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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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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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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忘怀的美味

难以忘怀的美味

爆米花是用玉米、酥油、糖一起放进爆米花的机器里做成的一种膨化食品,味道比较甜。取适量的玉米或大米放入爆花锅内,并封好顶盖,再把爆米锅放在火炉上不断转动使之均匀受热后,就可爆出米花来。

我小时候,爆米花可算是比较高级的食品了。在那个买东西需要票证的年代,只要一碗玉米,两角钱,便可以吃到一大笸箩的香甜脆爽的爆米花。不仅解馋,孩子们还特别高兴,省钱不奢侈,阖家欢乐一起吃,老少咸宜都说好,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美事。

爆米花,直到如今人们还是很爱吃。现在的爆米花,已经尊贵到用个塑料袋包着,封口那还打着个漂亮的蝴蝶结,价钱也卖到了十几元。这就让我想到了鲁迅在《藤野先生》中有这样的话: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里,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

因为现在走街串巷卖爆米花的已经没有了,偶尔有卖的也是提前爆好了,装在食品兜里,用个电三轮,找个小区门口卖,还要东躲西藏,想尽各种办法,跟城管大哥们周旋。以前这种满大街的地摊货,摇身一变成了稀罕物。

爆米花这种零食,贯穿了我们童年到成年,别的零食还都有个兴盛衰落,只有爆米花可以说是久盛不衰。我是70年代的人,那时候的爆米花都是串胡同的,骑一辆用钢管改装成的名字叫“大铁驴”的自行车。这种车特别结实,可以载很重的货物。那时候,小海地集市里,卖鱼卖菜的都是这种大铁驴,车后架两边可以载几百斤的货品。大铁驴没有前后闸,刹车全靠鞋底。骑大铁驴就怕下雨天,因为没有挡泥板,所以一路骑回家,浑身上下甩的都是泥汤子。

那时骑大铁驴的大多是做小买卖的,我们村子里有个骑大铁驴的,驮了很多新稻米去市里卖。因为载了这么重的货物,在车水马龙里穿梭,时不时摇摇晃晃的,所以被警察一眼就发现了。警察叔叔觉得太危险了,赶紧给拦下来。警察问他:“你的车没铃铛也没有闸,还在机动车道上骑,实在太危险了,你这种车在村子里骑还行,可别在市里骑了。”骑铁驴的人说:“真的可以骑,安全的很,我嘴是铃铛,脚是闸,要啥有啥。”这几句话把警察逗得哈哈笑。笑归笑,还是批评教育了一顿,看着做小买卖的不容易,也不为难,嘱咐他一定靠边骑,挥挥手放行了。

那时候崩爆米花人骑着大铁驴在胡同中一溜,一股香味就往鼻子眼里钻。卖爆米花的每到一个胡同口,便会找一个相对大的地方停下来。崩爆米花从来不用吆喝,“砰”的一锅爆完,孩子们就像听到了集合号一样,从各处窜出来。抻着脖子瞪眼睛地看,然后扭身回家,去拿玉米和零钱。玉米用一个大茶缸子量,一锅要用一茶缸子半。往崩锅里放的时候,孩子们都会使劲地嘱咐一句:多放点糖精,甜着点。

一锅爆米花两毛钱。现在想想,那时候走街串巷崩米花的人,赚点钱可真是不容易。自己的炉子,自己的煤,还有自己的崩锅,挑费也挺大的。别看一锅爆米花才两毛钱,还有好多家大人舍不得给孩子爆上一锅。那时候讲究会过日子,不该花的钱一分也舍不得花;该花的钱也想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大人们常说,不抠着点,这点钱,这么多孩子,能够过一年吗?在大人们眼里,紧紧巴巴过日子是常态。

我家是非农业户口,吃的是商品粮,没有玉米。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我家爆的米花都是白米的。米太贵啊,妈妈有时会舍不得,我们就偷偷地行动,然后快速地清理战场。但是大多的时候,我们是看着别的孩子排队爆米花。遇到关系好的小伙伴,会说别走啊,一会儿请你吃米花。这时候,你可千万别实在,如果真的站住了脚等着,等到“砰”的一声之后,米花爆熟了,肯定吃不到的。为什么?因为爆米花的人,早就忘了自己的许诺,抓起袋子兔子般的跑回家了,生怕别人抢似的。

因为小时候一直吃的是大米花,所以玉米花一直是我的向往。真的是什么得不到,什么就是最好的。直到后来上班了,看到马路上有卖爆玉米花的,我都会买几袋回去。到了晚上,悠闲地看着电视,然后抓起一把爆米花,直接塞到嘴里,大口大口咀嚼着,美滋滋地。感觉看电视,吃爆玉米花,是全天下最高级的配置也是最惬意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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