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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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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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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棒,守护着清远的梦

这个夏天,没来由地重又喜欢上了蒲棒。

蒲棒,家乡土话称蒲棒榔子,与之已有五十多年的结识情缘。后来,恐是在城市生活久了,一度时期,对这位曾经朝夕相处的小伙伴竟日渐隔膜淡忘。好在,现今“返璞归真”,与失联多年的蒲棒也重新接上了线。

邂逅,是在一个夏日的傍晚,一条草木繁茂的小河边。

当时,我正在路上漫步,突然眼前一亮,这不是我的发小吗?没想到,在城市的近郊,还能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我赶忙走下河堤,拨开芦苇和杂草,弯身折下几支蒲棒带回家。

小时候,从大人那里得知,蒲棒,是一味中药,主治外伤出血。农村人在地里干活,难免会把手脚戳伤划伤,出血了,就可以用蒲棒上面的绒毛来止血,效果非常的棒。

蒲棒可以用来熏蚊子。夏天的乡村夜晚,蚊虫成群结队,在人的耳边嗡嗡乱叫,害得大人小孩睡不好觉。这个时候,点上一支晒干的蒲棒,青烟缭绕,蚊子就被驱赶得无影无踪了。蒲棒驱蚊,天然安全无毒副作用,不用花钱,关键是它的烟味,有一种类似艾草的清香,好闻而不呛鼻。

那时候不知道,蒲棒这种植物还可以吃。淮安的蒲菜,或清炒或煲汤,是淮扬菜系中的一道名菜。此外,蒲棒还有安神的功效。用蒲棒上的蒲绒,制作成枕头,长期枕它可以起到安神镇惊、调节血脂等作用。

忘不了,夏季的河沟里,芦苇疯长,鱼虾嬉戏,间或可见一片绿色的香蒲随风摇曳,其中一根根黄褐色的蒲棒笔直朝天,昂然向上。待到它长成蜡烛长短,浑身绒毛,便可撅回家搁在屋檐上曝晒,用来作驱蚊的备用利器。

忘不了,多少个月明星稀的夏夜,一家老小及周围邻居围坐在一起乘凉,听奶奶讲那些古老的故事,听得最多的是十把穿金扇的故事。大人手里握着一柄蒲扇,场地上风处点着两支蒲棒,丝丝缕缕的青烟,在夜色中四处飘散。

一支蒲棒,陪伴着静谧的夏夜,守护着清远的梦境。

时移世易,现在的我们,有了电蚊香、灭蚊喷雾等现代化武器,不再为蚊子的嗡鸣所烦扰,也就不再有人想起蒲棒这样的“土枪土炮”,甚至连乡村的年轻人都已不认识它为何物了。实际上,蒲棒应该是最环保、最原生态的驱蚊器。

坐在咯吱咯吱响的竹椅上,摇着蒲扇,闻着蒲棒清香,在夏夜的户外乘凉,听着老掉牙的故事;等到夜深人散,躺在门板上,仰看满天星辰,不知不觉中有丝丝凉风吹来,薄薄的露水已洇湿了盖在身上的床单……

遥想着故乡,回不去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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