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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照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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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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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湾一说

港湾,船归之地。

心无定所之人,在外兜兜转转,多少年都不见得会有家的感觉。

家,那又是什么呢?

小时候,我跟母亲去锄地,有时锄到一个蚂蚁窝,或者,突然蹦出一只小虫子来,便停下来弄土,一直到傍晚去。走的时候,我背着残阳,看那块土在余晖中孤单的样子,总是恋恋不舍,便是到了家,依稀还能想起那块泥土的样子,那窝蚂蚁,还有我留下的手印。

到了第二天,我与那块土再次相见的时候,心里高兴极了。于是,我便慷慨地带我的朋友“阿黄”去我的地。

它可与我不同,只见它撇开腿,撒了几滴尿,然后,咧开大嘴,一边用爪子刨土掩盖,一边“哈哈”的吐气,想必是开心极了。

又过了几天,我的地不见了,已经被母亲锄进她的地里去了。我对母亲发了一通好无道理的脾气,但依旧挽回不了这个事实。

我坐在记忆中的地方,我的地,与我的朋友“阿黄”,一起缅怀了许久。

……

后来,我真的到外地读书去了,怎么都找不到家的感觉。要么,我回去了,见不到父亲,要么,又见不到母亲。阿黄仍在,但已不愿再与我拥抱,与我生疏了。

我想家,但不是房子。我想家,也不是在外地相聚。

家,到底在哪里呢?

直到我开始与花草为友,我坐过的草地,再相见时,就像是正在对我招手,非要让我去坐会儿才是。什么都不用说,只随意看看周围,远处的池塘便已经安慰极了。

只是,我心底不愿别的人坐。

那块池塘,傍晚我是见过一只水鸟作过诗的:

眼前的湖面平静如星空

闪烁的斑斓是星星在眨眼

缓缓游过的水鸟,不正是曾相识的月儿吗?

游过的地方,连成了一条

亮晶晶的风中绸,久久不散

但是,第二天,水鸟朋友却已不在了,我再看这片池塘,与归家却不见亲人又有何分别?

……

于是,我走过的草地,路过的池塘,我常常都要去坐一会儿,打打招呼,聊会天。

以至于我后来的,早上,中午,傍晚,走到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家,所到之处,尽是我的亲人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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