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手机的屏保已经自动换成了古朴的原木桌上散放着红豆,红枣,薏米的图案,白色的"腊八"两字恰如两颗珍珠嵌在中间,热热闹闹,而又倍感温暖。哦,今天是腊八节。
其实我并不是那么重视传统节日的人,每一个节气亦或节日都那么混混沌沌的混过去了。"腊八"当然也没什么特殊感觉。中午被家里老人叫去,带回了她大早就从庙里端回的腊八粥,热热的还带着熟悉而又亲切的烟火气息,一下子将我带入了童年。现在是没有那种土灶了,高科技的厨具早已隔绝了烟熏火燎的做饭时代,但同时被我们抛弃的也有那种一家人围在厨房土灶旁,边烧火边聊天边吃火锅的温馨。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说的是寒冬朋友相聚,但如果没有那红红的小火炉,没有蒸腾的水汽,缭绕的烟雾,相聚怕也少了几分情趣吧?
腊八是没什么可记了,但那年,也是一个冬天,在干冷的北风中,几个老友一起聚餐的事情又被勾了起来。曾经古朴的帝都,被鳞次栉比的高楼遮盖的几乎无法认识,但京郊的亦庄居然还能与彪悍的北方城市格格不入,婉约的建筑风格如同小巧玲珑的江南秀女,清新妩媚。干冷的北风并不能吹散老友相聚的热情,喧嚣的小餐馆里,我们举杯畅饮,欢笑,神聊……那天不是腊八,但我却体会到了与每个传统节日一样的祝福。
晩上回家,又看到了周老师的文章,万千感慨之中不觉又写下了这么一段话:很多人从此就天各一方了,或许此生都不会再见。某一个午后亦或黄昏,因着某种契机再想起的时候,也只能叹息一声:唉,流年。
(二)
今年的腊八,又在冷雨凄风中到访。
雨雾在微曦的天色中敲打着窗棂,湿淋淋的路面上缓缓走着几个撑伞的行人,有冷风袭来,吹鼓了行人的伞,朦胧的雨雾里似乎看见那人被生的皱纹刻满的脸。
腊八了么?腊八了。脑中竟又浮现出一段渐已依稀的往事。自然是不大记得明白了,记忆中有苍茫的天,古老的树,静穆的街,脚下一块块踩出无数坑洼的青石板,地铁里电梯上如一颗颗整齐排列的黑菠萝似的人头,古老的历史与现代的文明怪异的扭曲在一起,从地铁口升上来时竟如入桃源。
不知不觉中就记起那首小词了,写的不是腊八,但那日的羊肉汤味却鲜美了整个岁月:
诉衷情·冬至
不远万里逐雁漂,岂辞路迢迢?万里长空漠漠,
度重阳,越国庆,音讯渺。今又冬至,花期已了,底事逍遥?
自然是不曾逍遥,在这南国小城的湿冷的冬日里,几近疯狂地用一切杂事充填着本就拥堵的大脑,日渐迟缓的步伐与几丝如麻的白发嚣张的宣告岁月的流逝,偶尔的灵光乍现,提醒着现实与理想的人间与天上。日子就这样,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消磨,已经不大想起从前了,想起也无人可说。原来,这世上最美的事情是:我说话,你听着;我说话,你懂得。
将小毛驴停靠在一家拉面馆,吃一碗热腾腾的非正宗的兰州拉面,来纪念今年的腊八:去的已经去了,来的还在来着,身体已在路上,灵魂在哪里?亲爱的,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