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虢郭的头像

虢郭

网站用户

散文
202401/21
分享

雨雾中别样的岘山

汝州寄料岘山,这方未曾开发的胜景,馈赠给我一种别样的美。

她,美若仙子,却未施粉黛,羞涩而孤傲,含蓄而惊艳,优雅而内秀。

这样的胜景,对于我来说,是极欢喜的。这里的山谷,有乱石慵懒地散布其间,溪水时隐时现;这里的古木,杂乱无章,呈现出野性的盎然;这里的山花,星星点点,团团簇簇,昭彰着野趣的烂漫;这里的山石,突兀挺拔,披着葱郁的花木,藏匿着山海经的神秘;这里的庙宇,高矮有别,破旧古朴,叙说着世事的冷暖。

对于喜欢与山野心灵对话的我,这里的一切,都吸引着我,欢喜着我,沉醉着我。

所以,我的车子尚未停稳在山神庙前的平地上,心儿早已飞过了丛林和群山,仿佛桎梏已久的樊笼,已经打开,哪还顾得上前面的荆棘。

当我站定在山麓的危峰之下,头道宫新近修葺的祖师庙前,我的心里沉稳而狂喜。这里空灵的山水,让我的心儿终于停靠在宁静的驿站一般沉稳;这里空灵的山水,让我的心儿又如跳动的溪水而仰慕巍峨的高山一般躁动。

山涧的两侧,一座座山峰,草木葳蕤,仿佛高士墨绿的披风,将周身遮得严严实实,窥不到他的心境。扶摇直上的深谷,乱石遍布,花草丛生,若非走到跟前,是绝看不到登山的蹊径的,这或许正是山野的妙趣吧。

在山谷中仔细寻觅着登攀的小径,双足踩着东倒西歪的乱石,膝盖绕过横七竖八的藤蔓、蒿草,仿佛不是在谷底,而是在密林中前行。

行不过百米,谷底的草木忽然密了起来,几乎找不到的野径,也陡峭了许多。忽然,山谷的左岸现出一条小径,羊屎蛋和牛屎包清晰可辨,这应该是放牧人留下的路,肯定可行,不由一阵欢喜。

这些独特的痕迹,却是一个极佳的向导,它无声地标示着上山的路。小径弯弯曲曲、起起伏伏,忽而在山谷的左侧,忽而又绕到山谷的右侧,忽而平平坦坦,忽而冒出一块大石,形成一段台阶,时时给你一个意想不到。

更妙的是,你正走着,忽然听到山谷中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像极了一位修炼的高人,藏在谷底,弹拨着一曲古琴,又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曲儿弹得南腔北调,却也自有一番韵味。

你寻觅不得这曲儿的踪迹,只得听着这乐声渐走渐近,又渐走渐远,又渐走渐近,就在你欲要放弃对它的寻觅时,它忽然又像一个调皮的孩童,忽然就从山谷的草丛中,乱石间,跳了出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亮亮晶晶,清清澈澈,瞬间,是一股清泉流进了你的心底。

还有更惊喜的,许是连绵秋雨的缘故,在那块头顶长满花木的巨石上,竟然有一份细细的瀑布飘飘而下,在巨石的根部钻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潭。水是极清澈的,没有一丝浮游生物,宛若仙子晨晓梳妆的玉镜一般明净。

这还不算更欢喜的,潭的西侧,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定是近来有人走过的样子,看得出小径上空缺失的花木,形成一道窄窄的空隙,你的目光沿着这条空隙一直跟过去,嚯,在十余米外的一处高台上,竟然耸立着两间相依的古庙,许是山神庙吧,一大一小,一高一矮,高大的是一间正常大小的古庙,矮小的差不多半人高吧,青砖黛瓦,虽斑驳却也完整。

这两间古庙,在花木的掩映下,更显得落寞而神秘,让你油然而生无尽的猜想,它们建于何时,何时有过繁华,又何时变得沉寂,这似乎是一个美丽的未解之谜。

愈往上走,愈见山的翠丽。那些花儿,知名的是山菊花,有金黄色的,粉红色的,紫褐色的;不知名的,一簇簇的,似乎是荆花,一串串的,似乎是山葡萄花,一朵朵的,似乎是曼陀罗花;那些树儿,知名的是橡树,一颗颗包裹着刺儿的橡壳咧着嘴巴,柿树几乎掉光了叶子,只留下红红的灯笼挂在枝头,黄栌树已经显出红色的艳丽,有的火红,有的酱紫,有的半绿半红,松树依然枝枝杈杈,一片青葱;不知名的,似乎是山核桃树吧,却挂着一嘟噜一嘟噜的花果,似乎是槭树吧,却又像楸树,或者是橿树吧。

穿行在山林间,你就像达尔文发现着新物种一般,一会儿让自己惊喜,一会儿让自己因肯定而傲娇,一会儿一又让自己否定而疑惑。在这样的五味俱全中,原本高山仰止的山路,不知不觉变得轻松了许多。

当抬头看到那高昂着头的金鱼顶,那高高翘起的鱼尾峰,以及峰顶一尺高的小庙,才发现,过风垭到了。

就在这垭口,左边是岘山的主峰祖师顶,右边是金鱼顶,风从西来,穿过三间古庙贯通的风洞门,呼呼作响,倏忽跃过你的头顶,直扑深邃的谷底。

见到了从山的西南侧攀登过来的游人,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脚踩两县的所在,西南侧是汝阳,东北侧是汝州。

汝阳登山的路,极宽坦,汝州登山的路,极崎岖。我从汝州来,却因为崎岖,见到了难得的胜景,遂窃喜。

从过风垭到祖师顶,眨眼功夫就到了。

祖师顶,长不过十丈,宽不过六丈,主殿、东西厢房,近来修葺过的样子,极新,连那传说是唐太宗李世民书写的“危峰独见”四个阴刻大字,也被新描得红艳艳的。

回望四周,刚刚还在仰望的群山,似乎都蛰伏了一般,渺小如鸡子,那伸伸蜷蜷的玉马平湖,仿佛一块奇形怪状的碧玉镶嵌在群山之间,那一簇簇村落,豆腐块一般散落在原野之上,诸座山峰之巅的风电轮悠悠转动,更显得山谷的空旷与静谧。

这真是一处美妙的胜景,远离了世俗的羁绊,远离了红尘的冷暖,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幽静,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旷达,有“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隐逸。

何况,此时的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那雾似乎从谷底袅袅升腾而起,又似乎从九霄直挂下来,将群山层层遮掩开来,忽然它们都不见了,只留下我这一介山人,醉而不归。

醉而不归,为这别样的风月。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