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桂花香

方 庆

立冬刚过，下午五点半下班后天已黑，我回家打开家门。哇，一缕缕淡淡的香气，随着气息进入我的鼻腔再到肺部，特别舒服。

“哪来的桂花香？”我大声地问。

“楼下摘的。”妈妈从厨房出来了。

“楼下的桂花不是开过了吗？”

我知道前一段时间楼下一排桂花树开得很别疯狂，喜得小区人全身沾满桂花香，走到那儿都引人注意。

“就是靠樟树的那株开的。”妈妈回答我。

哦，是靠樟树的那一株开的。

牵扯到那株樟树，我想到了一件往事，因为那株樟树与我有关系。

记得两年前，我们小区院内有一块闲地，就在我住的单元楼后面。这块不到两亩的地被一老领导相中，欲建成老年门球场。施工队在还没有用地规划公示征求周边群众意见，就将场地进行平整，并挖出原有的一排长得特别好的樟树。这引起小区群众严重不满，部分群众聚集起来将施工队骂走了。施工队走后，有的说要举报到规划局；有的说要举报到林业公安局；有的说这是领导指示的，举报到哪里都没有用。虽然小区也有几位在政府大楼工作的干部，但没有一个人到政府反映。

一个比较机灵的说：“施工队可以挖起来我们就可以种下去，施工队前脚走我们后脚种下去。”大家感觉得这个办法比较好。

施工队挖了一天，就剩下一株半树没有挖起来。为什么这么说呢？一株是最西边靠围墙的，不在门球场建设占地范围内。西边第二株樟树周边的土被挖起来了，旁根也全被砍断了就差最后一步推倒它，所以我说它算半株树。

被挖断根而未推倒的樟树就是现在紧靠桂花树的这株樟树。我当时下班看到它，首先想到如果晚上一阵风把它吹倒会不会压到路人或者停靠在它旁边的车辆呢？其次我想到这几年常在这树下面躲荫的情景，心海泛起一丝说不出的滋味，真舍不得它被挖走。我寻得一把锄头，将那挖起来的土全部回填树坑里并沿着树根部踩实，再浇了五六大桶水，累得一身汗。

第二天，我住的这幢楼的居民一起凑钱请人将被挖倒的樟树全部栽回去。施工队回来看到树被重新栽起来了，就向政府反映。不久来了一位领导看到现场后对周边的居民出言不逊，被周边的居民骂走了。

又过了几天，一位更大的领导出面处理这件事。他请周边的居民到政府开座谈会，听取大家意见，我在邀请之列。在去开会之前，老妈和老婆再三叮嘱我少发表意见，怕惹怒领导今后会遭报复。

在会上，我将小区十多年来在历任领导关心下的发展变化情况作了详细介绍。我如实表示了自己的意见：我相信时代在进步，领导改善居民生活环境的水平也会越来越高。

我猜我的意见极有可能引起了领导重视。十余天后，规划图在小区内公示，在原来种樟树的位置换成桂花树，原来只有两米宽的水泥路拓宽成六米的水泥路。虽然这些要等到当年年底门球场建设竣工的时候同步完工，但是我依然感到很欣喜。

“想什么呢？”妈妈问我。

我从两年前的记忆中回来，对妈妈说：“那株桂花树，我原以为它因为被高大的樟树遮住了阳光，可能开不出花来，想不到晚一点开，反而特别香。现在桂花香又弥漫了整个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