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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州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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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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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不“愁”

张雪

高考结束后的那年,我拿着去往省城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背起行囊,随着火车的一声鸣笛,故乡第一次在我对象牙塔的向往中渐渐远去,去往百公里以外的省城沈阳读大学,这一走就是二十年,淡淡的乡愁成了萦绕在我心头二十年的迷雾。

考大学去另外一个城市,其实也是自己找的所谓的“出路”。那些年,我只想逃离,逃离那个破旧的山村,低矮的房屋,和泥泞坑洼不平的土路,每到下雨积水,如同行走在沼泽。所以每次放学回家都是家在那头,我在这头。村旁那蛙鸣聒噪的臭水沟,常年蚊蝇滋生,就算鬼经过也一刻不想停留。我就这样带着复杂的“乡愁”告别了家乡,留下陪着爹娘的是日复一日趴在门口石板上的那条黄狗。

大城市的繁华,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又宽又大的马路,车辆川流不息,万家灯火通明,直让人心生向往。想着,如果家乡有一天能发展成这样该多好。大学毕业后,自然就留在了沈阳工作。走上社会才知道,一个外乡的孩子在他乡生活,就像远离了母亲,想在大城市有一席之地,谈何容易,加班、换工作、搬家,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犹如一叶扁舟飘摇在茫茫大海中,此刻家乡在南头,我在北头。

多少次,我和母亲提出过,想回家,哪怕再让我回家喝上一口清河水,啃一口甘甜多汁的家乡西瓜,咬一口又大又脆甜的家乡苹果,吃上一顿家乡海鲜就很满足。母亲听了断然拒绝:“既然走出去了,就要闯出个人样儿来!”我就这样被母亲拒之“门外”。我明白母亲的用意,身为盖州孩子,既然走出去了,就要好好干出一番成就,无论在哪里都不要给家乡“丢份儿”。虽然身不在家乡,但家乡早已刻在我的血肉里。

我是那飞向远方天空的风筝,无论走多远,家乡始终是拽着我的那根线,时刻提醒我,不要忘了回家的路。每当有人问起我的家乡,我会滔滔不绝的讲起盖州的文化,沈延毅书法、南关鼓楼、上帝庙、北海等,家乡的一切是让我引以为傲的,其实家乡是有文化底蕴的城市。

出走半生,归来,我已不再是一个人,每年春节都会带着丈夫和孩子返乡过年,回到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和年迈父母共享天伦团圆,一起在烟花满天的大年三十儿跨年守岁。每次下了高速,从城郊到市里一片灯火通明,大街小巷挂满红灯笼、彩灯,年的喜气笼罩着这座具有千年历史的古城,辰州大地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乡愁是年夜里母亲下饺子,揭开锅盖的一瞬间,幸福感扑面而来,激动和兴奋在我心底不断的翻腾。

少年时那一座座低矮的房屋,早已变成了一座座崭新的楼盘,并列在大清河河畔两旁,春生桃花,夏飘垂柳,河水清清,像极了沈阳的浑河两岸,恍惚间,竟也分不清身在哪里。

村里坑洼不平的土路没了,柏油路面平坦通途,四通八达,延伸到每一个村口,甚至家门口。曾径那条“臭水沟”也找寻不见,听爸说,最近几年,市政府美化城市农村的力度很大,清理河道,下排水管等,家旁边的那条臭水沟,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理,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河水。还安装上了精美的石护栏,细看甚至还有雕花呢,一个城市的日新月异,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细节之处。家里的自来水也发生了巨变,以前想用水,就要用盆接上半天才能接满,因为自来水的自由,村里还安装了热水器和马桶。院子里的大枣树下,到了晚上,男女老少都带着板凳来“开会”,甚至把茶台也搬出来,悠然品着茶,和邻里分享乐事,相互打趣,村中大瓦房生活颇有城中别墅的韵味。

村里的大队大广场上修了一个超大篮球场,安装了很多健身的器材,每到晚上跳广场舞的、唱歌的、健身的,好不热闹。村里隔三岔五还会举行“村BA”篮球赛、“村超赛”,规模阵容也是相当震撼,新农村就是这样在一点一滴中蓬勃起来,人居环境得到了提升,老百姓的日子也就有了盼头。

赶上了好年头,一辈子务农的父母每个月也开了养老保险,也享受了一把“职工退休”的生活,所以爸打心眼里感谢党和政府,我们都见证了祖国从贫瘠到盛世的飞跃,也见证了家乡从一无所有到日新月异的时代巨变。每年的国庆节,爸都要把家里的那面五星红旗插在家里的房上,大大的五星红旗飘扬在蓝天里显得格外的耀眼,今年也一定是,从此我的乡愁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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