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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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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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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甜酒粑

 

上世纪70年代读小学时,早上第一重要的事情是吃馒头。

大约七点半钟吧,就早早来到学校,坐在教室里,心里想着的却是大十字国营饭店的馒头:那拳头似的四四方方的小馒头,就是我们的早餐。

到了近八点钟,五年级的几个高大的男生随老师引路,从大十字国营饭店将几大箩筐热气腾腾的馒头挑回来,那箩筐就放在教师办公室门口,而我们一年级的教室就在办公室旁边。所以,那香气早已钻进我们的鼻子,弄得全班同学坐立不安。等到班干们提着提篮将馒头领回班里时,每个人早已把准备好的六分钱放在自己的桌面上,然后依次接过馒头,先从底下吃起,这一层因为放在甑背上蒸,面较“死”一些,最不好吃,所以要先把它干掉,然后把四周的皮慢慢吃掉,最后才像吃牛肉干似的将馒头芯子撕成一条一条地吃。这样的速度似乎太慢,所以馒头很快就会冷下来。热天还好,如果天冷,那馒头又冷又僵。可我们大多数人还是那么剥竹笋似的吃,有滋,有味。

当然,我们也向往一碗米粉,或是一个烧饼。

记得当时全县只有一位断了右腿,拄着拐杖的男子打烧饼卖。可能是他残疾的缘故吧,市管会(“市场管理委员会”的简称,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前身)也放他一马。所以,他顺理成章地在小十字往平等南路那里放了一个大烤炉——外面箍着一个大木桶,里面是一个用水泥浆将之与木桶连成一体的大瓦缸,瓦缸底燃有木炭火,炉子上方中间有一个火口。这位有些卷发、秃头的男子好像是个外地人,他话不多。只见他将发好的面团搓成棒子似的一条,切成一小节一小节,再将这些小节擀成薄薄的一层,抹上菜油、葱花、食盐,将面皮卷好,立起,再用力一压,接着用擀面棍擀几下,一个圆圆的面饼呈现眼前。他重复着一样的动作,一会儿就做好了十多个面饼。接着用一把排刷蘸一下那咖啡色的汁液,往每个面饼上刷了一回,撒上白芝麻,便一个个贴在右手上,从炉口递进去,啪一声,将面饼贴在瓦缸壁上。三五分钟后,见他右手握着一柄长长的火钳递进去,将那烤得黄澄澄、香喷喷的烧饼一一请出来。顾客们早等不及了,把一毛钱扔在烤炉上,拿起一个烧饼,“喳”的一声,就是一口,也不管烫不烫。

烧饼除了葱油味的,还有一种就是包有白糖的。

今天,贵定烧饼花样越来越多,什么辣椒、香肠、肉末……最有名的是西门河边的二道坝烧饼。

南街有一家专门烤薄脆烧饼,超好吃!

但这葱油烧饼松脆柔软,葱油喷香,最爱。

* * *

暑期广州这边高温难耐。叹空调太久了,整个人头晕乏力;而一旦离开空调、风扇,不出一分钟,包你浑身冒汗,不一会儿,T恤就湿透了;那就泡茶喝吧,消暑解乏,醒脑提神,立竿见影。可茶喝多了,肚子寡,心发慌,却又不想吃东西。于是寻思:要是喝一碗甜酒水就好了。

记得每到夏天,家乡都有喝甜酒水的习惯。我想那是源于甜酒粑。

将糯米筛选、除去杂质,用清水浸泡一天,然后磨成浆,把浆液倒进一张吊床似的干净细密的白布中,滤去水份,这白布中留下的糯米面称“吊浆粑”,最为细嫩,是制作一碗地道贵定甜酒粑的重要一步。待锅里山泉水沸腾了,加入适量甜酒酿,等其翻滚后,取一块吊浆粑,用右手拇指轻轻一掰,指头大小的一块块随即滑入锅中,让其翻滚一会儿,加入白糖舀一勺装入小碗即可食用。

这吊浆甜酒粑最出名的,当属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中街上那家公私合营公司开的饮食店做的。记得当时去吃的人都要排队。我们偶尔也去吃一回。要上一碗甜酒粑,再来两个烧卖,已经有点“至尊”享受的味道了。那吊浆甜酒粑吃起来嫩滑糯香,甜酒水粘稠适度,甜而不腻,不时透出甜酒酿的醇香。

煮这吊浆粑的时候,掰开即下锅,如加水调制,煮出来的甜酒粑容易粘牙,酒水也容易浑浊。而甜酒当用醇和甘甜之时的。过早的酒酿汁少,且有酸涩味儿;而甜酒存放时间过了,酒酿开始变辣,煮出的酒水则失去醇和甘甜之感。

午后,你会见到小吃店煮一大锅甜酒水,用缸钵(一种陶制如脸盆大小的器皿)盛着。这酒水经自然冷却,夏天午后喝一碗,十分舒爽。所以,在炎热的夏日午后,许多司机驾车沿贵定环城北路经过关外街时,都会把车停下来,吃上一碗酸辣爽口的米豆腐,再喝两碗凉凉的甜酒水,困乏顿消,继续起程。

后来,在周边城市的市民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贵定关外街甜酒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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