“老婆快生男儿。你能给文七生男孩为什么不能给现在的老公生儿子?你年纪尚轻一定能生。你若生了男孩我还稀罕什么女儿。”小妹面色一沉责怨道:“女儿整天在这里乱串若生恐怕也只能生女儿。”为这些这以后他们白天在工地上干活吃饭夜里回家睡觉。这天夜色将临两个女儿横在门前狠狠扔给启运一句:“好,算你当爸爸的狠。”愤愤离开了爸爸和他的豪华住宅。套卧腾出来后小妹急忙把爸爸妈妈接过来,而且请了钟点工在家悠闲的当了阔太太。名曰养精蓄锐准备生男孩。

可过了一年小妹的腹腔犹若盐碱薄土寸草不生,启运不免着急,即小妹年纪再大一些想生恐怕难了。这句话他不知向小妹说过多少遍。小妹好像也特别着急曾经常到妇科医院检查回来说需要减肥。小妹嫌跑操累不免向启运出主意:“跑操还不如到外面开门店,赚钱又减肥一举两得。”后来他们开了保健品店面,钱都在小妹手里也只能她说了算。理由也相当充足:人们当今生活富裕注重养生,钱捏了手里不生钱可惜了。启运频频应喏:“对、对,夫妻双双挣钱将来当大款的大款。我启运妻美家又富脸面甩到树梢上了。”

二十

第二天玉夫人耐不了脾性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只见她坐卧不宁的立起来坐下坐下又立起来。小玉远远缩在沙发上神色焦躁的看妈妈转圈。丈夫几天硬不回来,这样的情形从未有过。面对家里的一堆麻烦玉夫人不知该怎样才好。不考虑一切让小玉把住宅买了?那相当于捅了蚂蜂窝。即便丈夫不说什么大宝和儿媳妇说不定会闹出什么非端。再说多年来从未有过她一锤定音的惯例。看儿媳妇的气派好像不念及一切了,如今他们好像也只能不念及一切了。对大宝夫妇来说略一松口钱就泡汤了。

让女儿得多一些?况且、何况……。玉夫人也觉得有点欠妥。她不怪儿媳妇耍脾气甩脸,若把问题摆在桌面上小玉也只能得末份。当初她头脑一热认为小玉应该与大宝一般待遇应该购置同等品质和面积的结婚住宅。谁知如今的豪华楼宇会那样昂贵。但问题到了这样的境地一直僵持着也非上策。玉夫人不由犹犹豫豫的拣起话筒,但如今老杨又能怎样呢?看那天的情形他未必当儿媳妇的家。况且他本来偏向他们,主要还有一天天见长的争争。

这几天玉夫人不免想了很多:我欠老杨的可人家儿媳妇不欠他,抑或他欠儿媳妇的。天呢!如今来回相欠终究不知谁欠谁。请儿媳妇过来听听她的意见?儿媳妇会听她的吗?那天儿媳妇临出门扔下的话足已说明了问题,再请过来徒添烦恼。可说到底玉夫人不欠儿媳妇的。若论道理玉夫人不论从哪里说都在她上面,何要老看别人的面色?人说不为冤家不聚首,这一刻玉夫人不得不相信这句话。

大体上念起念落间已结了缘,缘情缠缠绕绕扯拽不清,起因落果、种因得果。所以佛说一切皆为缘,一切善为先,即人要结善缘。每每在扯不清因由的当口人们总会感叹声:“命也、运也。”殊不知命运把握在本人手中。只不过人们只知道率性而为哪还念及什么因果造化。当今遇到这样的烦恼玉夫人哪知缘从何起?又何知他们又为哪年哪代的冤家。

直到后来玉夫人打算打电话叫来大宝。大宝毕竟为身上掉下来的肉相互还好面对。但她如今对大宝能说些什么又从何说起呢?想当年大宝满面喜色的撞进家门张口就要结婚。玉夫人一怔:“和谁结婚?”大宝喜形于色的说要和机关里刚调来的一位姑娘一见钟情。玉夫人“唰”的站起来厉声道:“人家小金一直在等着你,如今你却要和别的姑娘结婚。”玉夫人的话说得非常策略。明摆着一直让大宝在等待,不过大宝未必在等什么小金。这当口杨副局长接了话茬:“谁等谁呢?大宝已经老大不小总不能一直等着吧?”玉夫人蓦的怔了,她不料老杨会这样说话。当初他分明认可了小金这位准儿媳妇儿。见状玉夫人不由咄咄逼人的嚷道:“将来大宝的前途怎么办?金书记的威仪何人能比?”

多年来玉夫人一直精细的打着每一个小算盘不曾想今天大宝却砸了她美妙的算盘珠。她一生精明过人却疏忽了儿子青春正盛早该谈婚论嫁了。如今她面对这样的状况不知何以应对只好应急于缓兵计策。她悠悠坐了大宝身边亲昵的相问那位姑娘的具体状况,要大宝把姑娘带回来让他们看看。大宝把握已就的说:“不要看了,漂亮的不能再漂亮了。况且看不看都一个样,她、她已经怀孕了。”“啊?”玉夫人陡立身形不由颤手乱点:“你……你太不晓道理了。”说罢又一屁股跌坐下来。

二十一

从杨副局长的神态和话语里可以看出他非常赞同大宝和那位叫芦冰姑娘的婚姻。玉夫人不得已只好由着大宝,而且拿出家里的所有积蓄帮他们购置了高档商品楼。商品楼阔派的远远胜过他们陈旧的高干庭院。在大宝非常气派的婚礼上亲友们惊诧芦冰小姐犹若仙女错下人间。儿媳妇惊人的美貌给他们挣足了情面也让婆婆面颊上的皱结舒展了不少。关乎大宝的前途他本人努力吧!身为老人也只能这样了。过后玉夫人不由愤懑的这样想。

只从儿媳妇进门后他们已着手喜迎乖孙孙了。婆婆玉夫人请了阿姨每天让儿媳妇来家里吃饭,每天亲体力行给儿媳妇煲汤炖肉以加强营养。有个星期天芦冰身体不舒服不能回来吃饭。儿媳妇快要生产了不能缺乏补给,玉夫人烧了一盆红烧肉拎了鸡汤打车赶向儿媳妇那里,好在他们的住所相距不远。叫开门见儿媳妇衣服不整面带潮红只认为大宝在家。身为过来人当婆婆的一瞅便知原由,感叹年轻人只图快乐不知检点和节制。想象里儿媳妇大概料不到婆婆会送饭上门,否则叫门不应婆婆会认为儿媳妇上街了不致产生后面的难堪。

玉夫人进门把手里的盆盆罐罐搁了桌上叫了几声大宝,不听回应微微乐了道:“还怕妈妈笑话呢。”说话间她坐下来想歇会,不料陡见搭在椅靠上的衣服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惊出一身冷汗。等她喘匀气息气塞喉口抖手点向儿媳妇:“你……你们……?”儿媳妇满面通红和羞愧难当的神色让玉夫人痛楚不堪的软软立起身形,拽了椅靠上外套颤颤悠悠出了门。

夜里杨副局长拖了疲惫的脚步沉沉进入家门,不料夫人睽睽坐了夜色里只等着他回来。当杨副局长拉亮电灯的瞬间玉夫人陡的立起把外套狠狠甩了丈夫脸上怒声吼到:“不曾想到我敬重这么多年的丈夫竟这样不耻和乱伦。”她声音干涩骂的尤为难听:“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哪里还缺了美女?你竟然扒灰。”杨副局长面色红涨的扯过衣服沉沉坐下来。想必他已经有了充分的精神准备听老婆痛骂和斥责,以及胡搅蛮缠的向他耍泼却不料灌玉竟骂得这样难听。听着“扒灰、扒灰”他猛抬头嗡嗡说了句:“并非扒灰,几年前就有了。”“啊?”玉夫人疯狂的扑向丈夫:“哪你还让她嫁给大宝?”杨副局长软软跌坐下来暗说:“她那样的可人我能离得开吗?你该好好谢谢我,因为她本要嫁给我的。”不过这话任他怎样也说不出口。特别对一向听信他敬重他以及非常体贴他的太太。杨副局长的这般神色尤让玉夫人痛彻肝肠。尤其非常精细的玉夫人浑身顿感一阵惊悸。那么、那么……她不敢向深处想了。

二十二

难怪大宝近来神魂不定、难怪儿子不常回来、难怪他看老杨的神色怪模怪样、难怪老杨那么推崇他们的婚姻,甚或要以所有的积蓄帮他们购置高档住宅、难怪我看儿媳妇的面相那么熟悉。感情老杨打算买车那一刻已经神魂飘荡了。“难得我的女婿久在河边不湿鞋。”这为爸爸对杨亮一向的赞叹和感概。不料想老爸非常敬重的女婿如今竟会这般。我看了沉沉坐在那里的丈夫陡有一种陌生感瞬间好像不相认了。当年正襟危坐质朴淳厚的年轻人现在哪里?执着的那种坚守现在哪里?我值得信任忠贞不渝的丈夫现在又在哪里呢?

如今大街上花花绿绿,富豪抱二奶和高官沉迷女色的绯闻到处传得沸沸扬扬。“难得我丈夫清清正正守身如玉。”我曾经常这样调侃老杨。偶遇我担忧焦虑他有力的臂膀拢过来说句:“杞人忧天,难有谁比得过我精明能干的夫人,难有谁能替代我漂亮的太太。”想当年丑小鸭哆哆嗦嗦丑陋胆怯,他默默上前长长臂膀探下来给其温暖和勉励,勉励她慢慢立起来挺起来,温暖其肌肤捋顺其臂翼直到她渐渐变回白天鹅。可今天白天鹅在他的哪里?想到这些我不由浑身颤抖冲进里间蒙头大睡了几天。我曾犹豫、挣扎和痛楚不堪,头脑里一直轰轰响着:要吗接受现状要吗离开。接受现状必须敢于面对。离开吗?离开多年相濡以沫的丈夫?离开安逸幸福的美满家庭?我当过白天鹅当过丑小鸭可当得了怨妇吗?那么我敢于面对现状吗?曾经举在头顶的丈夫、曾起愿听任他追随他不论对与错的夫君,可谁能想到他如今竟错的这样离谱。我在被窝里缩了一团浑身不由一阵阵刀剜般的疼痛。我的儿媳妇漂亮端庄高傲尊贵,坐卧如女神履步赛仙人。可我呢?在丈夫那里还为白天鹅吗?恐怕早已经丑小鸭都不如了。那么丈夫还喜欢和看得起丑小鸭吗?还抬脸高看丑小鸭吗?我难道一定要变为糟糠徐娘和丑陋不堪的怨妇吗?难道一定要在这样的家庭里照料大小少爷吗?

几天来我一直痛楚和迷茫的犹豫在何去何从以及如何面对的深深烦恼和困惑里。杨亮每天沉沉的脚步上下班、每每向里间端吃端喝、饭菜冷了热、热了冷。不得已他只好打电话从大学校园里叫来女儿。小玉匆匆回来娇嗔的俯在我身上:“妈,你怎么了?爸爸说你病了。”我蓦的浑身一震头脑里迅即转了几圈:大宝已经那样了不能再吓着小玉。她从小以爸爸为骄傲以爸爸为英雄豪杰和偶像坐标、她刚上大学刚步入人生、她的精神撑扶不能塌陷了、她崇尚的偶像不能挫了、苯了、丑了。她不仅仅需要妈妈的体贴和关怀还需要爸爸的呵护和激励。她需要纯洁的看一切,需要集中精力学习,需要精神昂扬的步向美好的人生……。看来杨亮紧紧把握住了我的命脉早已捏住了我的软肋。我呆呆的坐起来轻轻拍了女儿的手臂说句:“妈妈感冒了不当紧。”给了女儿一副不必忧虑的神色。

许多天来我再不理会杨亮。这天我不声不响叫来大宝想看看他情绪如何探探他今后的打算。他的神情好像已稳定下来。或许他痴迷于小冰天仙般的美貌、或许他庆幸能住进豪华公寓、或许他沉迷美满的幸福生活甚或感念爸爸对他的补偿和回报……。见状我不由浑身一阵抽搐头脑里犹如塞了一团乱麻扯不清理还乱不知何种感受。人性这般、诱惑这般—毕竟人间让人奢求的太多,迷乱者又不乏其人。我愤懑难奈的晃了头塞向大宝一把钱让他们找位阿姨,我不会再料理他们的生活,不会每天再给我的儿媳妇煲汤炖肉了。他们想咋咋吧。既已选择了这样所谓的幸福生活。大宝很坦荡的接了钱,想必他认为理所应当。我哪里蛰了般的疼痛瞬间好像也不相认我亲手养大的娇儿朗了。

一个多月后小冰在医院里生了一个胖大男孩。身为婆婆我不得不替她请来月嫂,原本我不打算请月嫂。因为我的乖孙孙我会很好的照料和呵护。看了有大宝鼻梁和杨亮嘴巴的婴儿我惶惑难奈顿生一种说不将来的怪诞感觉。其间扬亮抱起婴儿沉声道:“叫争争吧。”我哪里不由一紧:不知谁争谁,又不知谁人争谁人的什么。或者争当孩子的父亲也未可知!“呸!”我陡感愤懑神色恍恍惚惚不知该疼惜别人或我本人。争争满月那天我们在皇级宾馆摆了满月酒。杨亮身为副局长他机关里前来祝贺的人人满为患。他们的杨局坐了席首爷爷般骄傲。那一刻不能说他春风得意但不乏人模人样。看到这些我不免有些眩晕欲以起身躲开。杨亮却不易觉察地拽了我的衣角投向我满面愧疚和恳求。

大宝高举酒杯到处敬酒显得昂扬兴奋。看到他满面幸福的模样我好像不该那样纠结。不过、毕竟……。唉!这都什么闹的简直不可理喻。小冰大功臣般坐在那里像一尊美丽女神满面高贵和一身幸福。尤为显耀的还为杨副局长的乖孙孙。只见他“啊啊啊”挥了细胳膊嫩腿可谓闪亮登场尤像被人宠幸的小主角。不知他长大后能否像他爷爷和爸爸那样一切都觉得理所应当以及坦荡。

二十三

头脑里影片般过了一起又一起玉夫人早已泪影婆娑。她不由深深叹了鼻头酸酸不知何种感受。丈夫好像不念及一切了,几天来听不到他的任何讯息。大舅哥的嗅觉鲜长来家里转了一圈。他进门坐了妹妹当面一直搓手一直叹息临出门撂了句:“爸爸想你们了。”玉夫人听这话深感不解—不知哥哥这般前来为妹夫圆场或替妹妹忧虑,抑或来告诉妹妹她既有丈夫也有娘家。

当年杨副局长愧疚难当的到丈人那里负荆请罪。他掂了上好人参、茅台酒和碧罗春进门满面通红的坐了老泰山面前羞愧的一句话不说,该吃饭了他默默起身步向门外。老太太见状把女婿拽向饭菜飘香的桌边可他却说句“不了妈妈,谢谢爸爸妈妈。”沉步离开。两位老人深感蹊跷,因为女婿今天的怪模样让他们迷惑不解。过后他们打电话问女儿灌玉回句:“不要理会他。”挂了电话。几天后玉夫人怕老爹老娘担忧回了一趟娘家。第二天大舅哥来了,进门他和妹妹坐了当场面色焦躁的一直搓手一直叹息,随后陡立身形定定看了妹妹焦灼的步出门外。

人说舅哥可谓太保,妹妹家的一应麻烦他有首席定夺权。乡下人家若闹矛盾儿女们当先请来舅舅。叔伯婶娘可以不到场但舅舅不能不来,而且舅舅大有说一不二一锤定音其权威。这天玉夫人的哥哥氲氲腾腾来家里转了这么一圈让人有点不解其意。倘若问题摆到桌面上不知他会立在谁的立场上—立在妹妹这边或妹夫那边?声援外甥或外甥女?大舅哥虽有定夺权但不一定都富有正义感和公正。玉夫人想了这些不免沉重的晃了头。

想了几天玉夫人认为不论怎样都该叫来大宝求其疏通和说情。大宝毕竟为她的儿子即便在利益面前可以不敬和听从她,但问题总不能这样僵持着。如今玉夫人好像也只能与大宝坐下来商谈。丈夫和儿媳妇羞怯加冷面,只和儿子还有层切肤亲缘。何况她非常清楚大宝近几年不为人知的所有行径。

大宝来到家里不免和妹妹各坐一边。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上学和嘻闹。每当吵嘴打架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到头来又会相对一乐相互谅解。他们都为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爸爸妈妈对他们一样疼护有加。有天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各扯了他人的课本,爸爸妈妈过来一瞪一双一人一巴掌,直到两人相互说了声对不起。对外两人却能携手联营。比如上下学的路上若有男生欺负妹妹大宝会挺身而出拦挡左右,抑或大宝淘气被妈妈骂了小玉小腰一挺立在哥哥面前大有力衡千斤其豪迈。不知从哪天起两人觉得相互陌生和不予理解。大体姐妹间逃不脱这样的演变—小哥小姐年代亲如手足,一旦步入婚姻建立家庭像步入各不相让的两大阵营冷眼相观冷面相对,唯恐你吃了我的米、我呑了你的饭,甚或大打出手互为冤家或陌生路人,好像有了妻儿已不需要姐妹亲情了。

大宝和小玉皆为一般俗人也不外乎这样。只见他们冷冷坐了对面默默相向暗暗戒备,唯恐对面挥过来意想不到的一拳。玉夫人家长傲居坐了中间,不过她坐在当中不等于公允。大宝知道妈妈偏向妹妹,好像爸爸向着他们妹妹定会吃亏一般。玉夫人轻轻咳了几声相当于开启了双边会谈。她抬起面颊问大宝对妹妹购置住宅持何见解—她这一张口已有所向了。大宝不置可否的来回摆弄手里的手机一副冷漠神态。玉夫人和小玉见状浑身不由得颤了。

按道理翁媳相好大宝为直接受伤者本该得到同情,好像他不应该立在翁媳一边。但小冰毕竟为他丢不开的娇妻,毕竟和他患难与共,何况他对小冰已沉迷到任何人不可替代的地步。这可能正为翁媳当年敢摆他一道的主要原因。大宝当初既能呑下这口气得以优厚待遇清享福禄今天也会不屑于其它。犹如他曾经喝多了叫嚷的那样:“情面值多少?脸面又值几何?”倘若当初与小冰离婚他不知对其他姑娘会否还有火热的激情。抑或过不了豪华富贵的生活他能不予后悔。几年和小冰一路过来能享受豪华富贵的生活、能每天抱着美人神魂飘荡,他认为当年的选择非常正确和值得。后来他对父亲不怨不怒尤像还感激爸爸,倘若不为父亲陡起色念他何能得到这样的娇妻。

玉夫人久久看向大宝浑身刀剜般疼痛:难道我对别人从未有过有损道德和违常理的欺骗吗?骗得信任骗得感情和婚姻不算欺骗吗?如今的状况何不为当年她结下的孽缘?玉夫人痛楚不堪的直问了几声。大宝悠悠看向窗外冷冷的说:“当妈妈的认为我该持什么样的见解?”这句话噎得玉夫人再说不出什么。她本想将儿子一军不曾想大宝把球又踢了回来。那力量那气派让她料所未及,而且那口气里明显带了不服气。大宝的着力一击不免把握了主动权,下边的话题恐怕不利于小玉了。他们都为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身为老人不能以已愿为导向。玉夫人想了这些不由轻轻挪了僵硬的身体面颊微微向前颌了,情绪和神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小玉迷蒙了珠色不由缩了座椅深处。

二十四

坐了双边会谈的奇异现场我陡感气馁和憋闷。曾听妈妈说过:“若不存在那些莫名的唐突也很难避开今天不愉快的场面。”可那样只为我们哥妹间的经济纠纷,我可以针锋相对、可以大声疾呼和毫厘必争。那样爸爸妈妈坐在当场,其中也少不了一锤定音的舅舅。但现在其间夹带了这样诸多的尴尬尤其还多了所谓的侄儿或弟弟一争争好像隐隐露了小脸堪有伸出臂膀“还有我!”的呐喊。

那天我非常吃惊,并非惊于争争的不明来历只为嫂嫂那种恬不知耻的神色和傲慢。她好像已不念及大家的衿持和别人的嘲讽以及老爸的体面。当我看了迭身离开的爸爸和面色灰灰的妈妈以及冷傲的哥嫂,特别看了惊诧莫名的未婚夫顿生一下逃到天边的难堪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我何不记得未婚夫小攀曾在愤怒里说的那句话:“你未必清高到哪里。”我知道我不怎么高尚。能在这里争、能在这里被人责怨美其名曰我的权力。但即便官冕堂皇我也好像有些理亏。毕竟我现在购置的商品楼钱款上要比哥哥当年的高出许多,即便品质和面积基本相同但听了让人难以接受的多少多少人民币搁在我身上也难免不服,况且又……。所有这些都让我顿有些许说不将来的触痛和愤懑。 

一年多前的一个星期天吃罢饭后我不一例外的和妈妈到街边公园散步。其间妈妈要上厕所我扔句:“待我拿卫生巾来。”急切跑向家里。我在门外等了好久习惯在家看球赛的爸爸才满面通红的开了一条门缝,我匆匆推开门一个箭步跑向厕所的不经意里恍惚看到里间一飘而过的淡绿裙摆。见状我不由惊得张口结舌想象一片混乱—嫂嫂这会为何在家里?又为何在里间?爸爸为何满面通红?他们又为何躲躲藏藏?乱了、乱了、一切好像都乱了。随即妈妈匆匆进来大声疾呼:“小玉,门也不管,也不知道避避人。”妈妈这话说给我听吗?厕所的门关得相当紧了,当即我头脑里不由转了一圈又一圈。

从这天起我看所有人都猥猥琐琐,爸爸高大的形象变小、变小、一直在变小、妈妈的身影像蛇像怪、嫂嫂头上的凤冠由红变绿变灰、哥哥像愚蠢的懒猫不避老虎不捉鼠、我又为什么呢?只会窥探和愤慨的小老鼠?乱套了、乱套了。后来我想问妈妈可怎么问呢?许久我一直惶惑在迷茫里经常瞅瞅爸爸再瞧瞧妈妈。爸爸许多天不敢和我照面好像羞愧和难堪的在回避,回避女儿怪诞的窥探和猜测。即便说话也仅短短的一句:“小玉吃饭了”或“别太认理”等等。像欲以争辩甚或让我理解?在我面前还要立什么高大形象?

从那以后我缩在角落里到处瞄面色看神态。这期间我的神情一直混混沌沌飘渺不定,有会恍惚的来到大街上唯恐别人戳戳点点或陡生任谁都能数落一通、任谁都能骂一堆脏话的疑虑和惶恐。有会又认为神经过敏胡乱猜测对不住家人很有在饭桌上满含热泪请求宽恕的激越。在这种烦扰交错的状况下我深感矛盾和烦恼直到将要神经错乱。在这期间我相认了我的研究生男友小攀。这以后我把所有的胡乱想象都掖在他的臂翼下。随后我陪男友看电影逛公园借以逃避家人、逃避那些乱糟糟不可想象的一切,直到我带男友来到我们家里。我和小攀毕业后爸爸跑关系托熟人力图把我们安排在理想的机构。身为一向深受敬重的父亲理应这样但如今我则认为爸爸在图谋什么—图谋在我面前恢复高大正派的伟岸形象。

直到我将要结婚了妈妈把我拽向一边神神叨叨说了一通不着边际的话,大概要我把握机遇购置一套像样的结婚住宅,起码不低于哥哥当年购置的标准。当即我非常机警趁机神经兮兮的问句:“他们……他们……。”毕竟那样的话太难问出口,妈妈深知其意的面色一搭拉:“历来哪有不吃腥的猫,不要少见多怪。得到你应得的好好生活别让妈妈忧虑。”“啊?”蓦的我头脑里猛的混沌初开有关那疑虑的诸多想象不由定格在非常清晰的底色板上。爸爸高大的身形在我的想象里陡的挫了下来……。

即便我还不太了解百态人生但怎么也不敢想象嫂嫂会居傲的说出那样吓人一跳的话。不敢想象我结婚相应的问题会这样不顺。不敢想象我们会坐下来进行双边会谈。尤其不敢想象哥哥会有那样莫名其妙的神态。

二十五

双边会谈后关乎购置结婚住宅的问题像有了定局。大宝悠闲的把弄了一下手机谁也不看立起身形扬长出门。玉夫人抹了把面色软软的塌坐下来。她的模样近乎虚脱,仅仅几天像耗干了所有精力。随后她面色灰灰的说句:“打电话让你爸回来吧。”小玉在罗圈椅里卷缩一团神色恍惚的觉得妈妈像位老婆婆陡的苍老了许多。听罢妈妈的话她梦游般的立起身步向门外。她想不通结局竟会这样的让人憋气又说不出道理。

回机关的路上小玉匆匆打了未婚夫小攀的电话。可小攀现在非常忙,忙的电话都来不及接听。小玉现在满腹愤懑很想倾诉,但未婚夫以及舅舅的电话一直接不通。她知道舅舅帮不了她,莫说愿否帮她。她想到姥爷那里诉说可姥爷只会躺在躺椅上眯眯乐着听收音机。不过小玉的姥爷这会不曾听收音机像在忙乱的接听电话。他一直“啊啊啊”随后扔给对面一句:“多管管你家小通吧!你想让他一直胡混啊?”这句话像挡回了手机里急切的话语。不知姥舅这会找姥爷干什么?解劝和宽慰妹夫或忧虑妹妹。

小玉和未婚夫小攀已经相恋一年多。一年多前的校庆酒会上细瘦高挑的小攀高擎酒杯款款向小玉挺进过来,随后深迭腰身款款的说道:“杨小玉同学,你好!很高兴见到你。”说罢高举泶圈的红酒款款的敬向小玉。小玉在他款款的步履和神态里不免有些迷乱。那高高的身形、飘洒的礼服、矜持的微笑、不俗的谈吐,尤其那悠扬的神韵恰到好处地吻合了她所追崇的梦中情人。

小攀念了几年研究生,只因为来于乡村曾和几位常聚大排档里的哥们击掌为盟:努力挺进国企机构以及高干家庭。在他们调侃的话语里不乏谁谁谁身为省长的千金、谁谁谁又为高干的娇小姐、谁谁谁为局长的女儿、谁谁谁为大款的掌上明珠……。就这样小玉不可避免的迂迴了款步挺向她的小攀。或者说这天小玉渴求已久的梦中情人戏剧性的显耀登场。从那以后他们频频出入电影院、久久沉迷在公园的花前月下。从那以后庆幸不已的小攀款款的挺进高干庭院,款款的求见未来老泰山或者说前途的靠山。从那以后小攀深躬腰身在未来老丈人面前搭上了满面谦恭。从那以后小攀不免一跃变为高干庭院里的座上宾。他们几位大排档里的哥们唯他为出奇制胜挤进高干家庭的魁首。

小玉由于预约的豪华住宅如今需要按揭贷款急于见到未婚夫小攀。几天前小玉好像给他提及过可能遇到的问题。可小攀如今则为大忙人。据说一位刚调来的副厅长对能说会道的小攀格外器重。据说这位副厅长正为刚刚大学毕业的妹妹挑选男友。据说小攀在那位副厅长那里接任了一部专著研究部门的副主任。据说……。小玉已经听到了许多“据说。”直到小攀忙得不可开交,一致女友的电话都来不及接听,忙得像不记得还有一位未婚妻、忙得好像不知道他将要与小玉携手婚姻殿堂了。“他真的那么忙吗?”小玉面对一直响着忙音的电话不由迷茫一片。

二十六

几天来杨副局长每每下班后匆匆赶到皇级宾馆沉浸在(生活)里与启运同喜同忧。那天老婆电话里扔给他那么一句后再不理会他。他想打电话问问但打给谁呢?老婆、小冰甚或大宝?或者打小玉的电话?现在的麻烦恰来于小玉。那么声援小玉吗?可小冰冷冷的面色……。他难奈的甩了满头脑的烦乱。

(生活)剧情已进入高潮,今天好像要上演大结局。杨副局长把烦恼暂且扔了脑后急切的看向启运美好的未来。这一刻影剧里的广告锵锵有声:“反腐昌廉大有成效……。”杨局不由皱起眉色。“楼价稳步下调……。”他向深处掖了掖愤懑。画面上蓦的出现一位非常漂亮的美女。杨局哪里悠悠顿生美好感觉:哼,那位美人虽漂亮可比我的小冰差远了。杨副局长这一生在工作和生活中有几大得意和值得炫耀处,尤其俘获小冰可谓他特别爽快、淋漓以及值得骄傲的杰作。他美美呷了茶水不屑的瞥向那位美女。当看到美人隐居台后他哪里不由得晃悠了。随后启运非常兴致的跳进影屏杨局不由说句:“一天不见甚为想念。”不知他为何这样看好启运,难道为那些征服欲以及勃勃的奋进精神?

只见启运在影剧里忙得不亦乐乎。他和小妹出双入对生活的美满幸福。小妹一身亮丽陡现女老板气派,但他们的保健品生意好像不怎么景气。这天小妹神神秘秘的俯向老公说一位好友加入了基金会每月能得几万元利润,常和老公环游列国等等。启运一跃蹿起来道:“娘娘的,天上还能掉这等馅饼?比我们盖楼还来钱?问问、问问、好好问问。”几天后他们把所有的积蓄投向了基金会。第一个月拿了一大把红利,启运不免兴奋的瞄向夫人道:“娘娘的,妻财、妻财、来妻就来财,该我运气照号。”尝到甜头的启运不由把刚刚竣工楼宇的一大笔款项交给小妹兴兴的说:“我们将要赢大了。双双进钱向千万富翁进军。”

那天他开车和小妹携巨款奔赴基金会的工作大厅。在车里启运美美的俯向小妹道:“抓紧机会大赚一把。现在盖楼的人满为患钱不好挣了,今后咱们大搞基金红利。”小妹幸福的回了他一个漂亮的媚乐。

这天启运的小女儿来了。她进门里外悠了几圈不屑的问声:“狐狸精呢?”启运骄傲的说到外边赚钱了。小女儿瞥向他一缕幽怨:“赚钱、赚钱,只知道赚钱,什么都不管了。都变为财迷了。”她点手启运“你、她。”她晃了墙上与启运合影里的小妹。“还有文七叔叔都变为财迷了。”“什么文七?”启运好像都不知道还有位文七了。他愤怒的瞪了女儿像怪她不该提及寒酸的文七。女儿不由向他吼道:“你瞪什么瞪?文七叔叔现在阔派的搞了装修企业,财产高达几百万。宏展大楼上一面墙的广告红亮一大片。”启运不觉纳闷:娘娘的,他又能耐了,不知他哪来那么多搞企业的钱款。”

 这天启运不由信步来到宏展大楼欲以察看文七所谓的装修企业。不觉间他遥遥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美丽倩影那么的熟悉,但未及辩认文七大老板已经非常昂扬和气派的向他挺进过来。

这天夜里小妹一直未回来,启运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镜头上他一直慌慌的打电话。夜色浓下来像戏台上的布惟落了下来。后来小妹的电话终于接通了。“在哪里?在哪里?快回来、快回来……。”说着说着启运的面色变、变、变为灰色、茄色……。

电话里扯了非常悠扬非常震撼人的长音。在启运这里长音里的内涵尤让他震惊。小妹在柔弱的吟泣间歇里声声“对不起”声声“难有脸面回来了。”长音里尤像夹带了不能给她夫人名衔的幽怨。启运疯狂的怒吼……影像陡的顿住,像启运的一声怒吼把它吼住了。只见启运在影屏里举起手机狠狠摔起……。

第二天一早启运匆匆赶向基金会的工作大厅。基金会工作厅的大门早已查封。他不由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台阶上。那天他和小妹携带巨款前到基金会的路上接了一宗大生意的电话,启运让小妹到基金会交钱他匆匆赶向约见地点但仍迟了一步。

杨副局长尤像比启运还要愤怒的来回踱步。“太可气了、太可气了。狗屁基金会、狗屁小妹、狗屁奴隶。对,谁说的那句经典:奴隶—金钱的奴隶!”

第二天杨局接到了老婆的电话,电话里说购置豪宅问题已安排妥贴要他赶快回家。他不由得想:怎样妥贴了?受气了吗?他不清楚现在担忧谁,又不知怕谁受气了。杨局哪里不免紧紧揪了起来暗想:赶快到家里看看怎样妥贴了,看看几天来强烈想念的人。停好汽车杨副局长悠悠喘了口长气迈了悠闲的官步进入家门。桌前坐了一圈人像开圆桌会议,他不经意里瞄了老婆、大宝、儿媳妇和女儿。不知这会他为何想起了那句经典:奴隶,金钱的奴隶。他不觉间暗暗喃喃句:“俘虏,金钱的俘虏,都为金钱的俘虏!为了钱亲人如对手冷面相对冤家一般。”

杨副局长抹了把面色沉沉坐定后瞄了女儿身边不明意义的虚位,不由晃了一下神情暗说:“还好,不曾让别人看笑话。”这会玉夫人挪了僵硬的身体沉声开了口:“如今问题既以扔到了桌面上,我充大定下律条,今后星期天你们几人可到外面随便风流,但不能在这个家里。”“啊?”杨副局长剧烈的震颤了一下暗说:“这叫什么话?这话何能摆在桌面上?精明的老婆莫非糊涂了?”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小冰一句冷冷的话语撞了他面颊,随后重重摔在桌面上。“我不要那样的随便,今后大宝也不能再那样随便。”“啊?”杨副局长猛抬头瞅了他骄傲为得意杰作的娇宝贝,不料玉夫人不屑的一瞥蛰痛了他。原来精明的老婆足够精明在这里打了伏击虚晃一茅枪直戳他的痛处。

飘洒的秀缕、矜持的微笑、起落有致的裙摆、冷峻的尊贵和美貌……。他缩、缩、缩显然一位套了号衣的俘虏缩在了灰灰涩涩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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