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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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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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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吟龙角山

——向前望是苍茫的群山,向后望也是苍茫的群山,你不为自然的博大人的渺小而惊叹吗?手扶龙角,举目苍茫,你一定拥有翱翔的浪漫畅想。天际苍寥,山山水水尽收眼底,自然和人的博弈在山山水水之间既矛盾又和谐,一幅幅惟妙惟肖的图画。这是分享销魂的一刻。在领略品味大山雄浑和人类缔造温情杰作的那一刻,心里那细腻的晶莹剔透的情流在天地中行吟——

燕子,就是那只能剪春风的燕子,就是那只燕子的梦的昭示,我们与龙角山有了个浪漫约会,花开的声音款款深情,春天的招手是亲切执着,我们没有理由不去放飞希望。因为,渴望在烂漫的春天苏醒后,再也不想踩着冬天沉闷的脚步,春天娓娓的歌唱使我们踩上了轻飞曼舞的点子,轻轻地我们背上了行囊,悄悄地我们出发了。我们用祖先最古朴的方式走近了春天,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大地的胸襟,用自己的心跳去感受春天的情怀,用自己的真情去探摸春天的明眸。用“难忘”一词,去修饰这段穿越的行程是不是太轻闪。

踏行鹅宝山

林局长亲自驱车至姜桥,车放在宋家堍村一姓田的老人家门前,老人家很和善,山里人那憨厚淳朴的笑容,让我们感觉到就是在自家门前了。老人满脸困惑:“上面的路汽车可以直达呀!”我说,“我们的行程就是从这里出发穿越龙角山的!”老人默默良久,“疯了……”从他简单的表情我们不难读出多次在心里重复的两字:“疯子,疯子……”林局第一个下车,还是他第一个背上行囊,步伐矫健,柯书记紧跟其后,石司长在车上摸出一根茶树拐手。那手杖真的有几份滑稽,我半开玩笑说:“电影《三打白骨精》那老者的手杖是不是从你手中借去的哟……”我们在嬉笑声中开始了心动之行。

高大的香樟守候在公路两旁,清一色刚刚换装的新绿,绿得是那样娇嫩,让人老想起大姑娘水灵灵的眼睛,羞答答的笑容。清风来时一股沁人心脾芳香袭来,让人心旌摇曳,内心的轻狂真的有些安奈不住。一样的树姿态有异,但是舞姿一样婀娜,都戴着一簇簇的黄花儿。偶尔,有花萼委委婉婉飘落,打在我们身上,面对那多情的芬芳,我们不敢深情流连顾盼。多情的芳菲,请你不要责怪我们的匆忙,我们并非喝了忘情水,因为我们背负此行的使命与意义,我们要用自己的坚韧去比一比山的高,体味体味苍山的心和魂……

转过城隍庙,就是中田湾,我们就开始攀登鹅宝山,此山是龙角山一支脉,属于龙角山北部。鹅宝山有两条隧道,这是西气东输的工程。一号隧道长约200米,二号隧道长约2.5千米横跨大箕铺和金湖两乡镇接壤的大山。这隧道是连接东部西部的静脉,西气就由此一直送到东部大都市上海的。从两隧道相夹的公路上山,那段路很陡,坡长约一公路。走在坡上,可以看到峡谷里蜿蜒的瀑布。瀑布尽头有几十米高的绝壁,那就是“戏子壁”。抗日期间,一群抗日艺人被日本人在此杀害,戏子壁地名便由此而来。传说每当夜深人静或烟雨蒙蒙的日子,常有琴声、笛声、歌声在山谷回荡,那是不屈灵魂在怒吼呐喊呀!在国人心中,那戏子壁就是卢沟桥上愤怒的狮子,我深切感受到他们心中有着同样的尖锐的疼痛,那被战争灼伤过的肌肤,伤疤依然清晰,那是永远无法毁灭的痛苦印记。为了那不能走失的历史,我们应该在幸福时刻内心好好自省,在这物欲横流的今天,我们除了留给子孙房子、车子、票子真的不够,我们真的走失了许多不该走失的东西……

十几里路程,一瞬间就走完了。难得的几声犬吠,稀稀落落的鸡鸣,零零散散的炊烟,是那样亲切,正在建设的蓝天生态园就在眼前。我们没有空闲停留,因为我们的行程才刚刚开始……一段平平仄仄的小路,一片绿绿的翠竹林,湿漉漉的沾着露珠的野花小草,陪伴我们在林间穿行,这道山梁是两乡镇的交汇处,此刻我踏在山脊中,一只脚就在大箕铺镇另一只脚却在金湖。走下山梁就是日照祠,祠不大,住着两位老道,据老道介绍平时很少有人光顾,七十大几的老人靠自己的双手耕作养活自己。

下了山谷,再上山,那是通往佛灵寺的路途,在日照祠相望的半山与去傅家湾钼矿的路分手,路两旁有千奇百怪的嶙峋山石一块有一块不同的形状,一袋烟工夫我们就到了佛灵寺了。站在佛灵寺前,放眼望去,公路似彩带在眼皮底下的沟沟壑壑里飘舞。

造访傅家湾

当清风翻开书页的时候,我用心灵在这个古老的山村再次翻开了中国历史的某些细节,那些尘封的记忆,她在这花红柳绿的世界是那样凝重。傅家湾礼堂,还保存着那心动年月的标志。门牌顶上文革时期那三面红旗仿佛还在两旁飘动,中间那颗鲜红的五角星还是那样璀璨。我不知道现在装修过了的水泥墙面里还埋藏多少秘密,但是我坚信那里有许许多多历史使命和责任。

走进村庄,那里都是清一色的青砖瓦房,墙壁依稀可辨的标语:“最高指示”,“发扬愚公精神……”,“将革命进行到底……”,“要斗私批修!”,沉默的墙上毛主席在安源的图画斑斑驳驳。历史似乎在这里找到了歇脚的地点。那曾经孤身打死老虎的老者似乎就在香烟缭绕的祖堂里咳嗽;彭德怀曾经在此歇脚的角楼,灯光似乎永远在亮着;那曾经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英勇献身的乡亲和埋在异乡的王连长,一个个又都醒来了……

傅家湾钼矿,就是岳飞洞旧址,还有几个古老的矿窟旁,依然保留着这代名将铸剑的遗迹。睹物思人,那气贯长虹的《满江红》在耳畔萦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那铸剑的英雄又拔剑而起,雪亮的锋芒划破长空……

行吟龙角

顺着水泥公路我们开始爬龙角山了,路如彩虹在山间来回舞蹈。此路是以傅家湾牵头,为修筑此山区致富路,大家集资捐资,投入资金约五百万元,投入义务工两万余个,耗炸药30余吨,从土建工程到路面硬化,历时五年。由于工程艰巨,分为两期,一期长达3.87公里,二期长达3.68公里,愚公移山的故事又一次在大冶上演了……

山顶近了,回首遥望,莽莽撞撞的山山壑壑的远方,那大冶城在迷迷蒙蒙的烟雾中若隐若现,似乎是穿着睡衣的大姑娘,一丝飘逸,几分羞涩。几个人不约而同说,“海市蜃楼……”我们真切感受到的是,远天尽头的大冶城是那样飘忽与迷离,虚实难辨!

上得山顶,就是祖师塔了。这是一座石塔,一共七层,塔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在这高山之巅,在野草丛生的山谷,略显几分悲呛肃穆。似乎一位无言的智者,在孤独中感悟时间的流逝,沧海桑田的变迁,用睿智的慧眼洞察着天地玄机……祖师塔,是为了纪念磨仙祖师而建。我又看到远在北方浸洲龙尾寺的方丈,拄着拐杖,顶着烈日冒着风雪迈着蹒跚的疲惫的步伐向龙角山走来……他就是磨仙祖师。磨仙祖师,是为救当地百姓,在仙人桥悬崖采药坠崖身亡,后来人们把他的骨灰做成神像,磨仙祖师由此得名。听听致语:“家住浸洲龙尾寺,脚踏龙角好修行,仙人桥上摘仙桃,梅鹿衔鞋入云雾,功成果满,宝象脱体,有求必应,无应不从,拜请龙角宝山得道,磨仙祖师仙桃老祖,五祖显应,大显威灵,大培大怨,大善大慈,龙泉圣水救万民,救苦救难,苦救难民,菩萨無(mo)菩萨……”这是民间至今流传的关于磨仙祖师的歌谣,百十里地的百姓几乎都会……我可以不相信神话,但是,我从没有怀疑古老的传说……请听听宋代诗人游龙角山留下的诗句吧:

游龙角山

诗人:李流谦朝代:宋

招提未到只闻名,乘兴来游意最真。

出郭都无三十里,同行恰有两三人。

入门竹迳能明眼,随处禅房可着身。

莫怪山僧拙言语,十年已不踏红尘。

祖师塔百米以外的山坳里,是龙角古刹。上溯文化血脉,我们从碑文可以追溯到唐代,历史风雨的洗涤,古寺毁了许多次,也建了许多次,只有庙前那条下山的莽莽撞撞的蟒蛇和旁边那悬崖的骏马见证着古寺的兴衰!现在古寺虽然不算雄伟,但是不乏凝重。寺庙虽然不大,上山祈佛的人还真是不少,那都是对磨仙祖师的虔敬呀。大雄宝殿里磨仙祖师的神像,是那样慈祥肃穆。聆听老僧的倾诉,我们感受到了春风的温存,还有那远古足音的厚实与殷切!我终于被人们虔诚的焚香、膜拜、捐功德感染了……

站在龙角之巅,向前望是苍茫的群山,向后望也是苍茫的群山,你不为自然的博大人的渺小而惊叹吗?手扶龙角,举目苍茫,你一定拥有翱翔的浪漫畅想。天际苍寥,山山水水尽收眼底,自然和人的博弈在山山水水之间既矛盾又和谐,一幅幅惟妙惟肖的图画。这是分享销魂的一刻。在领略品味大山雄浑和人类缔造温情杰作的那一刻,心里那细腻的情流在天地中行吟。只要你举一举手就能摸着天;只要你伸一伸臂就能飞翔,风在你飘舞的黑发间轻轻梳过,心在浩瀚的天穹悠然飘渺。生活的忧愁、无奈、失意随风逃遁;世俗的世故和怀疑化着过眼云烟。灵魂在瞬间净化、苏醒,你就是你自己,那童真的你了。你晶莹剔透的心在流放的风里放歌:“纯净的天空中,漂浮着一颗纯净的心……”“我要飞得很高,飞得很高……”阔别已久的天真重回心田……

我原以为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当我置身于自然的时候,我开始怀疑人的雄心,人们脆弱的灵魂在这浩渺的空间里,竟然如此狭隘。用语言互相诽谤;用刀枪互为中伤;用枪炮互为掠夺……那狂笑的面孔和哭泣的鲜花,为在纷纷的尘世间是那样醒目。我相信自然,因为他才是博爱的主人……

顺着陡峭的绝壁,一路攀崖而下,心不再害怕,刚刚登上山顶的恐惧,随着往日的忧郁走远,因为我们的心与大自然连为一体,每一块石头,每一棵小树,每一棵青草,都是牵动我心扉的高傲的思想者,都是我真挚的朋友。我不惧怕自然,我反而担心人心的叵测……

跨越龙角山,仅仅只四五十里路途,用时间计算只是一天的三分之一,旅程时间虽然短暂,而我跨越的心灵路程已经千里万里;穿越时间的路途已是用时光的年月才得以度量的!龙角山,我忘不了你的,我会常回家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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