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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年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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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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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

  致每一个前行路上努力的自己

“快来人啦!”

声音是歇斯底里,整个医院门口为之颤动。这个女人望着怀里阿勇铁青的脸,嘴唇换紫,这种脸色只在母亲去世那会才见过,瞬间的凶险,她心里当即明白。

医院门口三五人群把这个后生抬进了急诊室。

“医生,刚打过的青霉素,皮试都过了,刚走出医院,就昏倒了。”

值班医生手忙脚乱的,给这个后生,进行急救措施。

“出现青霉素过敏性休克,已给他打了一针,现在呼吸正常,平躺观察一下,放心,问题不大。”医生轻描淡写的说。

“不是皮试都过了的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个体的差异不一样,也可能是你儿子的体质太弱了。”

阿勇睁开虚弱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吾妈英桃。英桃强忍着泪水抚摸着阿勇冰冷的额头说:

“你感觉好点吗?”

“吾妈,不是打完针了吗?怎么我还躺在这里呢?”阿勇带着微弱地语气问。

阿勇在医院门口发生的一切似乎没了记忆。英桃说:

“医生看你身子弱,建议你在医院休息观察一会。”

英桃不忍心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儿子,她只想把刚突遇的惊恐与彷徨留给自己。英桃深情又心痛地望着阿勇说:

“你安心的躺会,一切都会好的。”

医生说:

“鉴于你儿子肺炎病情和身体状况,抗生素是不能用了,建议住院治疗。”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办理入院手续。”英桃起身,摸了摸阿勇的头。

阿勇在重点高中读高二下学期了,学习成绩一直都是班里的前三名。刚入初春,阿勇就病了一场。这场病阿勇积弊了太多的坚持,只因为好强气盛的阿勇要高二提前参加高考,高强度的学习压力将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不堪重负了。

阿勇初中是没考上的,读初一也是在母亲英桃托了不少关系,阿勇才勉强进了学校。初中在城南中学初中学习,当时社会上正流行造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的这种怪象。这股思潮当然也蔓延到了学校的子弟,读书无用论。混完初中三年就去打工,“打工”是那个年代里最有“出息”的强音。当然阿勇也免不了俗,随大流的一份子。

整个初一阿勇与班上几个小厮混在一起。小镇上的录相厅、小人书铺、弹弓较量场、校园小卖部等都少不了阿勇的身影。那时在学校混都有一帮要好的兄弟,阿超就是其中一个。所有的主意都出自于阿勇与阿超,经议定就干,每天的节目是不相同的,每天重复着也就这些玩意。

阿勇的父亲在机械厂工作。阿勇手头紧的时候,会把厂里捡来的铜,铁,铝偷偷卖到生资公司去。阿勇卖这些东西都是变换着给人报名字,次数多了,一来二去生资公司的收货员也就认得了阿勇,阿勇怕别人起疑心,就拉着弟弟阿三去卖。

“阿三,让你做点事,有好处。”

“什么好处?”

“那得看你把事办得如何了。”

“好办!直说。”

“往前走,左边是生资公司,你只要把袋里的东西卖了,就有分成。”

“就这点事?但我不识称。”

“没事的, 那个胖大姐一般不会少你称,但有可能会问你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你就说是家里的,也可以说是捡来的。”

“没别的要交代了?”

“没有了,但一定要镇定。”

“为什么要镇定?”

“说明你这些东西来路正当呀。”

阿三读小学二年级,是个机灵鬼,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有利可图是他的人生格言,至少那时是这个宗旨。

生资公司的胖女人对阿三说:

“你的东西全没收了。”

“为什么?”阿三理直气壮的问。

“全是电力设备配件,属国家违禁品,叫你大人过来领人。”

听到要大人来领人, 阿三这小眼睛一转,知道不好,拔腿就跑。只听见背后那女的追着就到门口,冲着阿三喊:

“小子,往哪跑?!”

妇女同志哪能比得上狗腿子的速度,阿三没敢回头,拼了命的拐钻进胡同里消失了。慌不择路,鞋跑掉一只。以至于多年后,这家生资公司给阿三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路过这里都会不自觉的脸朝一侧。

阿勇这个初一,又是潇洒快活的过了一年。过得了初一,哪能过得了十五,学习成绩当然是一塌糊涂,阿勇没少吃父亲的棍棒。英桃与他爸商量之后,让阿勇留级一年。给阿勇留级是下下策,英桃也知道,再留一级,如果思想上没转变还是白搭。初一那年的暑假,英桃给阿勇在工地上找了份小工活,要让阿勇知道生活不易才是人生醒悟的开始。

阿勇极不情愿,但自知理亏,没办法拒绝。第二天一早,阿勇换了一身工装。工装就是老军装,在那个年代老军装可是极为流行的。

工头见阿勇来了说:

“一天8块工钱,主要任务就是挑沙子和砖块到指定的地点,你愿意干就去干活,不愿意干现在可以走人。”

阿勇想: 既然来了,钱多钱少是一回事,咱就是来体验不一样的烟火,再说就这么回去也太丢面子。阿勇没有回答工头的话,而是径直走向他要劳作的工地。

七月的夏天,一大早就能听到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地叫声正好衬托出天气的烦闷。工地不算大,电影院旁边加盖三层小楼,二三层用来当录相厅,最底层是用来停放自行车的。阿勇的到来底层已经盖好了,正在修第二层。

阿勇要把水泥混好的河沙挑上第二层。要把混好的河沙铲到两个小黑桶里,小黑桶看起来不大,装平后一边也有近三十斤重,阿勇要把体重的三分之二沿着简易的木板楼梯挑上去。

这个压力来自三个方向:肩、腰、腿。沉重的竹扁压在肩膀,腰杆必须挺直,腰杆挺不直更费劲。最主要的是脚力不足,在向上担爬时明显感觉到两腿打颤颤。小黑桶就会刮蹭在小木梯的边缘,致使每前进一步像是突破一堵墙。阿勇每一趟踉跄上去,把混凝土从肩膀上放下那一瞬间,才知道什么叫如释重负。全身汗流浃背,额头汗流雨注,阿勇习惯性地抬衣袖蹭拭额头。太热,本想把军装脱下,但扁担直接搁着肩膀太疼,阿勇也就悻悻作罢。

阿勇晚上收工时,浑身感觉像悟空压在五指山下,感觉沉甸甸的迈不开腿。午后的第一场电影已经散场,阿勇随着七嘴八舌的人群,一起流出在了茫茫人海中。

英桃问:

“阿勇,今天感觉如何?”

阿勇顿了一下,疲惫的回答:

“还行吧。”

在回家的路上他就在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当他说出这三个字后,他倔强地想尊重一次内心的选择。

英桃看着阿勇说:

“如果觉得做小工扛不住,太辛苦,明天咱就不去了。”

其实阿英下午偷偷去过工地了,见过儿子的步履蹒跚、挥汗如淋,夏日的高温已深深地烫在她心上了。

“不,继续,至少干满一个月,楼房主体完工。”

阿勇坚定的说完这句。可英桃却发现听到儿子声音有点不像以前了,压根想不起,此时阿勇的声音叫“变声”。

那晚,阿勇睡得早,且沉。

接近八月中旬,炎炎夏日炙拷着大地,哪怕只有一点火星都有可能把大地点燃,热浪是一阵阵的袭来。在阳光的照射下,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冲击波,弥散着眼前的视线,远方的一切东西都在扭曲,似乎要蒸发大地上一切活动的物体。

电影院旁的小楼已杵上第三层了,顶部已浇筑封顶,其余部分由泥水匠粉刷。阿勇站在小楼底下,想着他一个月以来搬运的一块块砖头,一担担的混凝土,凝结着鲜血和汗水,油然的升起了对它的敬重与惆怅。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手叉开在裤兜里,他的手不自觉的触摸到那柔软的十滴水,心想:只有这鬼天气,才是凝聚农民工朋友的最佳时节,体力挥洒在建筑工地上的特定季节性。

还好,只是过路的农民工。

阿勇与包工头结账。包工头说:

“这是你一个月的工钱,二百五,其中十块是你的消暑费。”

二百五,阿勇撵着二百五,阿勇已不愿去想二百五隐晦的含义。他只知道这是他敬天敬地敬父母的血汗银子,是他人生烙下的第一个二百五。

“阿超!”

“在呢,你小子今天像是脱胎换骨了,一个月不见,结实多了咯,这民工头衔还真是名不虚传呀。”

“你认识偏低了,要生存,这是工民(公民)应尽的义务;我先拜个码头,请你看录相,等你上初二了要罩着我这低年级的小朋友。”

“哈哈,觉悟可嘉,你可别欺负新来的小朋友呀。”

“这叫什么事,留一级,这么丢人的事还得托关系,真是拿光阴和金钱买个丢人现眼!”

“义务教育嘛,学校就是快快送我们毕业。我是想明白了,再混两年就出去做闯王。”

“这一个月的民工生活,让是咱悟到了:如果不珍惜充实脑力,必将付出更多的体力。”

“切,这觉悟。”......

两兄弟快活之后,阿勇与阿超分开了。这一分开可能是一辈子了。阿勇走进新华文具,挑了一套上好的素描工具和画画的纸。给阿三挑了一个铁臂阿童木的文具盒,给吾妈挑了一个漂亮的发卡,给爸买了两包大重九香烟。

剩下的银子大部分阿勇想着交给吾妈英桃。

新学期如期而至。

教室还是那个教室,众多的脸庞却是陌生的。唯一相同是英语郭老师,但变成了班主任。阿勇习惯性的坐在教室的后排,玩世不恭的打量着全局。

郭老师手里拿着花名册进入了教室,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欢迎各位新同学,我姓郭,是你们的班主任;此时同学们从小学升入到了初中,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你们从一位少儿变成了少年......” 此时应该有掌声,但没如期出现。阿勇第一个鼓掌,才引来了全班的掌声一片,此时全班的目光集中在阿勇身上。能主动鼓掌,代表着思想走向主见,代表着少儿奔向少年。

郭老师稍停调整了一下所站的位置,扫视了全场,目光短暂停留在阿勇脸上。亲和的脸庞与镜片后严厉眼神形成强烈反差,能显示出一位班主任的权威性与震慑力。

郭老师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眼镜,四十岁上下,梳着典型一边倒学者发型。阿勇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端详郭老师,今天这个整体印象着实让他第一次记得真真切切。

“为了便于以后的学习生活,我现在点名,点到名字的同学请站起来,念到下一个名字可以坐下,先相互彼此认识一下。”

“相互彼此”是个病句,但出自英语老师的口,就是正确的。

“为了让班里的学习生活尽快的走上正轨,在开学这段过渡时间里,刘智勇暂时担任班长。”阿勇听到郭老师点到自己名字时,条件反射性地认为自己又犯什么错了,目瞪口呆地直直盯着前方。神经的大条还没转过弯来,旁边的同学都七嘴八舌地冲着阿勇班长班长地叫开了,留着阿勇在教室后面独自凌乱。

零时班委其他同学散了后,郭老师对阿勇说:

“班长是班级的兵头将尾,在班里做任何事情要以身作则,一身正气才能当好班长”......

阿勇听过后,没有任何表态,只是频频地点头。阿勇在回家的路上,心想:郭老师只是给了一个支点,管他兵头将尾还是生头师尾,撬不撬的动?这得看造化了。

阿勇知道自己基础知识差,把小学三年级的课本统统找出来,利用周末时间加班加点进行回炉。英语还好,全新的一门课,最主要的是数学了,小学高年级的数学知识基本送还给老师打酒吃了。学校下了晚自习,阿勇都会在家开小灶,每天晚上都会在十二点左右上床歇着。

自从阿勇当上班长后,改观的程度令英桃惊讶。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让阿勇留一级是最正确的。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在读书这件大事上有出息呢,当初的阿勇就像扶不起的阿斗。如今,每天从阿勇房间的台灯光亮就可以看到明天的希望。

功到自然成。阿勇通过自身的努力,在初一的上学期总分全年级第一,尤其是英语,甩其他同学几条街。时间如梭,一晃到初二的下学期了。阿勇依然在努力,依然在年级名列前茅。阿勇与郭老师的关系也熟落了,经常会去郭老师家里讨论班级情况和请教学习上的事。

郭老师有两个小孩,老大上高中,其中小的姑娘也上初二,名叫郭紫轩,但是 在省重点中学。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阿勇现在学校的成绩拿到重点中学去一比,只能算是中上水平。

人啦,永远要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

在一次家长会,郭老师找到了英桃说:

“阿勇现在的学习成绩在这个学校是很不错的,但学校的总体情况你也知道,学风不太好,多多少少会影响孩子的学习状态;我也是惜才,建议阿勇转学到省重点永新中学去,考上那边中学的高中,机会才多。”

“这可是一件好事呀,可我们小家小户人家,该如何?”

“这个简单,学习好的学生都是有市场的,再一个那边学校教导处有我一个同学;这边学校的转学推荐信我去办,择校考试阿勇应该没问题。”

“这太好了,阿勇能遇到郭老师真是碰到伯乐,也是阿勇福气呀,我们一家都记念着郭老师的情。”

“千万别这么说,是阿勇自己争气,再说紫轩这孩子与阿勇也是要好的朋友了,我当然希望她俩能在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在阿勇初二的暑假,阿勇通过了并不复杂的转学推荐与择校考试,但对于阿勇算是复杂了。有些事,内行人来办就简单,外行人来办是复杂。

九月,开学季。

阿勇走完了转学的所有程序,到班上已是初三毕业班开学后的一周。

周一,是早读后的课间休息,阿勇背着书包在班主任代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班级。

“大家安静下,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位新同学,原城南中学的优等生刘智勇,大家欢迎!”

哔哩叭啦的一阵不算齐整,也不算热烈的掌声。从掌声里就能感觉到城南中学的分量是不够的,因为这里才是重点中学的骄傲,才是人才的聚集地。

面对这种情况,虽然是换了一个环境,但阿勇当班长的这两年,见这阵式心里在还是挺平静,这是骨子里的自信。如果代老师让他发言,他的腹稿早已准备好了。阿勇眼睛快速扫描了教室,看到紫轩了,紫轩也冲他夸张式的眨眨眼。有熟人,胆也大点,至少不会孤单。

阿勇紧接过代老师的话说:“请同学们多多关照,多多指点...”话音刚落,就有同学对阿勇指指点点。

正常,自我感觉良好的地方,自我傲骄的地方都这样。

城南中学没有高中,要上高中,迟早要在这所重点中学见真章。学校的学风真是郭老师说的那样,学生对于学习是认真的,好的学风就像是做学问一样,来不得半点马虎,老师如此,学生效仿。

阿勇在这个传说中的重点中学里放回到以前,想都不敢想会与这所学校为伍,如今,实现了,并要在初中毕业中考冲击传说中的高一四班。有句话说: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阿勇却认为:人进一步海阔天空。

初三的上学期结束,阿勇排名没有进入年级前十名。但给阿勇留下一个强烈的信号,重点学校真不是吹出来的,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地方。人往往都是这样,只要天花板没有出现,努力就有了意义,比学赶帮超才是学生应有的精神面貌。

初三的那个春节就要快到了,春节喜悦的燥动已引不起阿勇的兴致。春节前三天,把走亲访友的法式做完,阿勇已计划好春节里的每一天。当一个少年能把每天计划按步就班的进行实施,那他一定在走向成熟。

难得的一个长假,但对于阿勇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小长假。去拜访恩师是必须要有的过程。

“给恩师拜年啦!祝恩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师母年年岁岁都十八岁。”阿勇生涩的祝福语,也算是一般套路。

郭老师说:

“阿勇来啦,坐、坐,紫轩,阿勇来啦!”

“恩师与师母没有出去串串门?”

“刚刚学校组织了团拜,这样也好,省不少事,见个面,互拜道贺。”

“阿勇哥,来啦,爸,现在我的学习成绩都掉在阿勇哥后面了,您就是偏心。”紫轩打趣道。

“哈哈,这叫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呀。”阿勇接过紫轩的话。

“学习是自己的事,你爸这个引路人也要快隐退啰!”师娘笑着说。

“阿勇哥,听说你的人像素描挺厉害的,帮我画一张呗?”

“纯属瞎玩的,以前顽皮不读书时专门画小人书,现在也是读书太累时才会描上一张,手生得很。”

“莫事、莫事,让咱也见识、见识一下呗!”紫轩故意把“见识”这个词拖音很长。

“把你画丑了可别赖我哦。”

“我倒要看看我在阿勇哥的心目中有多丑。”

面对恩师与师娘,搞得阿勇都没敢放肆的接话,刹时阿勇脸红得从耳根冒出。

旁边的郭老师与师母暧昧的看着紫轩和阿勇,尽情的享受着年轻人之间的天真快乐。美好的事情总是珍藏在记忆中,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在时间面前,你没有理由对它进行暂停,时间只会推动历史的车轮每时每秒奋不顾身的前行......

事情的发展与预想的一样,阿勇与紫轩毫无悬念的双双考入传说中的重点高中,高一四班。

时间往复,冬去春来,寒暑交替。

阿勇请病假半个月出院回到了教室。紫轩看到阿勇进了教室,围了过去。阿勇唇颚上的那一排长短不一,且倔强稀疏的胡子首先映入紫轩眼帘。一排胡子与一张清秀的脸似有点不协调,想像得出阿勇身体与身心受到的创伤还没有消散。

“阿勇哥,你怎么样?好些了吗?”紫轩故意轻快的问。

阿勇坐在座位上,使劲缩了缩脖子,左右晃晃了头说:

“从炼狱走一遭回来,重生了!”

“你这一去养老休养就是半个月,你住院郭恩师都知道了,那天我还专程去医院看你呢,可没见着你。”

“没见着是对的,尊重了我这哥仅有的那么点尊严。”

“屁的尊严。”

“这人啦!就不应该去医院,变相的输出劣质产品,不可逆的伤痛。”

“切,这悟的。”

......

高考前两个月,阿勇还是坚持高二参加高考。当时全学区仅有三个人报名,提前参加高考就像抗日英雄一样,引人注目。青霉素过敏像魔魇一样驱赶不走,注意力不能集中,记忆力明显下降,在阿勇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记忆力的好坏是学生的命脉,世界上优秀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良好的记忆力。老天宠不宠你,过目不忘是恩赐给你最好的礼物。

阿勇高二冲击高考没上一本线,上大专远离了阿勇的初衷,接下来的高三对阿勇来说,定义为高四。

九月,又到开学季。

阿三也读初三了,在阿勇教室的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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