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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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春节风俗（2）
其实看坡就是在庄稼快成熟的时候，生产队里安排一些年轻人日夜把守在地里，防止被人偷盗。这种活一般都是在放秋假的时候安排给一些十三四、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干；还有就是在收隔庄稼的时候，到了中午或旁晚，还剩下一些收割了还没来得及运回去的庄稼。其他人天黑收工回家了，也需要留下些青年人看守；看场就是生产队把收割的庄稼，用大车运回到在村附近的生产队的打谷场上存放，等待进一步或脱粒，或等待分配。
白天场院里有人干活，可到了中午或晚上就需要同时留下好几个人守在那里防偷盗。尤其是每年的秋季，这种看场园的活时间很长，一般需要几十天时间，每天夜里都要按时抱着自己的被褥去场院里接班。这种活一直要到场里的粮食和柴禾都分配完了，场院里没有东西了才能结束。
这种活娶了媳妇有了家的人都不愿干，所以这类活大多会安排未婚的年轻人。
好在西北关因为富农成分家庭的户多，所以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青年，除去偷偷跑到外地盲流的一些青年人，村里还剩下有好几个大龄未婚青年就安排他们去干。
但那时候讲阶级斗争，只让富农成分的年轻人去看场生产队又不放心。实在找不到人陪着干了，或者就直接安排放了假的贫下中农子弟中，初中以上的学生和富农成分的青年一块去干。
其实当年按照国家政策，富裕中农本应属于团结的对象，但在实际政策执行中，宁左勿右的工作作风对这个政策有了极大的扭曲！
用曹二堂经常挂在嘴上说的那句口头语说：富裕中农有个两重性，既有可团结性但还有反动性，属于典型的墙头草哪边风硬就朝哪边倒。
后来到了七十年代，因为曹二堂的坚持，把高青华家和其他几家中农的成分从原来的中农升级成了富裕中农，打破了高青华当文艺兵的梦想之后，每当听到曹二堂说这话的时候，高青华一面暗自恭维曹二堂的祖宗八辈，一面故意按照村里辈分，用开玩笑的方式在语音中故意加了个他字，对曹二堂说：“二堂（他）大爷，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更不符合事实了！不信的话你再仔细看看，那墙头草可都是顺风倒，怎么可能成了哪边风硬往那边倒呢？
再说了实际上也恰恰和你说的正相反：土改之前，咱们村五十多户人家就你们这几位成分好的，当年怎么谁也不争抢着去当八路打日本？反倒把当兵这种好事，让给我三叔这个带有反动性的、富裕中农去当八路打日本呀？好不容易咱村有个成份好的高北俊，去当了八路，还没过百日就当了逃兵了。现在到了和平年代，你们成分好的子弟都争着、抢着要去当兵了；我家的成分又被你坚持给高升，从中农变成富裕中农有反动性，当兵又不让我们去了，这到哪里去说理呀？
再说了，我就是想当个文艺兵又不占用咱村的当兵名额，你说又碍不着你们的事，部队来外调的时候，你说你这八百年前都老掉牙的贫协主任职务，现在又不属于村干部编制了，你说你多的什么嘴？本来人家村文书都在外调材料上，给我写成中农成份了，你非要让文书给我的外调材料上多加个“上“字，就这么一个上中农的”上“字，彻底毁掉了我当文艺兵的梦想！
你说我家成分现在真是上中农到也不假，可那还不是在这几年新搞的阶级复议的时候，你硬坚持给我家添上去的？我家从土改开始，可一直都是中农这也不假吧？“
每逢话说到了这时候，曹二堂也只好理屈词穷无话可说闭口无语了。经过高青华这么几次玩笑式的连讽带刺的对话，曹二堂也就长了记性，此后当着高青华的面，再也不敢说富裕中农是墙头草之类的口头禅了。
成年男人都需要轮流外出当河工去挖河，这是河北省十多年的一种惯例。
自从一九六三年河北省发洪水以后，每年春秋两个季节，都是要出动数十万治河大军挖河不止。然而连续十多年的挖河，春秋两季出河工也一直都是当时河北青年人，尤其是那些刚毕业、身单力薄的青年人最担忧、最害怕的事情！
因为每天都要用小推车，从工地下面把八、九立方米的土方推到高高的河堤上去，上工和收工的工作时间更是两头不见太阳。逢到春季天长的时候，每天工作时间常常达到十几个小时。每年修大河工程的粮食和费用大都以公社以上统一筹措，人工由各生产队男性的整劳力轮流出夫。
其实这些大河的整治，到了多年之后还是大都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是当年除了这些属于省里的挖河工程，县和各公社每年也都有属于自己的挖河、挖沟工程。
在当年学大寨修梯田口号的号召下，整个冀中大平原上把整块的大面积土地，都利用冬闲季节挖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方块形形地块。以至于多年后有个大学有次历史系考试时，有个原籍河北的学生，竟然把春秋战国时期的井田制的时间，错误的写成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闹了一场大笑话。
公社以下冬季挖的小河沟，大多没起到作用。
当农村有了机械化后，这些小河沟大都重新用推土机填平了。也有少部分小的河沟尤其是路边沟河，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当南水北调的国家大工程引黄河水到京、津、冀的时候，这些还没有被填平的小河沟终于得到利用，很多小河沟里常常积满了水。
农民在天旱无雨的时候，除了使用深水井的水浇地，也有不少地方直接用上了小河沟里的黄河水浇地了。
收拾完杀羊的活后高青华看三叔要走，忙说：“三叔，这羊头头和羊蹄我不会收拾也不敢吃，你还是都拿走吧。三叔高禄祥也没推让就把羊头和羊蹄拿走了。
母亲领着青双买了新衣服回到里，青华看到钉在土墙上的羊皮又找不到那只小公羊，便知道那只小公羊是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被杀了。因为在此之前母亲已经提前好几天和他说过，但是他依然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一场。
晚饭后过了一会儿，高禄祥又把一块猪肉送到青华家中；母亲知道青华三叔家日子艰难本来不想收，可一看禄祥态度诚恳就收下了；同时作为回礼也给禄祥割了一块羊肉让禄祥带走。禄祥放下羊肉说过会再来拿，说是还要去给大嫂家送块猪肉。母亲又割下一块羊肉，让青华和三叔一起去送到大娘家去。
次日一大早，一阵阵鸡叫声就把高青华吵醒了。穿上衣服一看，原来是大娘家让三叔帮着杀了好几只大公鸡。
青华知道当年下蛋的母鸡是农民的零花钱的来源，没人舍得杀下蛋母鸡。
大娘一见青华忙让青华的大堂姐青英，递给青华一只杀好的大公鸡算是回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