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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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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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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五湖

游赏五湖,一次醉过一次。

迤逦蜿蜒的五湖,腾挪跌宕着秀致的碧水;曲曲折折的漫水桥,勾勒剪裁出低缓的音符;起起伏伏的丘峦,淡妆浓抹着悦目的绿树红花;黄黄白白的石板路,曲径通幽着深处的安逸;古色古香的文化牌,百家争鸣着古今的汝州名人。目不暇接的胜景,让我的胸腔里涌动着自豪与激情,使得我眩晕般地醉了。

醉梦中的世界,有广成子束发博带,手执青杖,边走边吟:“至道之情,杳杳冥冥。无视无听,抱神心以静。形将自正,心净心清。无劳尔形,无摇尔精,乃可长生。慎内闭外,多知为败。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千二百年,而形未尝衰。得吾道者上为皇,失吾道者下为士。予将去汝,入无穷之间,游无极之野,与日月齐光,与 天地为常,人其尽死,而我独存焉。”他的身后,亦步亦趋跟着轩辕黄帝,翘首聆听,不时颔首。远处,黄色鸟旗猎猎,车辇缓行,侍女仆从,轻移跬步。”

有孔子身坐牛车,手捧《诗经》,凝神细阅,动情处,禁不住脱口而出:“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他的弟子曾参、颜回、子贡等手扶牛车,听得如醉如痴。

有马融留恋于广成古泽,面对浩瀚汝海、烟波仙岛,仰慕广成先贤,决意上书皇帝重修皇家林苑,遂作赋:“神泉侧出,丹水涅池,怪石浮磬,耀于其陂……”在他的笔下,各类珍禽异兽遨游于透山丽水之际,栖息于珍林嘉树之间,鹤鸣虎啸,雁飞猱升,构成一轴自由和谐、充满生机的天然画卷。

有武则天率群臣温汤行宫,仿效王羲之兰亭修“曲水流觞”的故事,命人掘池,把斟满美酒的羽杯放在池中,流杯赋诗,以庆升平。苏味道奉命而起,一挥而就一首侍宴诗:温液吐涓涓,跳波急应弦。簪裾承睿赏,花柳发韶年。圣酒千盅洽,宸醒七曜悬。微臣从此醉,还似梦“钧天”。群臣鼓掌,诗兴大发。

有被贬官广成驿的郑愔,踯躅于茫茫汝海边,心情沉闷的他回顾着自己坎坷的仕途经历,思念故乡的情感油然而生。徘徊孤独之际,聊作诗以慰藉:“近郊凭汝海,遐服指江干。尚忆趋朝贵,方知失路难。曙宫平乐远,秋泽广城寒。岸苇新花白,山梨晚叶丹。乡关千里暮,岁序四时阑。函塞云间别,旋门雾里看。夙年追騄骥,暮节仰鹓鸾。疲驽劳垂耳,骞腾讵矫翰。将调梅铉实,不正李园冠。荆玉终无玷,随珠忽已弹。晓装违巩洛,夕梦在长安。北上频伤阮,西征未学潘。倾车无共辙,同派有殊澜。去去怀知己,何由报一餐。”

有刘希夷青衣草履,与意中人嬉戏于桃花林中,只见美娘忽而半个粉面藏于桃花簇后,时而隐身不见只留银铃笑语。似乎怅然若失之间,他脱口而出:“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行逢落花长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此翁白头直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但看古来歌舞地,惟有黄昏鸟雀悲。”

有向往隐居生活的王维,游赏在香积禅寺,感慨古木悠然、泉水幽咽、人生禅意,遂缓步轻吟:“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有忧国忧民、深沉含蓄的杜甫,在紫逻口送故友贾至赴长安。紫逻深深,故友已远去不见,回望汝州山隔,诗圣独步梧桐院落,怅然若失,不觉吟出:“西掖梧桐树,空留一院阴。艰难归故里,去住损春心。宫殿青门隔,云山紫逻深。人生五马贵,莫受二毛侵。”

有才华横溢、宦海隐逸的皇甫冉横渡茫茫汝水,感慨离乱漂泊、山水之幽,吟出五绝一首:“落日事搴陟,西南投一峰。诚知秋水浅,

但怯无人踪。”

有招募义兵、抗击叛军的元结登临白云亭,面对绕绕群峰、松涛竹海,豪情雅致油然而来:“出门见南山,喜逐松径行。穷高欲极远,始到白云亭。长山绕井邑,登望宜新晴。州渚曲湘水,萦回随郡城。

九疑千万峰,嵺嵺天外青。烟云无远近,皆傍林岭生。俯视松竹间,石水何幽清。涵映满轩户,娟娟如镜明。何人病惛浓,积醉且未醒。

与我一登临,为君安性情。”

有故地重游的李益,落叶萧萧,晚霞满天,钟楼声传,他缓缓步行在城墙内道,极目远处的绵绵群山,思绪万千,信口拈来:“黄昏鼓角似边州,三十年前上此楼。今日山城对垂泪,伤心不独为悲秋。”

有以写“水”而知名的晚唐诗人许浑,酬钱汝州,追抚山河陈迹,俯仰古今兴废而作:“白雪多随汉水流,谩劳旌旆晚悠悠。笙歌暗写终年恨,台榭潜消尽日忧。鸟散落花人自醉,马嘶芳草客先愁。怪来雅韵清无敌,三十六峰当庾楼。”

有范纯仁慕名而来,醉游于古汤温泉,在畅透了每寸肌肤之后,乘兴而吟:“山前阴火煮灵源,昔日曾临万乘尊。历尽兴亡皆如此,不随世俗变寒温。”

有苏轼苏辙兄弟不辞劳苦,数次亲临指挥,修建温泉胜景,使得庙宇连片,温塘内云烟缭绕、流玉溅翠,文人墨客、达官显贵,摩肩接踵、热闹非凡。苏轼游览州内弟弟苏辙所重修之龙兴寺,兴致盎然处,挥毫而题:丹青久衰工不艺,人物尤难到今世。每摹市井作公卿,画手悬知是徒隶。吴生已与不传死,那复典刑留近岁。人间几处变西方,尽作波涛翻海势。细观手面分转侧,妙算毫厘得天契。始知真放本精微,不比狂花生客慧。似闻遗墨留汝海,古壁蜗涎可垂涕。力捐金帛扶栋宇,错落浮云卷新霁。使君坐啸清梦馀,几叠衣纹数衿袂。他年吊古知有人,姓名聊记东坡弟。”

有身陷党争被贬汝州的黄庭坚,深夜独坐,感慨自己一生游历宦海沉浮,思念母亲而作:“岁晚寒侵游子衣,拘留幕府报官移。五更归梦三百里,一日思亲十二时。车上吐茵元不逐,市中有虎竟成疑。

秋毫得失关何事,总为平安书到迟。”

当我聆听着他们的吟诵,我的眼前浮现出更多的古人,西汉时官至丞相的申屠嘉,御史大夫韩安国,隐居富春山的严光,作《食疗本草》的孟诜,迁居汝州最终发奋读书的姚崇,怀才不遇的沈千运,唐代名相柳浑,战功显著的王虔休,水利专家孟简,笃学嗜古的孙何、孙仅。

在他们悠悠的目光中,我行走在绵软平整的花间小道,放眼望去,碧水荡漾,高楼倒映,丘峦叠翠,空中的观景通道宛如长虹卧波。从密林深处传来阵阵笑语,却难觅游人踪迹。一种与古今之人神交的意蕴弥漫在我的心头。

五湖所在的位置曾是麦黍之地,由此西望,古老的州城若隐若现。如今随着城市版图的增扩,这里已成为东城的所在。伴随着打造山水宜居绿城的铿锵步伐,曾经“喜看稻菽千重浪”的丰腴之地,续写出新的动人篇章。一个大气磅礴、鸟语花香、生机盎然的现代化大都市呼之欲出。

五湖的周围,互联网+电子产业园日月争辉,文化展览中心梅花吐蕊,总部经济港群峰竞雄,吴洼棚改新区花团锦簇,五洲国际城小家碧玉。而在这群楼耸立之间,一字排开的五湖仿佛五朵莲花,绽放如玉,温润清秀,给现代都市中忙忙碌碌的人们一个宁静心灵的港湾。

此五湖北依千年风穴,南通淼淼汝海,东临一马平川,西望风韵古城。连接着古城的底蕴与新城的繁华,交织着风穴的秀美与汝海的波澜,幻化出泱泱远古与煌煌当今的神采。有鹳鱼石斧图的古朴简约,有宋代汝窑的高雅含蓄,有“1573”战略的高瞻远瞩,有汝州速度的慷慨激昂。

追古抚今,有鸟儿水面低旋,振起点点翡翠;有金菊随风摇曳,送来袅袅清香;有棉团空中卷舒,现出白云苍狗;有歌声远方传来,引起心底阵阵共鸣。

此情此景,我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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