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多事之秋
1969年3月。
初一.二班的课堂上同学们听着王桂树老师,在课堂上义正辞严的讲解珍宝岛战役过程经历,同学们个个不仅都热血沸腾,甚至教室后面的几个大个子男学生,向老师报告站起来问老师,他们能不能报名参军?他们说想去前线参战!
王老师高兴的鼓励说:”大家勇气可嘉!可是你们才十五六岁年龄太小了!你们现在的任务除了学习,就是下一步可能还要轮流参加学校里挖地道和挖防空洞的工作!你们几个身高体壮,恰好可以发挥带头作用!”
高青华和几个男同学从挖了几十米的地道里钻出来轮班休息时,恰好看到朱灵芝正和几个女同学用铁锨正往一辆带有木车厢的两轮木地排车上装土;一个负责拉车运士的大个子男同学,正站在地排车旁正和几个女同学小声说着什么?
高青华不禁笑道:“刘和平,你小子又和女同学们吹什么牛呢?”
刘和平严肃的看了看高青华,却转对朱灵芝等几个女同学说:“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们爱信不信!高青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还这么神神秘密的,你们说的什么呀?”
刘和平神秘的一笑,又故意转头对女同学们说:“这事只限于你们几个人知道,不准继续外传了!至于高青华嘛,要是你真想知道这个秘密的话也行,那你就跟着我推车一会儿告诉你!车装满了,我先拉走了。”
高青华知道刘和平的老爸是武装部主要领导之一,估计他的话应该十有八九是真的!
刘和平拉着车,高青华和几女同学从后面用力推着车,大家一同快步朝倒土的地方走去。倒士的地方不太远,就在学校大门外向西百米再向南,经过学校大操场,继续向南一段不远就是原来的南城壕。
南城壕和北城壕地势完全不同!城里城外地势高度悬殊很大,从城里平面到城壕底部大约有三四十米深,南城壕很宽大足有十多个足球场大。因为雨季水很深,所以到了没水的时候这里又自然形成了老百姓交易的大集;冬季又是自然天成的滑冰场;到了每年春节前这里又变成了鞭炮交易场所。
一路上高青华等不及的便向朱灵芝问道:“刚才刘和平那小子究竟和你们说的什么事还那么神秘呀?”
朱灵芝低声说:“刘和平说他老爸说目前上级指示除了要进入全国战备,马上还要对一些重要部门向四川等地的山沟里大疏散。另外咱们县马上也要成立一个由退伍军人基干民兵组成的战备团,各公社都要成立一个战备营,还说城区要组成一个持枪战备机动连,都统一由武装部领导。
当高青华一行把土倒进南城壕后往回走的时候,却见有两辆带有翻斗的大卡车正从与学校西邻的县武装部大门里先后开出来,车上同样装满了黄土!
高青华不禁问道:“刘和平,莫非你老爸他们武装部也在挖地道?”
刘和平不由笑道:“武装部就是战时管全县打仗的地方,他们只挖地道哪行!感兴趣的话你们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这些天都忙着,大门口又没有岗哨。”
说着刘和平自己拉着地排车先回学校了。高青华和几个女同学极感兴趣的悄悄走进了武装部大院里面!一见大院里的情景大家不由惊呆了!只见原来宽大的院子里如今早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度估计有三十多米,幸亏城里地势高,再加上现在不是雨季。否则挖这么深恐怕地下早就出水了!
看到这里高青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要建一座钢筋水泥浇注的地下掩体,估计是作为战时指挥全县民兵武装斗争的指挥中心呀!高青华看着深坑下面的几个朝向不同方向的洞口,估计除了掩体外,肯定这里还会有通往各个方向的地道!
高青华和几个女同学从武装部大院里出来,回到学校的地道口位置时,见大家正聚集在地道口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走近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突然停电了,一时间地道里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了!正在里面原来挖土和负责往外面运土的男同学都出来了。
原来大家正在等待去拿煤油灯临时代替点灯。直到几个家住在学校附近的同学从家里找来了几个煤油灯,挖土和运土的人才重新钻进地道里面去。
由于确定的每个班的工作时间是按掘进长度轮换,所以每个小组分开挖。挖土小组也是按照掘进进度换班休息的。刘和平和几个拉土的女生以及高青华这一组挖土的人休息时,刘和平说口渴了就回武装部家属院的家里喝水去了。
剩下的同学便都聚集到北墙根倚着墙根晒太阳去了。本来公历三月河北的天气已经暖和了。特别是这时候年轻人早就脱去了棉衣。但是由于挖地道都是力气活,所以大多人都是在单衣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秋衣。干着活不觉冷,可是等到身上的汗水干了就觉得很冷了。大家倚着北墙根晒了会太阳觉得身上被晒的暖洋洋的挺舒服,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恰在这时,忽听正在挖土的一个同学忽然从地道里面匆匆跑出来大声喊到:“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我们发大财了!我们挖到金银财宝了!”
一听这话外面的同学就想冲进去看看!却被里面出来另一个同学拦住大声喊道:“谁也别进去,这些从地下出土的金银财宝可属于国家所有!就连学校集体顶多也就得到些奖励。我们几个人看守着洞口,哪位同学马上去告诉王老师?”
外面倚着墙跟晒太阳的有个男同学,说:“我去向王老师报告。”说着撒腿朝王桂树老师的办公室跑去!
望着守着地道口的几个同学此刻脸上滑稽的样子,高青华不禁被逗笑了。
高青华边笑边说:“你们几位怎么了?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一个个都变成三花脸了?”
本来大家还没注意他们的脸,经高青华提醒大家这才注意到,此刻他们几个的脸上都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尤其是每个人的鼻孔中更是变的黑乎乎的!
高青华略一思索,不由笑道:“我明白了,你们这肯定是在地道里,被煤油灯的黑烟给熏黑的,出了汗再用手一擦汗可不就满脸都变三花脸了嘛!”
王老师和两个学校领导是一起来的。
当年人们的思想都是很单纯的,尤其是当涉及到与国家财产和集体财产相关的事情时大家都是保持冷静,并尽可能保持有几个证明人同事在场的情况。
这次王桂树老师听了那位同学说他们班在地道里发现了金银财宝,也是首先带着那个去报告消息的同学一起,快步先去了校领导的办公室,恰好两个领导都在便一起跟着都来到了地道口。
王老师跟在领导后面一起钻进了地道里面,过了几分钟,才见那几个同学抬着一个被打破,裂开一道长缝的大坛子慢慢走出来。大坛子的口是密封的,从缝隙中可看到里面装满了金色的金条和银色的银元等财宝!几个人同学把财宝坛子送到了学校办公室里后,很快就回来继续去挖地道了。至于究竟挖出了多少财宝?数量只有学校几个领导以及学校财务会计和王桂树老师知道并当时就作证签字写好了证明。准备随时上交人民银行国库!
学生们仅知道不久后学校就把这些金银财宝交给了人民银行,因而学校也得到了奖励,这笔奖金为学校里增添了一套洋鼓洋号。只是当年国家规定这些金银珠宝东西只能由中国人民银行处置,就连散落在老百姓手中的少量金银也必须经过人民银行才可以交易,而每一块银元当时也仅价值一元人民币而已!
对此高青华之所以很清楚,是因为他自己也曾经受母亲委托,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亲手把母亲保存的几块银元卖到了中国人民银行里。
回到家里高青华觉得自己家挖地道没法挖,就和母亲商量最后决定在院里空旷的地方挖个防空洞以备万一。高青华试着用铁锨挖,可是挖了好一会却怎么也挖不动院里的土。母亲说可能是因为这院子里中间位置是老宅整天有人走动土太硬了!
高青华便决定星期天去二舅家去借个洋镐,先用洋镐弄开上面的土或许下面也就能挖动了!
周日高青华赶到西三里二舅家的时候,却见二舅家正来了几位客人,其中一位是个身着绿军装的中年军人。经介绍高青华才知道原来这位中年军人,就是早就听表哥和表妹们多次说过的,他们那位在北京某保密国家机关工作的二姨家的姨夫!
由于表哥是在公社所办的乡工厂的采购员。而表哥之所以能够进乡工厂当上采购员,都是因为有这么一位姨夫在北京工作,可以帮助表哥采购一些紧缺物资。高青华曾经听表哥多次说过,他这位姨夫是早年间在著名的哈工大毕业的高材生,目前是国家某保密机关的一位科长。不过他到是没想到这个保密机关还是穿军装的军人。
本来高青华借了洋镐就想走的,可二舅一家和表哥的姨夫一家都极力挽留高青华,让他吃了饭再走。再加上听到二舅和客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说到有关当前边疆局势的话题。因此高青华索性也就坐下老老实实当起了听客。
听了一会高青华才明白,由于表哥姨夫一家也是属于夫妻长期分居,女人带着几个年龄很小的孩子留在老家农村生活。本来他们是等待机会,准备全家可以随军进北京团聚。可是由于边疆战役打响后,这些保密机构,要远迁四川三线的山沟里去!据说这次如果自己同意,倒是有机会可以调动到三线工作,同时也可以让家属随军到山沟里去生活。可是家人都是在平原地区长大的,所以却宁肯在老家继续留在农村也都不愿去四川山沟里生活。
不过以这位姨夫的职务级别,目前还可以继续留在北京工作。只是需要有较长一段时间需要他带队,一起去四川三线新建单位一段时间。至于这段时间要多久谁也不知道!
因此这段时间就免不了要麻烦二舅家的几个表哥、表妹们经常去这位姨夫家去照顾一下他的家人。毕竟这位姨夫老家是在在远离县城的农村。
一起吃过午饭后,这位姨夫便说上面定的行程仓促,不能久留!一家大人和几个小孩便匆匆挤上一辆自行车离开了。临走这位姨夫客气的分别和包括高青华在内的每个人都挨个握了握手,同时说了了句:“拜托了!”
转眼间,时间很快就到九月上旬,还有大半个月马上就到国庆节了。这时候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组织活动的学校文艺宣传队,又接到了一个参加庆祝国庆三十周年晚会演出的新任务!
由于时间仓促,白天除了上课还有轮流挖地道的活没有完成。所以参加演出的同学就去参加排练,也就不用再去挖地道了。尽管如此仅仅周日和周六一下午时间肯定不够。所以天天晚上自然还要参加排练到挺晚!
九月上旬正是各种植物生长茂盛的季节。此时北城门外东西公路以北的城壕中,除了城里大队种植的大片玉米和高梁之外,还有不少地方自然生长出了茂密的芦苇丛。好在今年雨水不大,所以这些小片小片的芦苇丛中也积水不多。
由于高青华家房子太小,他自己睡觉的里间那个小土炕再一烧火做饭,就热的没法在上面睡觉了。所以他早就搬到同村的同班同学冉波家和冉波作伴去了。
这天是学校宣传队最近晚上头次活动,所以冉波晚上没事,晚饭后自然也就陪着高青华一起来到了学校旁观排练。第一天晚上排练,不觉间就到了晚上快十点了。县广播站的大喇叭只到九点播放完《国际歌》音乐早就停止了。此时的大街上只有少数人还在街头乘凉。
高青华和冉波还有朱灵芝以及在城内北大街一带住的几个同学,一同走到大十字路口北面的那个小十字路口时,朱灵芝就被几个女同学拉着一起朝西自己家的方向拐弯了。
高青华和冉波在昏黄的路灯下,加快脚步朝北城门走去。
他俩快步走到北门外那条东西公路越过公路,踏上两侧长满庄稼的路朝正北方向走去。由于朝西北关走的那条小路长满了庄稼,所以晚上天太晚了,他俩准备绕道北关村再从北关回西北关。
可是正在此时,高青华突然惊讶的发现从前面的庄稼地里突然连续发射出几发不同颜色的信号弹!随后又在附近几个不同地方也连续出现了多发信号弹不断升空!
一见如此,冉波低声喊道:“快跑!”
高青华和冉波顿时紧张的停住了脚步!俩人二话不说,马上扭头就朝城里快步跑去。当俩人气喘吁吁的跑回学校门口时,学校的大门早就关上了。他俩急忙敲开大门和看门老头说明情况。好在冉波是班长,随身带着教室的一把钥匙,他俩只好打开教室的门,把几张课桌并在一起,俩人爬上课桌迷迷糊糊睡了一个晚上。
次日一上课,他俩就急忙向班主任王桂树老师报告了昨晚俩人在北门外看到的情况!
王老师带着俩人又急忙向学校领导做了汇报。校领导嘱咐这个情况只限于他们班已经知道此事的同学知道,并要求王老师一定告诉同学们不要继续传播这个消息!学校领导自然会向有关部门汇报。
当朱灵芝听说了此事时,瞬间吓的脸色都变了!
她急忙嘱咐高青华,说:“好吓人呀!这肯定是 搞破坏!青华,今后你可别再这么晚自己回家了!今后再排练完了,要不,要不你就干脆到我家去住好了。反正现在就二哥自己一个人住在东厢房。再说,反正你就是回家也是住在冉波家。”
高青华安慰朱灵芝说:“放心好了,没事。”随之他又低声说:“我昨晚上一夜没有回家,我怕娘担心,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跑到公安局刑警队去找我三叔,想让他给村里的电话打电话和我娘说声让她别担心我。结果我三叔还没上班。结果值班的叔叔悄悄告诉我不用害怕,他说那些信号弹其实不是真正的特务放的,应该是武装部为了提高老百姓的备战意识,特别搞得备战演习。”
“原来是这样呀,”朱灵芝这才笑道:“这就让人放心了。不过毕竟北门外如今到处都是庄稼地,大晚上的怎么也挺吓人的!我看你为了安全,最好还是每晚上排练完了还是就近住到我家去吧。要是怕你娘担心,大不了你早晨早起会再回家,吃了饭再来上学就是了正白天一会就到家了。”
高青华不禁犹豫道:“好是好,可是……可是,我是担心你的家人……”
“嗨!我家的人你又不是不熟悉。没问题!”
“我是担心我到你家去住,会不会对你今后有没有不好的影响呀?”
朱灵芝笑道:“反正我爸和你爸是老同学。谁爱说什么让他们说去,我不在乎!就这么说定了,从今晚上开始排练完了你就和我一起回我家。家里什么都有你什么也不用带。我估计经昨晚上那一吓,恐怕我们的冉波班长肯定他也不敢再在晚上陪你来学校排练了!”
见高青华点头同意了,朱灵芝才满意的笑了。
随后高青华有些不解的问道:“灵芝,刚才你说现在只有二哥自己住在东厢房,莫非大哥现在是要准备结婚了就自己一人搬到西厢住去了?”
朱灵芝摇了摇头,说:“他连对象都没有结什么婚?像我家这么高的阶级成分,哪个姑娘还敢嫁到我家去?再说了就大哥那眼高手低的劲头,一般姑娘他也看不上呀!”
高青华不解的问道:“那他现在去哪里了?”
朱灵芝说:“他们响应领袖号召,到广阔天地去锻炼去了拜;还有大姐也和他一起也去了。”
“啊?”高青华不解的问道:“你们一家人不就是才从天津下放到这里不是就已经是下乡了吗?那他们还能再次去哪里下乡呀?”
朱灵芝听了高青华的询问,不禁说:“我们家这不是属于被遣返回原籍嘛,而大哥属于社会上的往届高中毕业生,大姐属于在学校积累的往届高中毕业生。所以他们都属于应该下乡的知青。咱们县因为距离周围几个大城市太近,所以也没有成批下放来的知青,大都是长辈在周围城市工作的,有些先是随集体下放到边远地区受不了那里的生活,又托关系回老家来的,听说好几个本来觉得的内蒙整天吃牛羊肉,觉得不错就报名去了。可是真到了那里却又吃不了那里牛羊肉的吃法。只好托关系又转到老家来。”
高青华不解的说:“整天吃肉怎么还受不了呀?那生活多好呀!”
朱灵芝不由笑道:“你以为天天吃肉还能和我们平时偶尔吃肉那样精心制作了吃呀?要是吃肉当顿饭吃了可就受不了了。听说内蒙那里平时锅里煮肉的时候就是抓上把盐,有时候连香材料都不放煮熟了就那样吃。天天那样吃人家当地人可以,可是外地人却受不了。再说了人家当地人,每天吃了肉都要天天靠喝浓茶帮助消化,可是这些下乡知青大多都喝不了浓茶,根本就消化不了。”
高青华一听不由顿时感到胃里一阵不舒服,说:“这么说来恐怕让我这么吃我也受不了。”
高青华想了想,说:“不是说初中、高中毕业生都属于下乡的范畴吗?怎么二哥二姐他俩不用下乡吗?”
朱灵芝笑道:“城市里正赶上毕业的高中和初中生大多数肯定都要下乡。听说有些最小的初中毕业生才十五六岁就集体下乡去了远方!说来我家的几个孩子们倒是能沾点全家遣返的光,下乡到不用去远方了。听说咱们县下乡知青大多数都是回老家下乡的散户,所以县里为了方便统一管理,就把他们集中起来统一分到了几个知青点。”
高青华不由叹了口气说:“也真是难为他们这些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了。小小年纪就要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去陌生的异乡了!尤其是更可惜和大哥那种已经考上大学的人,就为了再复习一年,重新再考个理想的大学。从而就遇到全家遣返,这次又二次下乡实在太可惜了!”
朱灵芝却笑道:“你没必要替大哥婉惜。大哥大姐他俩自己反而对能随着集体户下乡感到高兴。说是终于可以脱离我们家这个遣返资本家家庭了!大哥甚至说他想改名字不想继续跟着我外公姓宋挂名当所谓的资本家的大少爷了,他想改回姓朱。”
高青华听到这里不由说道:“你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我好像听说你二叔家的成分是中农呀。按说资本家应该也仅仅是你爸和你妈呀。你们兄弟姐妹的家庭出身能不能随着你二叔他们呢!”
朱灵芝不由摇了摇头,说:“大哥说想改名字姓朱的意思也是这样考虑。可是他曾经托人到大队和公社里去问过,人家说不行!最起码现在不行!”
高青华笑道:“听这意思就是说现在不行。或许将来有一天兴许能行了?”朱灵芝思索道:“人家是这么说的。因为如今我爸毕竟还属于遣返回来的资本家,属于黑五类份子!或许有一天我爸要是能够摘帽或平反了也许……”
在中国民间有句俗话说是:自从949年十月一日新中国成立开始,每遇公历逢九之年,必有战争或有大军调动之大事发生。
果真这一年除了北部边疆有战事之外,还有件大事,那就是按照领袖的指示,大批城市里的初中高中毕业生开始了上山下乡运动.这项规模及其庞大的运动,是从上一年年底就开始了。可是由于涉及到的是千家万户刚成年甚至是还没成年的孩子,所以需要一个动员的过程。到了一九六九年这才形成了大规模的上山下乡规模!虽然这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不属于军事行动,但是涉及到的人员之多却远超过了任何一场规模战争动用的军队人数!
高青华就这样参加学校排练演出的这些天晚上,担心遇到危险就住到朱灵芝家东厢房和朱灵芝二哥作伴了。
恰好趁着这些天晚上,朱灵芝的父亲也时常到东厢房过来坐坐,三人在一起常说说有关铸造的常识。朱灵芝的父亲虽然说在企业已经多年不干具体工作了,可是并他也和高青华的父亲一样,都是从十六七岁就随着交河铸造工匠师傅外出当学徒多年。干铸造业业务的基本技术那是永远也忘不了的!到了今天他重新回复这种民间生活最艰难的日子里,他自然而然的,就想把自己最赖于生存的铸造技术手艺传给后辈。尤其是他听朱灵芝说起过:高青华也正在和北关村的一个退休老木型工学习木型的基本手艺。作为熟悉机械工业管理的曾经的总经理,他自然非常清楚这些工艺的连贯性一一铸造工艺和木型工艺的密切联系。因此他一见高青华过来,他也就每天到东厢房,有意无意的与高青华,还有自己的二儿子一起以聊天的方式,有意无意的传授着有关铸造工艺技术,以及铸造工艺和木型工艺的紧密关系,以及木型所用机械制图图纸和工程师设计与木型制造的区别及联系!
这些本来极其复杂的技术内容,经过这位曾经的机械工业大咖的简洁明了的述说,让高青华顿时产生了一种与君一常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他不禁顿时对这位长者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敬意!高青华毕竟曾经跟随父亲在机械企业的集体宿舍里住了好几年,耳濡目染他早就对机械工业有不少了解,因此尽管他是和朱灵芝的二哥一同听老人聊天,可是他对这位长者聊天内容的理解,却要比二哥的理解自然就深刻的多了!自然还有另一层原因,由于二哥对于自己父亲的话有时是出于不得不听,而他本心却又不愿听父亲啰嗦。
国庆节后在今年这个多事之秋的秋假里,学校也没有其他安排。所以高青华除了到队里干些看场看庄稼之类的农活替家里挣些工分之外,其余时间他有空就往刘红光师傅家跑,去跟师傅刘洪光以及师哥去学习木工的基本技术以及机械制图的基本技术!
这段时间师哥特意留神在家具厂的木材中为高青华寻找的那些做小提琴的各种木质材料也都找齐了。本来高青华急不可待的想马上就开始让师傅指点他亲自动手制作那把属于自己的小提琴。
可是刘师傅却笑道:“现在动手还不是时候,一是你的木工手艺还不成熟,做出来的工艺太差;再者这些木材虽然经过了慢火烘烤,可是毕竟木材还不死性,难免遇潮湿气候还会变形!为了让你这把这把小提琴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真正成为一把好琴,所以你现在还不能动手制作!我看你还是再等三年后等你高中毕业以后,开始正式开始学习木型工手艺的时候在动手不迟!”
听了刘师傅的一番话,高青华只好听从师傅的话,耐住性子认真学习研究木工基本技术:整个秋假里反正他的活就是看庄稼和看场园,闲来没事的时候除了拿了本刘师傅给他看的机械制图,就是每天琢磨木工的卯榫结构等基本技能。由于学校没有组织文艺活动,所以他也仅仅是在闲得无聊时,才拿出那把京胡拉几段过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