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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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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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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眼中的西湖

晚年的欧阳修退居颍州,他尤喜爱颍州西湖的景色,在此写下十首词,这就是著名的《采桑子十首》,这是一组联章词。全词描绘颍州西湖的自然之美,写得恬静、澄澈,富有情韵,宛如一幅幅淡雅的山水画,抒发了欧公恬淡安适的情怀。

欧阳修字永叔,号醉翁、六一居士,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后人又将其与韩愈、柳宗元和苏轼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

欧公在《采桑子十首》中,用心体会着西湖无处不在的美。在他眼中热闹繁华的西湖是美的,恬静秀丽的西湖也是美的。但西湖的静谧和淡漠无痕之美在词人眼中更独具魅力,以至于欧公《采桑子》十首中每首词第一句的最后三个字都是“西湖好”,直抒胸臆。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驾着轻便小舟,划着短桨,多么自在逍遥啊。西湖风光好啊,碧绿的湖水绵延不断,长堤上花草散出芳香。耳边隐隐传来的音乐和歌声,像是随着船儿在湖上飘荡。无风的水面,光滑得好似琉璃一样,不觉得船儿在前进,只见微微的细浪在船边荡漾。被慢行的船儿惊起的水鸟,正掠过湖岸在飞翔。

我想此刻西湖岸边的沙禽早已习惯西湖水面的平滑,所以轻舟带来的小小涟漪,就惊起沙禽飞过吧。这首词描写是的颍州西湖胜景,第一句“轻舟短棹西湖好”直奔主题,是全词的情感基调,词人写出自己在西湖水面上肆意灵活的惬意。

欧公沉醉于西湖蜿蜒曲折的绿水、长满芳草的长堤、动听的音乐声和美妙的歌声,他在西湖清丽、恬静、淡远的春景中,在短棹轻舟的韵律中,充分感受了西湖的美好。

词人把水面比作明净平滑的琉璃,这可是神来之笔。这需要多么静谧安详的时刻啊,水面像凝固了一样,我真担心欧公会一头扎进去,因为太平滑了,以至于忘记了是水面。接着他用船的缓慢移动写出了水面的幽静。此刻涟漪微起,就这微微一动,就足以惊动沙洲上熟睡的水鸟,水鸟掠过堤岸飞去,了西湖春色的静谧、和谐、多姿多彩就在我们的眼前了。

我们时常会说自己忘情山水,陶醉山水,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和快乐呢?看了这样的词句,才会真正明白吧。

在《采桑子·其四》“群芳过后西湖好,狼籍残红,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尽日风。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

百花凋落了,暮春时节的西湖依然是美的,残红飘落、落英缤纷,芳香满地,凋零的花瓣落在纷杂的枝叶间。柳絮飘舞,时而飞旋,迷迷蒙蒙,杨柳在和风中随风飘荡,摇曳多姿。游人尽兴散去,笙箫歌声也渐渐静息,才开始觉得一片寂寥空旷。回到居室,等待着燕子的来临,只见双燕从蒙蒙细雨中归来,这才拉起了帘子。

这是欧公写的十首《采桑子》中的第四首,这首写的是残春景色,却无伤春之情,用淡雅轻松的笔墨描绘了颍州西湖的暮春时节,写出对颍州西湖真正的热爱,春意盎然是美,残花满地也是美;生机喧闹是美,清幽侘寂也是美。

百花凋谢后西湖是清幽之美。本来谁看了“群芳过后”的景色,都会生出哀伤之味,词人却赞美说“西湖好”。一切景语皆情语,人的心情一般会随着景色的改变而改变,会“以物喜”、“以己悲”但词人则不然。

“笙歌散尽游人去,”看了这句,大家都明白,刚才的西湖,刚经历了游乐的盛况。读了“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就了解盛春情景已过去,“笙歌处处随”的游人也“笙歌散尽”,当无人欣赏时,才会“始觉春空”了。

此刻游玩尽兴的欧阳修回到屋里,他垂下帘栊,看见双燕归来,在细雨中静静地飞,他闭上双眼,轻抿一口淡茶。此时的欧公肯定想起了他的老师,同样是北宋大学士晏殊的那句“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因为这两句有相同意趣,都写出了燕子在细雨中低飞的轻灵和清寂的意境。

颍州西湖的清丽娟秀,加之词人有着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再加上欧阳修的恬淡心境和阔达的胸襟,于是他用闲适陶然的笔书写着西湖的芳华,西湖的灵动,西湖的逸远。

欧公以西湖美景为线索,按照西湖不同时节、不同景物的特征,并将游人也融入笔中,写这么多,他就一个目的,就是赞美“西湖好”,在这一目标指引下,西湖的美在他的笔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诠释。

颍州西湖无论是绿水蜿蜒,还是芳草青青;还是春风中隐隐传来柔和的笙歌声,还是“狼藉残红、垂柳阑干”都如同一幅空灵淡远的风景画,令人留连忘返。

随着欧公的脚步欣赏完色调清丽,充满诗情画意的西湖美景想必各位看官也是心情大悦。难怪连宋神宗和苏轼都赞美了欧阳修的文字功底。宋神宗曾御题联曰:“功名事业三朝相,道德文章万事师”,苏轼也题联曰:“翰林文学第一家,天下欧阳元二氏”。看来吾辈只有好好努力、勤学苦读以慰字字珠玉的六一居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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