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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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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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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千年的乞巧梦


李三祥

 

                      机   缘 

西和地处西汉水中游,在禹贡为雍梁之地,秦时始置武都郡。南宋绍兴元年(公元1311年)宋金议和后,在这里置西和州,治所设在今天县城汉源镇西南。到明代降州为县,西和作为县级建制,至此始见于史册。以西和称县,是以吉祥字词组成的地名,其中寓意,是为“西域人和”或“西域和平”之意。

在我的记忆里,西和作为西汉水流域的一方,能够引起自己的关注,是因为小时候流行在当地人口头和童谣里的“西和礼县,长道盐官”的传承。后来读书阅史,印象里最为深刻的一点,就是西和一带,是历史上,这里曾经建立过以仇池山为中心的仇池古国。仇池国故址位居仇池山上,因池得名,其形势拔地而起,直刺蓝天,顶部平田千亩,故又名百顷城。这个在历史长河里曾经统摄一方的杨氏仇池氐酋之国,在汉代,原本归属于武都郡上禄,为当时的少数民族白马氐之所处。文献资料显示,州南八十里仇池山,“其上有百顷地,可处万家”。 晋代氐酋杨难当据仇池而为百顷王,朝廷招慰安抚,乃置仇池郡,到了东汉末年,杨氏后人在这里建仇池国,前后传了十八代,三十三主,历时380多年之久(《旧唐书》。

从民俗和宗教文化的角度来看,西和也是千手千眼观音菩萨修真成道的地方,这也就是秦腔戏剧舞台上折子戏《香山寺还愿》里提到的,妙庄王之女妙善女的故事发生地。还有白雀寺,又是一处佛教喇嘛宗寺院,这些人文景观,更加增添了这里无处不在的神秘文化气息。

后来读唐诗,在杜甫秦州杂诗里吟颂过的法镜寺(在西和县石堡乡附近的马元),以及“万古秋池穴,潜通小有天。神鱼今不见,福地语真传,近接西南境,长怀十九泉,何时一茅屋,送老白云边”这首写仇池山的诗。而终究促成自己沿着家乡所在的西汉水支流古道南下,踏上西和这片神奇的土地的直接动因,则是由于近年来名声鹊起的当地一大景区,这就是位于姜席一带的晚家峡水库,也即现而今的晚霞湖。凡此种种,催生了头脑里要到这里去看看的念想。这种出于文化的探究心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对这个地方的逐步熟知,进一步激活了自己关于这片神秘土地的好奇感和深切关注与向往之心。

嶓冢导漾,发源于故乡一带的西汉水,及其支流一脉西溪谷水(门纽沟水),就在我的老家官屯岭南面,小林下(村)西侧山下穿行而过。官屯岭是一个在地理位置上名符其实的分水岭,从其南缘汇聚的溪流,沿着南北一线的走向,在东西屏列的山谷间潺湲穿行,一直向南奔流,约五华里之遥,出门纽沟,在姜维堡东侧,与流经赵家窑堡山下北端谷底蜿蜒迂回的平南川水,两条谷水交汇于铁堂峡后,西汉水的上游这段,行如龙驱,继而沿着峡谷,一直朝南流去,过天水关入川道,沿途经罗家堡、盐官川直抵祁山脚下,在长道与永兴附近,与由南向北而来自西和的漾水河交汇。

凡此种种,作为一种积淀于内心深处的文化情结,一旦遇到某种机缘,便于孕育中勃然而发,喷涌出一股不可阻遏的畅想与行游之思。这个机缘,就是位于西和境内的晚霞湖,是自己因为慕名而生的第一次与文友间的晚霞湖之旅。

 

                晚 霞 湖

晚霞湖的所在,地处西和县城西边姜席境内的晚家峡出口部位。这里早在人民公社时期,就修建了晚家峡水库。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伴随着国家发展旅游经济的战略步伐,原本就显得相对封闭的这一方土地,渐渐地在人们观念的转变中,彰显和焕发出其与生俱来的天然优势与活力。真可谓“靠山好打柴,近水好捕鱼”,原本沉寂和平静的这片水域,因为当地政府推出的旅游带动经济和灾后重建的惠民政策,围绕环湖两岸地带的开发,新建了一排排规划整饬建筑时尚的民居和院落,同时修通了环绕湖堤的南北环湖公路。这一系列的举措,給当地居民的生活,注入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生机与活力。原本是因为防涝抗旱而修建的晚家峡水库,在旅游文化产业的新思路引领下,越来越多地被赋予了融合传统与时代气息的文化内涵。

也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在这片孕育和保留了秦文化和伏羌文化的古老土地上,积淀和孕育了1800多年的乞巧遗俗,经过世世代代口耳相传的延续与传承,以它独具特色而富于神秘色彩的文化魅力,向世人展示出历久弥新的旷古神韵和迷人风采。

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滋润于时代文明的点化与激活,千年的乞巧情,神秘的女儿梦,一旦揭开它尘封已久的面纱,其古老遗韵里流淌至今的乞巧情怀,恰如一粒沉埋地下千年的莲籽,便在接受了阳光风雨的洗礼之后,生根,发芽,顿现出勃勃的生命力。其摇曳如风,其楚楚动人的文化魅力,彰显出一派凝聚了古老而又鲜活的姿容仪态。与华夏大地上其他各地流传的乞巧文化不同,其活动仪轨的完备,其在当地女儿们心目中的神圣与虔诚,是一种触动着灵魂深处且独一无二的情怀。也正是因为这样,流行在这一带地域时长七天八夜的乞巧节,经一些资深的民俗文化学者和专家把脉之后,被由衷地冠以乞巧民俗歌舞的“活化石”之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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