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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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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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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秋天的情书

秋天,我既盼着你来,又怕着你来。

秋天,我盼着你来,盼你含一个浅浅的笑靥,携一路灿灿的丰收,款款而来。

秋天,没有人比我更盼着你来了。我像迷路的孩子盼望娘亲一样盼着你,我像春闺的少妇想着夫君一样想着你,我像天涯的游子念着故乡一样念着你。

秋天,你会挽着金风走来吧?金风轻轻挥挥手,炽白的天空就蓝成一汪碧水了,辽阔的田野就黄成一块无垠的金毯了,深绿的枫叶就羞成艳红的孩儿面了,深藏不露的银杏就迫不及待的亮出金灿灿的积蓄了。丝瓜吹起喇叭,芝麻摇动风铃,向日葵仰起笑脸。你来了,炽热就消失了;你来了,暑气就隐居了;你来了,秋虫就唱起歌谣了; 你来了,丰收就来了。

秋天,你会捧着玉露回来吧?玉露轻洒,甘霖普降。你给绿裙银发的芦苇镶上闪闪的碎钻,你让满池碧荷的翡翠盘上滚满珍珠,青青小草也得了你的馈赠,每一片绿叶上都镶嵌着晶莹的梦境了。牵着牛儿走过来的小姑娘,披着蓬松的头发,赤着嫩白的双脚,行走在被玉露滋润的草地上,灵动的双眼里也漾满玉露了,就连她的牛儿也被满嘴清凉的小草幸福得哞哞叫了。

秋天,我又怕着你来,我怕你风霜刀剑严相逼,我怕你苦雨凄风不眠夜。

秋天,你会与秋雨一起来吗?“今夜残灯斜照处,荧荧。秋雨晴时泪不晴。”你来了,梧桐树抖抖索索,一天比一天消瘦了;你来了,银杏树紧皱愁眉,一天比一天贫寒了。池塘波光渐泯,小山容颜憔悴,寒蝉的歌曲一首比一首哀怨……一阵秋雨一阵凉,繁华过后是凄凉。秋天,你这多变的情人!你用你的如火热情燃烧了我,你又用你的如冰冷漠浇灭了我。

秋天,我是怕着你了。你看,我也入秋了。走着走着,双鬓就成霜了;笑着笑着,脸上就沟壑纵横了;数着数着,满把的日子就只有零头了;看着看着,人生就只剩下白茫茫惨凄凄的冬天了。“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秋天,你让我这飘泊的旅人怎么办呢?

秋天,我看见你藏在眉间的笑了。你的笑意竟这样恬静,从容。对了,你这时序的精灵,睿智的灵魂。你赐给我们金黄的丰收,也带给我们雪白的荒凉;你释放出小阳春般的温暖,也顺带捎来凛冬的寒意。你用凋零的落叶诠释新生的密码,你用树木的枯荣传授希望的密笈,你用排云而上的白鹤展示生命的力量。你也是人到中年,肩负着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重任。

秋天,我从你浅浅的笑容中读出了蜇伏,品出了蕴藉,读懂了新生,获得了启迪。秋获冬藏,人生入秋,心不入秋。

秋天,你这睿智的情人,没有人比我更盼着你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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