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春节期间(24)
一九六O年在下放城镇干部职工家属时,闫耀祖选择了让家属就近到西北关落户。由于西北关是个小村,村里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些家里沒有男劳动力,主要是小脚妇女和儿童的下放家属。
对于象高青华家和高禄祥家这种祖籍是西北关的城市下放户,尽管村里也不愿意接受可是却没法推辞;可是对于外来户下放本村,村里则大多是本着能推不揽的原则!可是由于还有县里和公社的压力,村里顶着实在推不掉了也只好收留了准许两户外来户落户本村。
高禄祥一九五九年刚从太原下放回到西北关村,在他担任村支书期间的一九六O年,便为西北关村接收了出他自己之外的三户城市户口下放户:除了青华家属于下放回老家之外;还有两户都是在交河县城里工作的干部的家属,其中一户就是闫耀祖的老婆孩子七口人。
闫耀祖家除了最大和最小相差十几岁的两个儿子之外;在两个儿子中间其实还有四个女儿,安年龄排续分别叫:大女儿闫星、二女儿闫华、三女儿闫国、四女儿闫换。
另外还有一户下放到西北关村落户的下放家属,户主叫尹光亭,是教育局的一位分管后勤的总务主任。
尹家下放、落户到西北关村的人口,巧合的竟然也和闫耀祖家一样也是老婆孩子七口人;尹家同样也是两个男孩四个女孩;所不同的是,尹家前两个孩子是女孩;第三个是男孩;之后又连生了两个女孩之后;最后第六个又生了个男孩。
只是由于尹家在下放后不久,大女儿和二女儿就先后出嫁去了外地不被大家熟悉之外,还剩下两个儿子尹龙和尹虎,还有三女儿尹霞和尹萍四人再加上孩子的妈妈,尹家还有五口人的户口还继续留在西北关村。
当年的中国社会虽然贫穷,但是国家还没有意识到控制人口的重要性,所以老百姓也就更没有控制孩子生育的意识。即使有的人家人嫌孩子多不想再生了,可是老百姓也不懂控制生孩子的方法,没办法也只好由着性子连续生了。
再加上当年晚上老百姓家里又没有多少娱乐活动,特别是为了节省灯油,所以吃了饭全家人就脱衣服上炕钻被窝睡觉;自然夫妻之间睡在一个被窝里,大长的夜晚也就难免会多做一些,男女都喜欢做的男欢女爱的耕耘运动了。
因此当年无论城市、农村,在中国任何一个正常家庭里,有三四个、五六个、甚至七八个孩子,自然也都属于正常情况。
尤其是中国人素有多子、多福的观念,所以当年中国人的任何家庭,并没有把孩子多看做累赘和负担。虽然家家都贫穷没多少收入,可是却素有艰苦朴素的作风,每件衣服都坚持可以让多个孩子们,从大到小都轮流穿一遍,即便衣服破了旧了也要缝缝补补穿三年;没好饭吃,吃糠菜也不觉苦;上学也没关系,小学普及到了各村都有;初中每公社好几所;高中每县也有多所。
好在当年学校不收学费,只收极少书费和文具费;对于太穷的家庭学校干脆还减免书费和文具费。因此六、七十年全中国除了消灭了年青文盲,同时还普及了初中和高中教育。当然什么事情都有其两面性,除了各学校对于学生的作业和考试要求不认真,录取学生也多以家庭成份为主之外,在普及教育方面还是有其优越性的一面的。
高禄祥送走闫民父子回到屋里,见大家还在议论闫家的事情。
高禄祥若有所思的说:”我怎么感觉,今天闫耀祖有些怪怪的呀!我记得这么多年,自从他家下放、落户到西北关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六O年我当支书时,同意公社的安排接纳了他家落户后,他春节来过一次,今天他这是第二次来我家。其实这倒没什么,按说他年令比我大,按咱老家习俗乡亲中平辈人,只有年令大的去给年令小的拜年;只要家中有儿孙初一去各家走动拜年就合乎礼节了。有了他的儿子闫民各家走动,按说不论老闫春节在不在家,去不去各家都无关要紧。今年不知怎么的了?他今年到到了正月十三了,反倒想起来要领着两儿子各家走动拜起年来了。我感觉真的有些奇怪了!″
王永胜思忖道:”我觉得这老闫,大概是觉得自己现在不同以往了 ,我听农林局的人说他现在早就被打到了,又因为他家大地主的成份,已经被赶到崔桥公社所在地的、县级五七干校去劳动改造去了。他自己刚才也说,春节他在五七干校值班没能回家过春节。其实说白了那破烂五七干校有什么班可值?我估计是干校有人欺负他,故意刁难他不让他回家过年罢了!”
刘英听到这里一面端着碗吃饺子,一面说:"让王队长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们刚进门的时候,我正从里屋往外屋走的时候,恰巧正和老闫走了个迎面,门外阳光正照在他脸上我清晰的发现,他的眼眶子有些紫青颜色,好象他的眼睛是被人打了一拳还没好利索的样子!我判断他肯定是在干校被人打过!"
李辉说:"这年头当领导干部的,尤其是家庭出身成份不好的挨整那还不正常!别的不说,就咱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还有咱公安局的老局长和政委挨整的批斗会上,他们挨整的时候,永胜和刘英你俩可是都亲眼见过吧!″
王永胜和刘英点头说:“当然见了,造反派下了命令谁敢不参加会呀!”
苏仲林不由感叹道:"现在这整人的风气,又岂止是仅仅针对当权派和家庭出身成份不好的人呀!前段时间我们西三里村,甚至有人想为当年汉奸枪杀我父亲;我大哥又带人杀了汗奸后,又带领我们到根据地投了八路军的事情反案呢!只是因为当前我大哥是牺牲在战场那个上的正宗烈士;我又是革命伤残军人,这些人动了动没有憾动我家才停了手。
尽管如此,现在我仍然担心这些人仍然会不甘心,恐怕终有一天这些人还会借故动手整我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