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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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刑警教练（3）
高禄祥看着手中这支驳壳枪的枪膛里几乎完好无损的膛线和外形磨损严重程度，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所以别看这枝枪外形似乎有些磨损，那是因为这枝枪原来的主人，平时不爱使用枪套或者不方便使用枪套，总爱把枪插在腰带上磨损的，因此把这支新枪枪身上的法兰和烤漆甚至金属上的表层都磨损的很严重了。其实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看这枝枪的枪膛的膛线还非常好，应该属于基本还没有受到磨损的样子，所以这支枪基本上还应该属于一枝大半新的好枪。这支枪的原主人这种打枪的用法，就是再继续用几十年，恐怕也没有我们过去在战场上，正式作战一个月时间打枪多，对枪膛磨损严重的程度。“
说着高禄祥再次爱不释手的看了看枪膛，就想把枪归还给王大柱。
王大柱笑道：“老班长既然如此看好这枝枪，何不用它来过过枪瘾呢？“
队长李辉也笑道：“我看也是，正好也让大家领教一下好枪的威力！拿子弹来。“
高禄祥不禁笑道：“队长，我一下子打这么多枪，不太浪费子弹吗？“
李辉笑道：“老班长，你不是浪费子弹，你这应该属于现场教学。再说了好钢用在刀刃上那才是正理！至于解决子弹短缺的事情，那不属于我们考虑的问题，那要由军代表和局长考虑。“
局长朱锋笑道：“李队长说的对，禄祥同志今天你不用考虑节省子弹。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好，只要能打出你的最高射击水平就都有了了。”
军代表李志坚又补充说：“既然局党委决定让你当教练，不让你多打枪，怎么让你教大家？只让大家拿着空枪练瞄准怎么行？你打完这枝驳壳枪，再帮我也验验我这枝五、四式佩枪。至于缺子弹的问题，等过了春节由我去想办法解决。”
说着李志坚从腰间枪套里取出自己那枝九成新的五、四式手枪，随之把子弹上膛递给高禄祥。
高禄祥明白，军代表的佩枪那可是属于部队配备的最新武器！那和公安局的佩枪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包括局长的佩枪，那也都是用的部队淘汰的旧装备。
高禄祥双手紧握两枝好枪，不由心花怒放的笑道：“那我今天可要用这两枝好枪过足枪瘾了！“
这一次高禄祥射击，没有像上次那样左右开弓快速射击。
高禄祥这次虽然也是两手都有枪，却是先用右手的驳壳枪先射击；直到打完驳壳枪里的子弹，他才放下驳壳枪；又用右手握住五、四手枪射击。
李辉特别注意到，高禄祥这次射击和上次双手射击最大的区别是：这次射击的速度放慢了不少，而且这次射击几乎每枪都经过瞄准，而上次那二十枪几乎没大瞄准，或者说打麻雀那两枪几乎就是抬手就打的！
高禄祥射击完毕，报靶员报出的成绩是驳壳枪射击十枪九十八环；五、四式手枪射击十枪成绩是九十六环的优异成绩。全场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随后所有到场的领导们也都用各自的佩枪进行了射击。各位领导都是老军人出身，又都是使用的各自的佩枪，自然射击成绩也都不错。
这一上午的射击，只有高禄祥分别用四枝枪打了四十发子弹，其他人每人只打了十发子弹。射击成绩最好的自然是高禄祥；射击成绩最差的自然是那两个脱靶的队员，以往他两人也都是成绩最差者。但是以往射击后，他们俩总是垂头丧气的样子；而这次他俩却一反常态。
别人一问原因，俩人异口同声说:“以往射击成绩太差，还只以为是由于我们的使用的驳壳枪枪太破旧，没有努力的目标，所以我们俩也就失去了练习射击的信心。现在不同了，老班长的射击水平让他们看到了努力的目标，同时让我们也找到了学习的师傅。一路上看到两人的变化和大家信心十足的精神风貌，最高兴的自然是李辉和王永胜两个队长了。
李辉特别安排报靶员，把高禄祥射击四个靶子的靶纸都小心揭下来，并标明了每个靶纸的射击用枪，以及打枪人射击时的状态等明细说明，以备事后研究使用。
回到局里己快中午了。
在返程中高禄祥本来想中午回家吃饭的，可一想到自己无法掌握时间，不禁又想起了好后悔当初不该卖掉手表的闹心事。
正在想这事，坐在身边的局长朱锋忽然问道：“禄祥同志，听说你今晨七点就来上班了，难道公社通知中，没和你说明白上班时间吗？“
高禄祥如实回答说：“说是说了，可是我下放这些年，觉得在农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用不到具体时间，所以就在最困难的一九六零年，把才戴了两年的那块上海牌新手表低价卖了，换了一袋萝卜吃了。所以现在我家里没有表，只能看靠听公鸡打鸣掌握早晨的起床时间……“
军代表一闻此言，不禁心中一阵难受，说：“真想不到让你们这些下放的老同志，回到家乡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老朱我看局里对禄祥同志能支援的物品，还要尽可能多支援一些。“
朱锋说：“是啊，军代表说的对，要是我们早知道禄祥同志的情况，或许早就该把禄祥同志这么宝贵的技能从分利用起来了！可惜我们没有充分分析掌握我们县现有老同志的个人档案呀！我看今后我们公安局，应该从禄祥同志的事情接受教训，让组织科人事科对全县从外地回到家乡的各种人员的档案资料，对回到家乡的老同志的特长进行研究开发和利用了！禄祥同志这件事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上班了掌握时间很重要，没有表可不行。我记得后勤科应该还有块马蹄表，先把马蹄表拿回去用着。我这就给后勤科打电话。“
朱锋电话中得知后勤科不仅有块马蹄表，而且还有辆旧自行车，朱锋嘱付后勤科下午马上派人出去修好，下班之前务必送到刑警队让高禄祥教练签收。
同时朱锋还让后勤科先借一个月的饭、菜票一同让高禄祥签收，其他手续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办理。
对于后勤方面的杂事，军代表并不了解，听了朱局长的安排，不禁问道：“怎么？禄祥同志来上班后，饭菜票还不能解决吗？“
朱锋不禁笑道：“我的军代表同志，你以为这是在咱们部队呀，人到了哪里工作，就能在哪里吃饭呀。吃饭问题在地方可复杂着呢！当初禄祥同志从太原机关下放回来，不仅失去了工作，而且更关健是他全家还失去了城市户口，成了农村户口。即使他现在借调来公安局工作，吃饭还要他自己解决。
去年我有个亲戚是农村户口，找了个工厂合同工的工作。听说他就是先带着工作单位证明，把家里的粮食送到粮食局直属仓库验好入库，再带着粮库回执，就可以按城市居民供应比例买饭票了。
不过我听说好象同样卖粮，不同性质的临时工待遇还不一样。有的可以按照所卖粮食的数量，按照当地供应粮食的粗粮细粮比例，在单位买饭票吃饭；但有些却只能卖粗粮吃粗粮，卖细粮吃细粮。至于什么原则还要等过了正月十五再说。
不过刚才后勤科还说了，像禄祥同志这种情况，除了每月三十斤粮食属于自己提供，另外还可以有一部分按工作性质不同的粮食补助！他们说教练属于重体力劳动，要按教练职务补助可能每月还能补助十几斤粮食呢！说起来，咱们国家对于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分类分的也太细化了！什么时候国家日子好过了，或许有一天，老百姓不再整天为自己的吃饭问题发愁了就好了！”
这些实际问题在军代表和局长都帮助解决了之后,高禄祥才兴奋地回到了刑警队办公室里。
他一进门才发现在俩队长的原来对着两张写字台的办公室里，竟然又打横加上了一张就写字台和一把木质旧椅子。一见高禄祥进门，李辉和王永胜忙笑着异口同声的打招呼。
王永胜笑道：“老班长你看给你配的这张写字台怎么样？就是旧了一些。”
高禄祥惊讶的说：“这是给我用的？那哪儿行呀！这里是你们俩队长的办公室，把我的桌子放到隔壁办公室里就行了。我在这里你俩商量点工作多不方便呀？”
李辉笑道：“老班长，你这话说的可就太见外了！现在你可是军代表和局长都看中的教练。再说了我和永胜俩人商量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尤其是射击训练和格斗训练哪一样也离不开和你商量，至于说到破案方面，我们俩还巴不得你能多给我俩出点好主意呢!都是自己人你就别客气了。快坐下歇会吧。”
高禄祥也不好继续谦让了，只好坐下看了看写字台的外形，又拉开几个抽屉，看着虽然显得有些旧的木材表面从磨损的清漆中透出的好木材清晰的木纹纹路，以及刚刚更换上的几把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黄铜新锁感到非常满意。
恍惚之间，高禄祥似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九年之前，自己在太原政府机关里上班的某种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