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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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春节风俗（1）
这个春节由于父亲不会回家，高青华全家都感觉这个春节过的有些索然无味。爸爸不回家了自然不会和往年那样，一家人都早早的心里充满了对爸爸回家的那种强烈的期盼感！
好在这个春节由于高青华家想宰杀一只小公羊，再加上三家分食了三叔家那头猪的板油，饭菜质量肯定还是可以让今年的饭菜油水多一些、比较丰盛些。
因为三叔高禄祥抓捕罪犯的原因，高青华也和三叔一同到公安局刑警队去做证人笔录。高青华的证人笔录很快就完成了。由于三叔不仅仅是证人，同时还直接抓捕犯人并解救了人质。因此三叔的笔录很复杂一时完不成。高青华做完笔录就自己先回家了。
回家后高青华把剩下的猪肉和小推车都交代给了三婶。三婶看到小车上还剩下不少猪肉，不由心疼的一个劲直埋怨三叔应该多卖些猪肉，不该自己留下那么多猪肉。
当三婶听说高青华说起三叔帮助公安局抓了罪犯，目前还在公安局录证词，三婶不由又担心起了三叔管闲事抓犯人的安全。
回到家中，高青华一想春节临近了，趁没事应该早些动手宰杀那只小公羊了。可是由于三叔留下的屠夫那把剔骨尖刀，已经作为罪犯劫持人质的重要物证被留在了刑警队。高青华自己家又没有合适杀羊的刀具。高青华便找到一把买了还没安镰刀把的新镰刀头，又找了块磨刀石磨快了镰刀头的刀刃备用。
他见弟弟青双没在家中，估计弟弟是出去玩耍了。便想趁弟弟不在家时，赶紧把小公羊宰杀了！因为他知道家中养的这几头山羊，主要是弟弟一手放养长大的。
当年儿童上学年令是八周岁，弟弟还没上学母亲就给他买了两只小母羊羊羔，让他牵到村边一面玩耍一面放羊。平时让山羊吃青草，等到冬季上冻后，就近在自己家的自留地里，或者别处让山羊啃食麦苗。
由于上冻后麦苗被动物啃食后,反而更有利于春天麦苗返青多分叉，而且山羊在地里啃食麦苗的时候，还会一面啃食麦苗一面留下不少羊粪，所以没人会反对冬季上冻后让山羊啃食麦苗。
正是孝虑到这些山羊都是弟弟青双一手放养大的，肯定会对它们有很深的感情！所以高青华特意想僻开弟弟青双宰杀小公羊。
由于高青华没见过如何杀羊，看着手中的镰刀头也无法和杀猪那样捅心脏。但他见人杀鸡都是用刀抹脖子，他觉得或许猪的脖子太粗才不得不捅心脏，羊和鸡脖子都较细抹脖子肯定能行。
此时他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在城关公社传达室，看到的刘泰忠副书记用刀片割断颈动脉自杀的那一幕。
高青华心想既然人割破动脉都会流血而死，这么只小羊割断颈动脉肯定能行。
他找了个小盆也撒上一把盐，便也歪着头不敢看，用手摸着估计是小公羊脖子上颈动脉的位置，用镰刀头在小公羊脖子上用力划了一刀。可是却只听小公羊咩咩直叫，他心惊的扭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小公羊脖子上的羊皮割破了一点，似乎滴到了地上几滴血。
小公羊咩咩的惨叫声，竟让他再也下不了手了。他摸摸小公羊流血的脖子，心疼的找了块干净的旧布头给它包扎起来。他不由自主的顺手把沾着些许羊血的镰刀头扔在了地上。又伸手搂着羊脖子心里难受了好一会儿。
正在高青华搂着小公羊的脖子心里难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三叔高禄祥右手抱着一大堆蓝色警服和蓝色警用大衣；左手中提着一个人造革袋子，里面装着两瓶酒一条烟；同时袋子里还有一把崭新的小巧玲珑的剔骨尖刀从院外进来。
高青华看到三叔身后还跟着那个 ,自己上午在刑警队办公室，见过的司机王师傅。
高青华不知道，人们称呼司机王师傅，那是因为当年会开汽车的人很少，人们称呼他师傅其实也是对他的尊重。其实王师傅除了开车，同时他也是一个优秀礼刑警。
只见王师傅手中也抱着一大堆，旧一些的蓝色警服和一件蓝色旧大衣跟在后面。
高禄祥朝自己屋里礼让王师傅进屋坐坐。
王师傅把一大堆旧警服，朝依靠在墙边的玉米秸上一放。
笑道：“老班长，你们忙着吧。局里还等着用车，我就不进屋了，我先回去了。”
高青华忙说：“叔叔再见。”
王师傅笑道：“再见！”
高禄祥先把怀中抱着的那身新制服和新大衣，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屋里，并告诉青华的三婶替自己收起来；又反身出来把那件旧大衣单独放在一边的柴禾堆上，直接把几身旧警服也放进一个大洗衣盆里，大声和正在屋里收拾新服装的青华的三婶说，让她抽空把旧衣服洗出来，把那件旧大衣上的脏的地方也收拾一下。
高禄祥见高青华搂着那只小公羊的脖子，满脸不舍的表情时，以为高青华因舍不的那只羊心里难受。
便笑道：“这些猪、羊、鸡、鸭本来就都是人间的一道菜，杀只羊不必舍不的。刑警队把那把剔骨尖刀，作为重要物证留下存档了。为了表彰我在关健时刻解救人质、抓捕人犯，局里奖励了我两瓶好酒，一条好烟。等会你拿走一瓶酒和两盒烟，春节后你二舅和你表哥他们要来给你娘拜年，正好招待他们用。公安局又去给买了一把新刀，让我去还给杀猪的那人。我磨快些，你正好可以先来用这只小羊练练手。“
高禄祥担心自己进刑警队的事情还没在村里落实好，怕高青华年龄太小说漏了嘴把事情提前泄露出去。所以并没有提起自己将要进刑警队当教练的事情。只是随口说那些服装，是自己的老战友送给自己的礼物。
说话之间，高禄祥在磨刀石上快速的磨起了那把新刀子。
直到刀子的刀刃磨锋利了，高禄祥递给高青华刀子时才发现高青华的异常：”青华，你怎么了？“
高青华用力搂住小公羊的脖子说：“三叔，刚才我用镰刀头杀羊没杀成，只把羊脖子上割破出了血，小羊疼的咩咩直叫，我就不忍心下手了。我用一块旧布头给它包好伤囗了。要不，要不今年就别杀它了。“
高禄祥笑道：“青华，男孩子这么心软可不行。刚才我回来遇到你娘领着青双去城里了。她担心这些羊都是青双亲手放大的，你娘怕他看到难受不让杀羊，就说给他买新衣服和他去城里躲开了。你娘可说了，今年你爸爸冬天提前送你回来，过年就没有探亲假回家了。家里过年只能靠买了点麦子在电磨上推面过年。你娘说钱都买了麦子，可就没有多少钱买年货了。今年过年就靠这头小羊了。这样吧，你下不了手，还是我替你杀羊吧。”
高禄祥说着解开羊脖子上系着的那块白布头，看着羊脖子上的伤口笑道：“别人家杀羊我看过，人家都是从耳朵后面下刀，这样可以剥下一张完整的羊皮。让你这一刀弄得可就破坏了羊皮的完整，没法保持剥下一张完好无损的羊皮了。既是这样，那干脆我就还从你割破羊皮的位置下刀吧，整个羊头的皮就不要了。
说完高禄祥用细绳捆好了小公羊的四蹄，不大会功夫就把小羊杀完，并把内脏等物品都收拾好了。
高禄祥嘱咐青华把羊皮趁着还柔软，直接把羊皮用几个小钉子，钉在羊皮的羊蹄子位置然后伸展好了，钉在一块并不显眼的土墙上。并说等羊皮干了就没法弄平整了。
三叔告诉青华山羊皮可以隔潮，等风干了收藏好了，可以留着几年后青华不上学了，需要经常要出河工、看坡、看场的时候铺在褥子下面既暖和还防潮湿。
高禄祥告诉青华：任何一个男孩子，高中毕业后或者到了十八岁就是整劳动力了，挣工分就达到最多了每天八分工分。而女青年每天仅有六分；类似于青华母亲这些中年妇女每天仅有二分工分。青华这样的男孩子，如果在假期能够安排在中午或晚上看坡、看场的活，仅仅一顿饭的功夫，看一次也能挣二分工分；男孩子到了十三、四岁以后的年龄，以后放了假恐怕会经常被生产队里安排干一些类似于看坡、看场之类的活。这种活既不累，还可以多给家里积累些工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