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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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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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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江印象

喜欢悄然去到同学、朋友的家乡,看看哺育他们生长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譬如,去过老领导的家乡如东栟茶,去过老同学的家乡常州孟河。这次,是到了诗人祁智同学的家乡泰州靖江。

走马观花,得来些片段印象,略记于此。

孤山

我的家乡盐城,是全国唯一没有山的地级市。而相邻的泰州市,有一座唯一的山,便是坐落在靖江境内的孤山。

孤山是靖江最早的陆地,原为海上孤岛,成陆于距今约7000年前,海拔只有五十多米,所以孤山既以“孤”取胜,也以“小”出奇。孤山东、北、西三面陡峭,只有南坡平缓,远看像一只坐南朝北的大石狮子,所以旧靖江县志上称它“形如狻猊”。山上古木葱茏,有蹑云坊、孤山寺等景点。

登上孤山最高处,凭栏远眺,可以一眼看到如带长江及江阴长江大桥的英姿。由此想到扬州的“平山堂”,每当晴好天气,“江南诸山,含青吐翠,飞扑于眉睫而恰与堂平”,故此得名。

孤山脚下的“三月三”庙会,是泰州地区最大的庙会之一,也是靖江的首批“非遗”项目。我们因是金秋访孤山,只在山脚下的摊子上见到了非遗产品“泥狗子”。传说,有一年靖江闹瘟疫,老百姓到孤山寺来求菩萨,天庭就派了一只天狗下凡,天狗走到哪里,哪里的瘟疫就消失。后来,就有人专门做泥狗子来趋凶辟邪。民谣这么唱道:“三月三上孤山,不买什么吃,不买什么穿,买个泥狗子保平安,保呀保平安。”制作时,艺人们先在泥狗子坯胎上钻出孔眼,烘烤后再涂上彩漆,既能吹响,又可把玩,孩子们都爱不释手。“泥狗子”的哨音,既洋溢着孩子们的欢乐,更唤起大人们对童年的追忆。

面对着孤山,有一家煎饼店,我们进去买了两只,权当午餐。说是煎饼,其实不同于山东那里的煎饼,反倒近似于我们盐城的鸡蛋饼,前不久撒贝宁来盐城录制《三餐四季》吃过的那种鸡蛋饼。打开付款码,发现女店主竟然与我是本家,本已走出店外,又折返去攀谈了几句,心中生起一种见到家人的感觉。

生祠

祠堂,是祭祀祖先或先贤的场所。常见的祠是用来纪念逝者的,而生祠不同于常见的祠,它是用来纪念活着的人的。

清代学者赵翼在《陔馀丛考·生祠》中写道:据《史记》记载,石庆为齐相,齐人为立石相祠,这是最早的生祠。唐朝对于现任官员立碑或立祠都有一定限制,《唐律疏议》载妄自遣人立生祠或德政碑者,要受到“徒一年”的处分。明代时,滕县百姓为纪念在当地为官清廉而即将去燕京赴任的赵邦清,为他修建了生祠,“黄童白叟,罗而拜之”。由此可知,生祠是少而又少的。

民族英雄岳飞,便有一座生祠,位于靖江市生祠镇,建于岳飞在世之时。闻名遐迩的岳飞故乡河南汤阴的岳庙、杭州西湖的岳庙,均在岳飞死后兴建,因而靖江的岳庙应该是全国唯一一座在岳飞生前就建造的祠堂。

当年,中原百姓跟随岳家军南下避难,千里迢迢来到扬子江边的马驮沙。这一夜,岳飞辗转难眠,便起身踱出帐篷,借一弯冷月察看四方。他见此处负江阻海,襟越衔吴,确是一方要地;虽然荒草萋萋,却有山有水,宜粮宜桑,分明是大江怀中的一颗明珠。翌日,岳飞召集百姓说:你们不要随我渡江南下了,就在这里落脚谋生吧!别看它眼下荒芜,将来定是鱼米之乡。从此,百姓们便在这里安家落户,繁衍生息。百姓感念岳飞恩德,祈望他长命百岁,遂造祠堂,这块地方后来成了集镇,便是生祠镇。

生祠始建于南宋,留有不少珍贵的文化遗产。如今的岳庙是第三次重建,三次重建均由近代实业家刘国钧资助。第一次重建是1932年,可惜1938年毁于日寇炮火。1962年,刘国钧回故里凭吊岳庙废墟,决定再建,并将庙址由镇东思岳桥畔迁至现址。再建之岳庙“文化大革命”中却首当其难。1978年春回大地,已届耄耋之年的刘国钧临终前对子女说:一定要把家乡的岳庙修好!其子女遵其遗嘱,于1985年捐资三建岳庙。

1958年,刘国钧当选为江苏省副省长。

刘国钧故居,与岳庙相邻,能与民族英雄毗邻而居,这位爱国实业家应该无憾而笑了吧。

早点

靖江美食,美不胜数,熟知的有马桥馄饨、蟹黄汤包、红烧河豚、猪肉脯等。

最具代表性的当数季市镇。季市古镇地处长江尾闾。1000多年前,四方移民纷纷迁徙来此,开垦荒田,逐渐形成了村落。近年来,中央电视台《舌尖上的中国》《乡土》等栏目先后聚焦季市镇,使得季市走出江苏,圈粉无数。“这里的美食依时节而食,春天有春拌,夏天有虾水汤,秋天有荷叶桂花茵糕,冬天有酒酵馒头……一季一品,极具换季仪式感。”央视记者如此评价季市美食。其中,初创于清朝晚期的季市老汁鸡,1998年曾荣获“中国食品博览会银奖”,并入选泰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我们这次寻觅的是网红打卡店“五朵金花”早餐店。

“五朵金花”早餐店,位于靠近振华学校的一座民房里,位置有点隐秘,且没有招牌,外地人不太好找。我们是问了几个当地人,才一路摸到这个地方的,远远看到一长溜的队伍,赶紧先排进去再说。时值八点多钟。

闲着也是闲着,不免观察一番。门口摆了一张长桌和两张长条凳,门里是四张小桌子,八张长条凳,操作间设在门外檐下,共有四个人在里外忙碌。靠门口的是两个老爷爷,一个负责豆花,一个负责豆浆,兼收拾碗筷抹桌子;外侧的一个妇女专门炸油条,居中的妇女负责用百叶包裹糯米饭油条,兼算账收钱。分工合理,忙而不乱。

店主是那位专门负责豆花的老爷爷,已八十开外,但身板硬朗,身手利索。

我们点了豆花和百叶包裹的糯米饭油条,品尝下来,感到豆花非常嫩,汤底清淡,充满豆香;百叶卷类似于我们家乡的“黄鼠狼裹被单”,亦即粢饭,只不过这当中所配的食材都特别好,百叶香,米饭粘,油条酥,咸菜脆,酱汁鲜,口感既清脆又有嚼劲,怪不得这么多人排队,还有不少人一下子就买好几份。

这家早餐店,再一次印证了“酒好不怕巷子深”的道理,只是不知道店名为什么叫“五朵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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