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春节期间(21)
王永胜忙介绍说:”这位李队长的对象就是县医院的外科副主任医师,说名字你不一定能记住,但是只要一说县医院外科的南方口音的女医生,在县医院几乎没人不知道!"
苏仲林不禁笑道:"知道知道,嫂夫人人家那可是正经医科大学毕业的、正儿八经的外科大夫!我这只不过是自己混饭吃的土郎中,我和嫂夫人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实在是让李队长见笑了!″
李辉笑道:”苏大夫你太谦虚了。说实话贱内从医靠的是从学校学的一技之长,就靠手中那把手术刀!其它医学,尤其是中医方面她实在是一窍不通。真要是交给她一个诊所,恐怕她还真挣不出饭钱来。哪象苏大夫是个中西医全材。”
王永胜笑道:”二位老兄都别谦虚了。两位大夫的医术都属于全县有名的名医,只是各有所长各有专攻!嫂夫人凭一把手术刀可以走遍天下大医院;苏兄凭中西医结合的医术,尤其是中医针灸也可以纵横天下!”
说到这里,王永胜忽然想起,一位他和苏仲林两人都熟悉的县医院内科医生说过的一件事。
王永胜忙问道:"我听说前段时间,咱交河县有一个从北京和天津的几个大医院都判了死刑让回家等死的病人,回家后又想回咱交河县医院住院,县医院没敢收留。后来到你的诊所就医,据说你己经为她延续了好几个月的生命了?"
苏仲林叹了口气说:″说起这件事实在属于朋友托朋友,让我无法推却的为难之事呀!既然病人己经被多所大医院的专家都判了死刑,那就说明这病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我现在也只能是靠中西医结合,一面给病人输液,一面用针灸为其疏通经络,同时还用中药从根本上为其延续生命罢了。
说实话既然己经病入膏肓了,实在是无药可治了。我也只不过是驳不过朋友托朋友的面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正因此,我这才忙的连春节也没过好,每天还要按时去病人家里去为其输液、为其扎针治疗。
这不病人家属又托朋友说情,想等过了正月十五,就把病人送到我家里去住下治疗。我推又推不出去,正在为此苦恼呢!唉!”
听到这里好半天没有说话的刘英,不禁插嘴说:"苏大夫,我非常佩服,象您这种自学成材的中西医全材医生。不过听到您刚才所说,接手的这个推不出去的危重病人,全是因为朋友托朋友,您因为抺不开面子,唯恐驳回了朋友的面子上不好看。由此可以看出您朋友很多,您在朋友圈里信誉很好。
可里这件事您想过没有,要是这个危重病人接受您治疗后突然去世,尤其是如您刚才所说,您把这个被几个大医院判了死刑的危重病人,接到您的诊所或者家里去,万一有一天她突然死了!我是说万一,那时恐怕你就惹上大麻烦了!"
苏仲林沮丧的说:”刘队长你说的情况恐怕不是万一,而是不久后一定会发生的。所以我正为此事感到左右为难呢。拒绝不收吧,实在是碍于好几个,在三年困难时期对我有恩的朋友面子上过不去;真的接到诊所或家里去,这个病人又确实活不久了!死在诊所和我家里不仅丧气,而且对诊所和我个人的声誉的影响也非常不好!"
刘英冷笑道:"苏大夫,你现在担心的只是小事,你想过没有?要是病人真的死在你的诊所或者家里,那可就是医疗事故!到那时候,恐怕你恐怕不仅可要与刑警队李队长和王队长打交道,甚至有可能会经法院处理了!”
苏仲林说:”我虽然也有这种担心,不过这事朋友托朋友找到我说情的几个朋友到是都打过保票,大家都知道这病的严重程度。都保证过只是对病人尽尽心,把死马当成活马医而己!”
王永胜想了想,扭头对李辉说:"李队长,我觉得此事只要病人家属通情达理,又有多层朋友关系作保,即使真的人死在诊所和医生家里,也不致于有官司方面的大麻烦吧?"
李辉想了想说:"按道理说,有天津和北京几个大医院此前开出的病情诊断书,又有咱交河县医院因病情严重属于不治之症,拒绝接收的证明,我想可以断定人死应该不算是医疗事故!又是多层朋友所托,只要病人家属不找事,按常理应该没事吧。不过苏大夫我还是劝你听刘队长的,直接拒收这个病人!否则人真的死在你家′,即便不用你承担责任,那也够晦气的呀!我觉得在大事大非面前,果断做出决断方面,恐怕我们四个老大哥,都要向刘英队长学习才是!苏大夫这件感到左右为难的事,若是搁在刘英队长身上根本就不算回事,恐怕她一句话就解决了!"
苏丽芳严肃的对苏仲林说:"仲林,刚才大家说的话,你可千万记住,就按刘英队长说的做,坚决一口回绝就是!不然真的人死在家里和诊所里,恐怕真的会后患无穷呀!"
高禄祥说:"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我想大家不能理解仲林二哥的地方,不在他的判断力和决断力,而完全在于他他的处境呀!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哥俩一起喝了少量酒,在一起互相说了不少心里话我才知道,其实仲林二哥这些年的诊所看病人不少,可是收入却很少呀!
大家知道,咱老家的农民实在太穷了,很多人看了病根本就付不起钱,没办法只好就欠帐记着,越记越多最后只好不了了之;很多病人靠朋友推荐,所以常常朋友自己,和家人来看病又不好意思收费,所以仲林二哥别看天天有病人,可是他也大多挣个吃喝,混个肚里圆而己。
所以这些年仲林二哥,人情面子挣的多;上上下下朋友也不少;他骑辆着破车子走到哪儿都有找他看病的,出门随身带着银针到处行医扎针;带着钢笔到处诊脉开药方;走到哪都能吃上饭喝上酒,可就是挣钱难呀!"
听了高禄祥这番话,众人这才开始设身处地的、体会到了苏仲林空有一身中西医术,却只能混个肚里圆的艰难处境。
王永胜感到这半天说的话题,说的有些压抑不舒服。
忙岔开话题说:"仲林兄,刚才咱说着说着说跑题了。其实大家还都等着听你说,你当年在新保安战场上,究竟是怎么找到你大哥苏东林烈士的遗体?又是怎么感动了华北军政委员会的领导,同意你把烈士灵柩装上大军南下的军列?特別是军列上的战士,又是怎么被你打动了,同意把灵柩装上车厢的?
我可记得那天帮你把你大哥的灵柩装车后,我和禄祥跟着华北军政委员会的领导一同走了一段路。军政委员会的领导一个劲夸你是个人材!领导的意思是说,虽然你的话感动了他。他说句话同意把烈士灵柩装上军列也容易!可问题是大军南下的部队的工作,那可不好作!
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本来那闷罐列车的车厢里面就不舒服,战士们就直接把麦秸草铺在车厢地上,当做睡觉的地方。你突然说让战士们把睡觉的地方给你到出来, 你要在车厢里安放一个灵柩。能说服战士们同意,让你把棺木抬上军列,那才是你的真本事呀!
军政委员会的领导说, 本来最初他也只是想把难题推给车厢里的战士们,其实目的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的!可是没成想,你却真的感动了车厢里的战士们,战士们竟然真的允许你,把烈士的灵柩抬上战士们睡觉的军列!说说吧,当时你是怎么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