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妹文

即日，吾已年满弱冠。对吾而言，九州之广，从今起，可借吾之双足丈量。莽莽红尘，人间是非，吾皆有刻骨铭心之感。但吾心仍有惑矣，不解世人思想之境天差地别，不知情字能使千万人为之殉葬，不懂众生存得过且过之心而不甘己平庸，吾尚年幼矣。

回首吾之往昔，皆寂寥无味。但吾之幸事极也，乃与汝结为兄妹，吾为此傲矣。汝之貌美，可比九天之上万般星斗。汝之心善，可比山林之中涓涓清泉。汝自卑，竟言己万般皆不如世人，芸芸众生竟信以为真。吾看来，滑天下之大稽也。吾言汝美，汝心善，皆吾游荡红尘所见之人无可比也。吾识汝前，只道世间最美莫过九天星斗与潜渊深海。有幸识汝后，吾竟不屑望星。静思矣，往事使吾欢愉。汝之笑，汝之言，汝之美，早已深入吾之脑海。

兄也年少，少年之事兄不叙矣，兄固执，固守心中一方禁地，汝被兄数次戏弄，皆泯然一笑。汝之所为使兄不敢与其相视也。汝勉励兄之景，兄此生难忘矣。兄难言之隐终使兄无法与汝相守也，愿妹谅之。

吾妹，汝可知兄之痛楚。吾不望星，乃因汝之眼与之比也，繁星皆为乱石。令吾之痛莫过于双目合之便为汝目。吾知错，吾不应将汝独自遗弃于乱世红尘之中。现吾不惧力乏，只恐汝之不归，不谅往事，任恨兄也。与汝争吵别离，吾本愿随缘而定，但汝却言吾妹已卒与分离之日。吾无言与之相对亦不配之。可吾已无法亦无资格劝汝回头。吾疾病缠身，兴许寿不长矣。手无力将汝拥入怀，足无力伴汝游四海。况吾心早遗失，吾能与汝于红尘之中共亡。吾早知结局尔，可吾定力不敌汝之一切。吾傲骨，心亦伤痕累累，吾不愿与众红尘姑娘谈情说爱。可吾非僧非圣，六根不净，降于汝。原只以兄妹相称耳，吾与汝却皆有过节之嫌。吾恐误汝一生，吾放之。但吾更恐世事之是非，贪嗔痴心起之人，使汝路途艰难，独受苦矣。吾愿汝之不顺，汝之苦难，汝之心艰皆转于吾身。吾力行之事仅此而已，力之卑微，望吾谅之。

汝言喜吾笑，甚感酒窝之趣矣，汝不知吾自那日起更喜言笑。吾笑之时，汝嘴角上扬，欢声起，令吾沉醉不已。

汝不知吾彼时已思与汝别矣。吾愠怒之言，吾之作为，皆乃吾做戏矣。吾甚惜汝，可吾更喜汝矣。只愿汝日后更善，便不能道破也。吾睹汝为之垂泪，吾更为忧愁。但为汝日后打算，吾实物良谋，只得出此下策。吾不配汝谅矣。

忆师尝授《祭十二郎文》，汝笑，对吾言之，汝既是吾妹，汝卒之时，吾愿做文章赠否？吾曰善。

此文，祭吾妹，苍茫九州，汝尚年幼矣。吾憾不能伴汝旁，在此愿汝心想事成，生活美满，如意郎君伴之。

吾此生，自知难报汝之伴吾成长之恩。如有来世，吾愿化汝门前一片绿荫，寒来暑往，伴汝矣，待汝矣，望汝护汝矣。

余述至此，心力尽矣。吾心伤痕遍布，好在苍天怜吾，赐段亲情，吾不胜感激。吾妹，江湖之广，相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