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树的四季

——献给人民教师

在我住的公寓入口处栽种了一排桂花树。“是八月金桂”，我从当时种植的绿化工人那里问到的。每天上下班我都会看一看这排桂花树，它们四季常绿，这也是城市绿化部门最喜欢选种桂花的一个重要原因。在农村还有一种说法，在住宅前后种树要“前桂后樟”。以“桂”与“贵”，“樟”与“障”谐音，寓意栽种的人家出门逢贵人，全家人有保障和靠山。当然人们喜爱桂花树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桂花盛开时香气怡人，桂花还能食用、药用。

桂花树虽为常绿阔叶小乔木，但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特点。

春天来了，春雨绵绵细如毛毡，桂花树像母亲怀抱里的婴儿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乳汁，而后她们悄悄地长出嫩红的新芽，一朵朵嫩芽点缀在绿叶丛中，像一幅中国印象山水画。春天的这排桂花树树冠圆圆的，从上到下的外形酷似一尊尊巨型瓷瓶，一个个屹立在那里。这让我想到去年参观景德镇的瓷博会时看到的情景。不过这排桂花树比瓷博会的迎宾瓷瓶有灵气的多，微风吹动时，她们会轻轻的向我点头示意，活脱脱像开学时老师在说“同学们好”。

夏天的桂花树和春天的比起来又是另一番景象。你看，那树叶绿的像写生时用颜料太多，颜料要滴下来一样。我调皮的女儿常说：“老爸，我们放一个盆在桂花树下面，说不定可以盛满一盆绿颜料，那可是纯天然的呀！”我知道女儿在开玩笑，也逗她一番，“行，你写生时用不完的留下当你的早餐。”

女儿也很喜欢这一排桂花树，常与小伙伴们在树下捉迷藏，或停放她心爱的自行车。

常听到某某节开幕式致辞“在这丹桂飘香的季节……”，仿佛秋天成了只有桂花的秋天，这也说明桂花在秋天的人们心中的份量很重。

桂花开花分早期、旺盛期和晚期。早期零零星星，这片叶子下面一小朵那片叶子下面一小朵，你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但是那香味还挺馋人的，特别是在我下班时，肚子有点饿，我会亲近贴着小小桂花丛深深吸上一口那浓郁的香气，顿时感觉被充电似的，全身有了正能量。旺盛期，满树金黄，芳香远溢，房间、厨房、客厅到处都充满了桂花香。躺在床上，桂花香伴我进入梦乡。晚期，树上花朵渐渐少了，地上一片金黄。

桂花开放的过程被我有意记录了一些。记得去年中秋节刚过，一个个小小的米黄色的花苞从枝叶间钻出来。花苞很小如米粒那么大，被茂密的枝叶遮住，一般来去匆匆的人是很难发现的。我的妻子就是这样的人，因为她教高中英语，早出晚归，只有等女儿摘下几枝桂花放在她的眼前，才发现，才会说：好漂亮，好香哦。

这排桂花树开的最灿烂的当数2013年。那年桂花盛开时气温很高又长时间晴天，一排桂花树一夜间金光闪闪挂满枝头，我看到后激动地用手机拍下上传到网上，得到数十个网友的点赞。那年，我家在树底下盛到七八盆桂花，晒干后泡茶喝，一整个冬天都神情气爽。

秋末冬临时，桂花树叶的颜色由绿变墨绿，叶片变厚了，但很少落叶。

靠近鄱阳湖的小镇，冬天的降临从来不与人们打招呼说来就来。诗文有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们这里可以这么说“忽如一夜北风吹，千树万树蝴蝶飞”。那些经不起严寒的树木都纷纷落叶了，然而桂花树还保持穿戴整齐傲然挺立。她的叶子越来越厚越来越硬，颜色越来越深，虽没夏天那样油绿的光泽，但满树的枝叶仍然精神抖擞，奋发向上。我与女儿都用桂花树比喻人民教师也比喻我的妻子。

教师以自己的“香气”传给学生，虽然工作累收入少，但从不会“落叶”，面对每一个学生都能满树绿意、满枝芬芳、四季常青。

（首发于《教师博览》2022年12月中旬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