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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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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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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行走

牛年冬至日的午后,阳光从西窗外照射进来,在我的床被上留下一片淡黄的暖色。刚从午憩中醒来,便听得国峰同学在群里唱的一首歌。她还留言道:“特殊的日子,特别的思念!思念远方的家人、同学、弟兄姐妹,献歌一首以解思乡之情。”

“百度”得知,这是一首基督教歌曲,歌名《这条路不能一个人走》。隐约得知,她是基督教的信徒。在歌中,她饱含深情地唱道:“古老的丝绸之路上听风雨驼铃,一如既往地坚持着放不下的使命……天气渐凉叶黄树稀已入秋景,山高路远山重水复脚步从未停……这条路不能一个人走,不能一个人行……”

这几日,因着老父亲生病住院的事,与三个妹妹和小弟不停地电话、微信、见面,商议着如何能使他祛病延年,熬过这恼人的冬季。每天傍晚一下班,就急急地开车去医院,然后或是在病房作彻夜的陪护,或是在月冷风寒的夜色中回去,将这个小城的东南西北兜个大圈。千里之外,冥冥之中,她仿佛了然我的近况,竟在随后的留言中说了这样一句:父母在人生尚知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是啊,人生的路,不能一个人走。追根溯源,是父母将我们带到这人世,教会我们吃饭、说话、走路,一天天长大。有谁知,长大以后便一心想要离开家,离开穷乡僻野,一个人出去闯荡,以为外面的世界真如歌中唱的那样很精彩。兜兜转转,才知道,最美的风景是故乡,最好的味道在家里的灶台。

但其实,当我们历尽沧桑,当我们一脸憔悴,当我们满身伤痕,这才真切地明白,人生的有些路啊,是要一个人独行的。

当我们从学校毕业,拿着行李,再不看宿舍一眼,转身离去的时候;当我们身边的友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送走了许多故友的时候;当原来如胶似漆的那个人,最后也渐行渐远、亲密不再的时候;当年迈的父母,一天天衰老,病痛缠身,我们虽心中戚戚却束手无策的时候;当我们自己身心疲惫,四顾茫然,一腔心怀无处安放的时候……这才一次又一次地知道,人生的路啊,最终不得不一个人走。

没有哪一个人能陪你走完人生的全程。父母,兄弟姐妹,同学,战友,都只能陪你走上一程。不知在哪个路口,他或她就会不辞而别,顶多也就是挥一挥手,然后转身消失在漫天黄尘之中。知道了这点,我们就应格外珍惜同行之谊,不忘曾经同行、风轻云淡的日子。

人生的路,有许多事,我们无法掌控。人这一辈子,都是在不断寻觅,寻一人相伴,觅一处安身。也许,下一个路口,还是空站;也许,下一个路口,也有人在等待;也许,已经有人在和你携手同行。

我们虽无法掌控人生的离别,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在人生的道路上,哪怕没有亲人相随,哪怕没有挚友同行,有的桥要自己来修,有的路要自己独行,但一旦挺过来了,内心就会变得更加坚强勇敢。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相聚时,我们把酒言欢,不负时光。离别时,我们祝福友人,前路平坦,风景独美。

--此时,冬日暖阳渐渐西下,小小的办公楼上,只剩我一个人在敲打键盘。空荡荡的走道里,她的歌声似在轻轻回响:“天气渐凉叶黄树稀已入秋景,山高路远山重水复脚步从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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