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衣“旧”回乡

谁不说俺家乡好！谁不依恋自己的老家。

退休了，我带上旧衣旧裤携老伴回到了猪乸石猪公石山下的老家，亲切见到了令我魂牵梦绕的那山那石，让我心中久已风干的乡愁得到了滋润慰籍，尤如酒馋时喝上了一口香醇的美酒之感觉。

常态化防疫之下，我没选择自驾旅游，也没留在城里享福，而选择回老家作“乡村游”，衣“旧”还乡支援美丽乡村建设。

退休之前，我就专门翻出闲放了好几年的旧衣旧裤，下定决心回来老家好好地整治一下居住环境，以响应电白区罗坑镇政府整治人居环境建设美丽乡村的号召。

我老家房子建在山坡上。勤劳的父亲，在老家房前及房屋左右两旁广种竹木，为儿孙植出个U形绿色屏障。父母先后逝去后，留下的竹木肆意生长，影响通风透光，排水沟淤积，杂草疯长，滋生蚊虫蚂蚁。堂兄石石以为我在城里居住不回来老家了，在我的老家门口坪搭建简易牛棚关牛又在门前多棵树下拴牛，搞得我老家门口坪地面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牛屎牛尿，臭气刺鼻。退休前，困于工作难得有空回来打理整治。而今，国家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政府把乡村水泥路修到了老家侧门，村中建起了垃圾站和污水处理站，统一收集垃圾和处理污水，罗坑镇政府开展“三清三拆一整治”活动，大力整治乡村人居环境美化了村容村貌。父亲留下的家园可不能这样脏兮兮的荒芜下去。况且我父亲在临终前特意嘱咐过我，在城里有房子居住也不能遗弃老家，树高千尺也有根，你的根在老家。

这是当下第一代进城工作务工人员，最难割舍的乡村情结，最难舍弃祖辈父辈遗留下来的家园。尽管，进城居住享福，依然是农村人梦寐以求为之奋斗的梦想。

我和老伴回来住在镇上的套房里。立秋过后，我俩坚持每天清晨起床，开车到镇上菜市场买好早点和肉菜，赶回离镇四公里的老家干活。在老家吃三餐，晚饭后出镇上套房住。就这样，连续干了十天，每天都干得精疲力竭的。每天干活前得准备好六件旧衣三条旧裤三条毛巾，外加手套袖套草帽军鞋。想当年，40多年前，那有那么多衣服穿作换洗啊！就穿一件衣服干一天农活，汗湿了干，干了又汗湿，一天下来，衣服上起了盐渍。我在家里用电水壶烧好开水，用大碗凉好，累了喝了就回来大碗喝水，一次牛饮它个七八大口。

头三天砍竹子。因今年7月的第3号台风“暹芭”登陆电白，把我老家坎头上的50多根竹子打翻，竹尾压在村中电线上。砍竹子成为保护电线安全的首要任务。这些竹子有手臂般租10来米长，真的不好砍。竹子斜压在一起，下刀砍也只能砍一面，不能砍两面，增加了砍伐难度。砍断竹子了，把竹子拖出来也有难度，竹枝穿插在一起，得两人用尽吃奶的力气去拖，才能拖出来。老伴负责削去竹枝，栽好竹段，收拾好竹枝竹尾，工多得啊，俩口子砍了三天都砍不完那50多根竹子。可恶的是，有藤攀援到竹尾搅在一起，砍断竹子了可怎么也拖不出来，只好放弃。10天期间共砍竹子过百根。

立秋后的天气受台风影响很不稳定，时而太阳猛烈晒得衣服烫身，干活不到一个小时，衣服就湿个透。时而乌云飘来阵雨落下，搞得人一身汗一身水的，鞋子粘满了黄泥。为防汗湿衣凉着身体，汗湿透了就换洗。一天得洗三次衣服。所以，得准备六衣三裤三毛巾。在老家干活最讨厌的是那蚊叮蚁咬，原用蚊叮虫咬不确切。我特别招蚊子小咬（花蚊和小咬特别喜欢叮我），不知是血型还是气味原因，或是在湛江生活三十多年吃海鲜多血液带有“咸虾味”，引得山蚊小咬特爱这一口。老伴倒不招蚊子。只要我到树下竹林里干活，那花蚊小咬啊蜂拥而至，争先恐后扑上来叮咬，下雨天花蚊小咬更加勇猛疯狂。我一旦被蚊子小咬叮咬了就会觉得奇痒难耐。因此，不管天气多炎热，我都得穿长裤戴好袖套手套“全副武装”的干活，不怕汗流浃背汗流如注，为的是要防蚊子叮咬。最让人忍无可忍的是，干活时，蚊子居然在耳朵那嗡嗡叫再叮咬，或在眼前飞来飞去再叮咬。备受干扰，害得我边干活边拍打蚊子，比速度，比精准，与蚊子斗法。

接着修理树枝。父亲栽种的荔枝树龙眼树叶多浓密，影响通风透气，多年没修理多有荫枝枯枝。我从堂兄石石处借来梯子勾刀锯子，我穿着军鞋持勾刀锯子借助梯子爬上树砍或锯荫枝枯枝，40多年前年少时练就的爬树技术正好用得上，60岁的我还能娴熟地穿梭树枝间。老伴拾削枯枝树枝做柴火，用作日后烧饭，以节省电气。荔枝龙眼树上有黄金蚁（黄狗哥），得防叮咬。有黄金蚊落到我脖子上，那咬啊痛得我直叫，得快速拍打或拨开。上树还得防臭屁虫射尿烧伤皮肤，灼痛感强。我右手臂就被臭屁虫射尿烧出拇指大的伤口，害得我擦了几天的红花油还不见好。此次修理荔枝龙眼树10棵，收得树枝柴19捆。老伴说，用柴火煲的汤炒的菜特别好吃。

再是挖排水沟除杂草。这可动了蚁窝断了蚁路，常有蚁咬脚，可说是防不胜防。就那针尖般大的红火蚁爬进鞋里咬脚，都会痛得我惊叫起来，得赶紧停下工来寻找按死它。

还有就是挖竹头。老家门口坪右侧生长着40根竹子既占地又档光，必须得彻底清除。砍完竹子后，我借来堂兄金金的厚硬“林场帮”（锄头）对付竹头。通过挖、砍、锯、撬、锤、扛，用上我40多年前学到干农活的“十八般武艺”，采用狗啃骨头的办法，一点一点的挖一块一块的啃。共花费了我5天的时间，才把40根竹的竹头清除掉。让门口坪增添一片阳光。

建议堂兄另建牛棚。堂兄石石在我家门口坪搭建的简易牛棚，不但难看，长期关牛拴牛，任牛拉屎屙尿又不及时清理，臭屎臭尿，雨天经过都不敢下脚。我建议堂兄石石到山坡下面的老围屋找自家的老屋地，再穷也得花钱建两间铁皮牛棚，让牛入栏，并及时清理牛屎牛尿，维护好村容卫生。

接下来，我将拆除堂兄的简易牛棚，清除牛屎牛尿脏土及淤泥，平整好门口坪土地，计划花钱倒水泥地面，美化家园。挖填整理好未倒水泥的半截环村路路坯，接通村道，方便村民行路。

谁不热爱自己的家乡，谁不深沉地依恋这方养育过自己的土地。即管有蚊叮蚁咬，我依然深深的爱着我的老家。老家承载着儿时的记忆，遗存有父母的生活气息，田地山岭间洒有祖辈父辈的汗水。回来老家可睹物思亲，触景生情，接收气息，可回忆起与父母亲一起生活劳作的点点滴滴，缓解思念之苦。整治好维护好老家，就是对逝去父母的最大孝道。整治好乡村人居环境，就是对祖宗的最大孝道。老家是游子的精神家园，得常回来看看为其“浇水、培土、固根”。稳住老家这个根基，就能让儿孙们在外安心读书打拼奔前程。我们不能再让老家这个精神家园荒芜凋零和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