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记忆【散文】

雪之记忆【散文】

                       李三祥

逢年过节，在乡村的的土壤，多滋长思想的沃野，漫步乡间，总有记忆的残留在你不经意间被捡起！或许是由于年节前一场大雪的缘故，关于雪的话题便渐渐发芽复苏，不可遏止地在自己的头脑中疯长起来！

山里的孩子，本性乐山，每逢崇山峻岭，便驻足心迹，流连不忍离去！因为热爱自然，童年的往事，就天然地扎根在一场漫天遍野的雪景里，在时隔多年之后，就又茁壮地滋长在回忆的空间里来了。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二场大雪！从前天晚上就开始稀稀簌簌飘逸飞舞的雪花，经过冬天里三九夜晚的寒冷与酝酿，到第二天就以飞雪蝶舞的姿态，纷纷扬扬弥天漫地扑散和装点在你身外冰寒玉洁的世界里了。

地处大西北陇山之西的这一方水土和自己身处的这个城市，属中国地图的几何中心地域。这里曾经养育了伏羲女娲等人文始祖，也积淀了时间跨度长达八千年之久的古老而厚重的大地湾上古彩陶文明。伴随着岁月的沧桑与洗礼，加上天河注水的神奇传说，使得这片沃土上孕育的灿烂文化，钩沉得轨迹愈加突显而明朗疏致，一如大雪覆盖下的山河大势，落寞但不颓废，寂然但生机勃勃，融汇在现代文明活力四射的的光影里，依然彰显得古拙而富有生动的神采和诗意。一旦拂去积尘，便一如积雪映照下的旷野谷地，自身里就会流溢出照耀眼目的雪芒与光华！漫步雪域，踩踏着一地的冰雪，使人胸臆间顿生天地辽阔宇宙苍茫无限开怀惬意的洒脱与舒畅！在天地间飘然舞动，再慢慢的于舞动中飘落，亲近于旷古的大地并融入足下的一片苍茫！

路边的风景树，一派大雪压枝低的景致！行走在城市的僻静角落，看市郊几户人家的平房屋顶也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铺洒得薄厚均匀，在炉火烟囱的陪衬下，显得雪绒绒蓬松却清寒凝冷！沿着河堤，且行切止间，抬眼望去，不远处南北两山的山头上，只见积雪覆盖下一片白茫茫的清冷的雪影。驻目山头间，思念的翼翅，就像路边不远处树丛里被惊动的几只飞鸟，扑棱棱折腾间便整落得满树银花顿然逸散，簌簌扑落。看远山雪景，关于云山之外的乡间情怀，便催发你无尽的向往与神思。自己的心迹，也便如这个兔年的兔子尾巴，再次在你不经意间，便又裹挟着对过去和乡情的恋念，沿着一条沟壑间弯弯曲曲爬坡而上的羊肠小道，蜿蜒前行，追之不及。

地处高山谷底间的乡村，在整个冬季里最可人意的地方，就是在冬天的一场大雪之后，看起起伏伏的山峦，层层阶梯状依着山势上下分布的条块状的田间地头，裹挟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时不时可以看见突兀的弥漫和散落生长着的各色乔木和灌木丛林，影影绰绰，流露出有别于积雪之纯洁白净的斑驳杂色或墨绿色，这是一种出于天然而且无声的暖色调，尽管没有绿叶的陪衬，在一片“千山鸟飞绝”的寂静与空旷中，如果突然间传来几声野雉鸡扑棱棱张翅舒动的声音和鸣叫，整个山野间就顿显得活力洋溢而富有灵气了！

最爱那对面山沟间群一峰突兀但林木葱茏莽莽的自然风光！午后的冬阳下，看那夹山而出的沟壑间，时不时有冰封雪冻中一片或一线清泉流溢消融的迹象映入眼帘，那必是一泓清冽透底的山泉所在，可以看得出人家烟火的印迹。冰封的山溪，一个用石块简单堆砌的窝坑状水池，就是以前人们取水饮用的泉水之地！充盈的水源，渴望奔流的咕咕淙淙声，焕发出抑制不住的流动感和活力，尽管外面是冰天雪地！

忘不了那满山携翠的松树林，在冬天寒意里，无风的天气中，显得苍松翠影落落铺陈，连绵厚积，整个山峦由于被植被覆盖，显透出一派遮挡不住的郁郁葱茏的景致，只是不同于以往的季节，看起来少了往昔的翠绿与多色调杂陈的层次感，由于墨绿而彰显的厚重与深沉凝静！白雪可以遮盖平芜的旷野，但苍松的挺劲和松枝的疏致，使得茂密的乔木针叶林，在一场飘落的大雪之后，依然是欲盖青色遮不住，隐然还见绿葱茏！雪色加上墨绿，整个山影就显得林海雪涛中天籁的厚重与寂然了！

林子大了，自然多飞禽，最多的是麻雀和一些叫不上名的鸟儿，加上山喜鹊和猫头鹰，而以野雉鸡最常见也最多！伴随着村子里几声狗叫鸡鸣的声影，看村子里人间屋顶袅袅舒缓的炉火烟味，乡村的雪景便越加焕发出不尽的人间烟火的温馨与萦怀暖意。

除夕将近，往事历历，感受一场雪大雪，回忆不尽的乡村年味便更加浓厚而且耐人咀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