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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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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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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豆腐

米豆腐,其实是一种小吃。

将大米淘洗干净用清水浸泡透,磨成浆,再用石灰水一起煮沸,冷却后凝结而成。上乘的米豆腐白里透着微黄,看上去就像果冻,用手轻轻抚摸,只觉粉东东的,再轻轻一拍,脸盆大小的米豆腐竟浑身打颤,很惹人怜爱。最重要的是米豆腐切细后要有“筋丝”,这样的米豆腐才有嚼头。

我的家乡黔南州贵定县是多民族聚居地区,改革开放以来,赶场由原来的七天一次改为六天一次,叫“转转场”,全县几个乡镇轮流转。比如说,县城所辖的城关镇本周逢星期天赶场,下周便提前一天,赶星期六,依此类推。

多年以来,赶场对农村许多人来说,好比过节。老乡们挑着一担柴火,或拎着几串鸡蛋,从很偏僻的山寨走十几里或几十里来到县城,要等随身带来的东西卖掉,换回钞票,那时他们才有时间和能力去买些日用品,然后买点经济快餐吃饱肚子。如果想要解解馋,那就再花点钱,来一碗“粉东东”的米豆腐,酸辣香甜之余,美味已烙进记忆。说不定,下周或下个月,他,她,他们又来了……

米豆腐的确是一种价廉物美的小吃。城关镇许多能干的农妇到赶场那天就专门摆摊卖这“脍炙人口”的米豆腐。一张不大的长方形木桌往街边一放,就是一个小小的摊位。这木桌打理得干干净净,上面有姜水、蒜水、葱花、油辣子、酱油、陈醋,还有切得细细的酸萝卜、酸盐菜,以及用油炸得金灿灿脆蹦蹦的黄豆,这些都用一个个大腕盛着,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子的一角。一边是切得细细的米豆腐、豌豆粉,凉面等。

点上一碗,配齐佐料,往旁边桌凳一坐,拌匀,享用。这酸、辣、香、脆归结到一个字,就是“爽”。

记得小时候,我们一有钱就喜欢几个人邀约上街去吃这米豆腐。往往是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一摸荷包,没钱了,只好忍着,扫兴而归;而一旦有钱,连吃它两三碗,辣得整个人蹲到地上,嘴巴大张着,“师傅师傅”地叫,那模样,就像上了岸的鱼儿。

米豆腐做得好,切得再细也不怕,就像柔韧的钢丝一样,尽管很细,尽管你使尽力气想尽办法也折不断它。又像好扁担,能挑很沉很沉的物品,就算压得再弯曲,它仍然颤颤悠悠,上下起伏,自如得很。

有的米豆腐像土灰捏的,用筷子一碰就断为两截,这样的米豆腐肯定难吃;有的米豆腐石灰水放得太重,吃起来不是你咬它,倒像是你的舌头被它咬了;有的水放少了,这样的米豆腐发硬,无弹性可言;有的水放多了,做出的米豆腐都和浆糊差不多了;有的刀法很差,把那豆腐切得打狗棒似的,三五条就把碗撑得满满的,可不进油盐,照样很难吃。

吃米豆腐还讲究个气氛。

记得有一回母亲和几个姨妈、舅舅,加上我们小孩十多人一起聚到外婆家,外婆熬了一大铁锅米豆腐,好像把大小脸盆都装满了,又拿大腕、二碗装,大人小孩吃饱了还打包带走。

那米豆腐的味道我已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好多人,好热闹。

米豆腐唯一做菜的例子是酸盐菜米豆腐煮汤。汤煮好时加点葱节。汤很鲜,那主要是酸盐菜的功劳。至于米豆腐,你想都想得到,下了水的米豆腐虽然“形”还在那,吃起来却稀稀松松的,让人觉得这家伙骨子里早已“溃不成军”。

            

                                                               2009.8.4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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