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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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农贸大集（1）
交河老县城城墙里面的老城面积，和许多普通县城城墙里的面积相比还大了不少。只是当初建城墙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北城墙内外地势都修的有些奇怪！在北城墙里面和城墙外面，都有约半华里的距离不仅地势低洼，而且还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因此也就造成了北城墙里面，半华里左右很少建筑物，多是水坑和芦苇丛。
这种状态直到建国后才逐渐建筑多了些，但也多是简易建筑，和作为农历逢五排十赶大集的空地用。
在这里集中赶大集交易的物品集中了两大类：一类是粮食市场；另一类是家禽和猪、羊、驴、马、牛等畜类及大牲口交易场。那时候老百姓每家、每户，大都养了一大群猪、羊、鸡、鸭。至于赶大集买卖别的东西，大都集中在大十字路口以西的西大街。当年老百姓都把养鸡、养鸭、养羊、养猪，作为额外挣钱养家的基本大项目看待，自然会把此事看得很重。这些养殖，不仅可以平时卖零花钱，而且还可以解决自己家过年吃肉，尤其还能积累农家肥料，为自家那点自留地多打粮食，可以打下很好的基础。
老百姓自然都知道，个人最多只能在家里养些鸡、鸭、猪、羊；至于骡、马、牛、驴大牲口作为生产资料，老百姓自家是肯定不允许养的，只能由生产队集体喂养。
交河县在早期，对于老百姓自己养些鸡、鸭和猪、羊并没人过问。尽管到了七十年代末，开始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有的地方管得紧些，也有些地方的干部睁一眼闭一眼。时任交河县的领导，在这方面还到是挺体贴老百姓的艰难，因此管的很松。只是到了后来担心上面来检查，人们变得小心翼翼和偷偷摸摸的养鸡、鸭、猪、羊了。在那个年代，交河县的老百姓，其实人们始终没有放弃过这种谋生手段。
在牲口和猪羊交易市场，自然也就包括猪羊和牲口的配种交易。为了让自己养的猪、羊能多生几个猪崽子和羊羔子，好多人都大清早的就赶着自家的老母猪和母羊，早早的等在大集上，等待着那几户家里喂着种猪和种养的人，牵着各自的种羊、赶着种猪来赶大集的人。为了成功配种，常常需要赶好几次大集，母猪、母羊才能成功怀上猪崽、羊羔。
在配种交易中，尤其是县良种农场的大叫驴配种现场，经常被围的水泄不通。每逢那个年仅二十八岁、还没结婚的大姑娘配种员，骑着那头皮毛黝黑、锃亮的高头大黑叫驴来到大集上时，人们远远的一边高声喊叫，一边就会迅速围上前去起哄看热闹。
本来那些围着老百姓赶到大集上来给猪、羊配种看热闹的人群，就会立即把那个大姑娘和大叫驴,围在中间起哄。所谓大叫驴，也就是大公驴，因其经常伸着脖子儿啊，儿啊的大叫不止，因此得名大叫驴。
虽然在那个粮食奇缺的年代里，粮食交易是被禁止的！而且出卖粮食的人也是很少的，可是毕竟像人的生、老、病、死要用钱；儿女结婚、生子更要用钱，各种原因缺钱用，有人就只能把节省出来的粮食，拿出来换钱用。
同时也因为不少家中没有整壮劳动力，挣不到多少公分，分不到多少粮食的人家，就只能靠节省的那点钱，到大集上去买些高价粮食填饱肚子。自然这些偷卖高价粮食 者，和偷买粮食者都是农民身份。自然也包括那一大批，被下放的干部、职工的家属老小，尤其是这批人，还都是一些常年累月靠买高价粮度日的主力军！
正常情况下有公职的国家干部，和正式国家职工以及城镇户口的 城市居民，一般是没有这种缺粮食吃的后顾之忧的。当然即便有个别城市居民，或许也有饭量大等原因，粮食不太够吃的，但是那也仅仅是偶尔买点高价粮，添补一下家中不足而已，却绝对不会长年累月靠经常性、大批购买高价粮食度日月的情况。
城市户口的商品粮、油供应，是按低于市场价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平价，按月供应的。
这些长期靠买高价粮生存的人群中，在交河县城附近也包括那些原来吃国家供应粮，在一九六零年下放的一大批干部和职工家属；自然也包括高青华和朱灵芝家。所以发生了高青华在垃圾箱捡到破京胡，不被吃城镇供应商品粮的同学理解，而发生打架事件也就不足为奇了。
高青华的母亲和朱灵芝的妈妈，一边拉家常一边朝回家的路上走着。或许是两人年令相仿，又有许多相似的经历，使得这两个具有很多方面完全不同的女人，一路上竟然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高青华的母亲看着朱灵芝妈妈细皮嫩肉、年轻的样子，不禁问道：“大妹子，你家几个孩子呀？老大多大了？“
朱灵芝的妈妈笑道：“我家孩子可不少，两个男孩两个女孩，老大是男孩今年都二十了，老二……“
“你说什么？你家老大都二十了？那你今年才多大呀？“高青华母亲不禁惊讶的问道。
朱灵芝妈妈笑道：“我还年轻什么呀，我今年都已经四十五岁了，我是一九二零年生人数猴的。我家灵芝是最小的孩子都已经十二周岁了。“
“你说什么，刚才你家那个灵芝是最小的孩子都十二了。“高青华的母亲不禁惊讶的问道。
朱灵芝的妈妈不由也问道：“大姐，我还没问你呢，你家几个孩子呀？刚才见过的那个青华，肯定也是你家最小的孩子吧？看样子你今年该有五十岁了吧？“
高青华的妈妈尴尬的笑了笑，说：“大妹子，看来我长得是挺显老的是吧？其实吧，我是属羊的，只比你大一岁。回到农村这六年的时间，我自己也感觉我老的特别快，好像比原来十几年时间都变化大，特别显老。“
高青华的母亲笑道：“其实我家曾经也是四个孩子。只是第一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现在还有三个孩子，我家的孩子都是属于秋鸡子，也就是生孩子很晚的意思，不知我这样说你能不能够听懂？刚才你看到的青华其实他算是我家的老大，他上面虽然还有个哥哥，但是小时候就生病夭折了也就不算数了。我家最小的男孩才七岁。还有个女孩比青华小一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