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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利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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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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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岁月里我的老师们

一直以来很喜欢这样一句话:人间最好的相遇,不是在路上,而是在心里;人生最好的感情不是相处,而是默默陪伴!

是啊,岁月如歌,渐行渐远的光阴里,心守一抹暖阳,静待一树花开,成就他人繁华,独留凄清与坚守,这何不是“传道授业解惑”为师者的幸福情怀?感恩生命里我相遇的每一位老师,在清浅流年里默然陪伴给予我一生最好的成长。

我师中最让我心生钦慕的,莫过于我的两位数学老师。

赵沛忠老师是我初中时的数学老师。一身灰色西装里搭白衬衫,永远擦得锃亮的皮鞋,一丝不苟的中偏分发型。一抹自得而傲娇的微笑,幽默中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洒脱,这就是独有魅力的赵老师。

记忆中赵老师的家在农村,每到周末他会骑着那辆已斑斑褪色的自行车回家,车把上挂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虽是普通装束却一如上课时一样整洁,一条灰色马海毛围巾让他更具有“五四青年”儒雅的风韵,真不愧为当时同学们眼中的“男神”。许是“亲其人便信其道”的缘故罢,上他的课总是轻轻松松没有太多的压力,潜移默化中不知不觉就学会了不少的知识。

每有上课,赵老师会踏着上课铃声不紧不慢走上讲台,一本教科书随手丢在讲桌的一角,一脸灿灿的微笑环视全班,接着缓慢而优雅地捋捋他的西服袖口,甚或干脆挽起一只袖管,随即便露出了他的那块大表盘宽链条手表,透过玻璃窗射进的阳光恰照在他的表盘上,明晃晃金灿灿的,他也会习惯性地再往上捋捋他的大表链子,接着就拉开了上课的序幕了。他的课总是不急不缓亲切温和,总会听到他启发式的话语“再想想”“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赵老师最神奇的是上课从不带教案,很少翻教科书,却能准确地说出整本书相关知识点及例题的对应页码,他许是把整本书融会贯通熟记于心了,常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几何课上他从不带圆规,一截短粉笔头,一个指头为圆心,一个手指为半径,黑板上轻轻一笔便是一个活脱脱标准的圆,或大或小轻松自如信手拈来,他日里不少同学曾无数次地做过模仿,却始终未能达到赵老师画圆的境界。

赵老师的徒手画圆让我神往了很多年,一如之后我所相遇的另一位高中数学老师---傅杰老师。

他是一个小老头,常见他整个臃肿的身子在肥大的衣服中晃来晃去,上课时常把上衣的袖口挽得高高地,每见到他不知为什么总会想到朱自清《背影》中的“父亲”,形象的“迂”中会升腾起莫名的怜惜与敬畏,大约是听说了关于他的不少“掌故”,真实与否无从考证,隐约中感知这是一个经历了生活暴风雨而后倔强奋起的生命。

傅老师上课时总是抱着大大小小一大叠线装的教案本,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大有鲁迅笔下“藤野先生”知识渊博学者的感觉。那教案上面是密密麻麻归纳的各种高考题型及解题思路,不同颜色的笔做了不同的标注,书写隽秀而工整,是傅老师多年心血的凝结,被同学们戏称为“高考数学的百宝箱”。

傅老师的右手大拇指是缺失的,他是用左手写字的,但手指灵活,书写流畅而整洁,板书设计条理明晰,是我师中板书书写最多的一位,一节大堂课下来是好几黑板的书写,从不潦草,而且亲力亲为坚持自己擦黑板,因此他的衣服上常有粉笔涂抹的痕迹,或白或红或粉。

傅老师也是那时上课最有激情的一位,讲到激动处常有手舞足蹈之感,常佩服他灵活多样的解题思路,“一题多解总有一款适合你”这是他有些自负的口头禅。当年高手如云的补习班,据说有补习八年的,这样的“老补习生”对知识的磨练及积淀是极为深厚的,常在课堂会提出不同棘手的问题,甚至有挑衅的,能让这些“老补习生”心悦诚服的,傅老师当推第一, 这是需要有多么深厚的学识功底啊!

傅老师教的解题方法确实管用,尤其解答选择题,什么特值法、待入法、假设法、倒推法等等至今记忆犹新,解题时便捷而准确,那年我的高考数学选择及填空题为满分,且在大题上也有了不少的提升,数学成绩的大幅度进步奠定了整体成绩的突破,终在那一年上了大学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时光如烟,染指流年,多年后当我真正站立讲台成为一名教师,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怎样成为一个如赵老师和傅老师若干年后仍让学生崇拜、念念不忘的老师?我想教师的魅力定是绽放在每一节精彩的课堂上的,需长年累月不断打磨沉淀自己,赵老师、傅老师每一个看似轻松潇洒的课堂展示都是他们“台下十年功”的倾心付出,也是他们厚积薄发蓄力前行的呈现,我敬佩这样的人,感谢这样的老师,默默陪伴中丰盈了我的知识,也成了我生命中永恒追寻的一束光。

生活委屈也好,开心也罢,或严厉或亲切,或鼓励或鞭策,其实人生相遇的每一位老师终将会变为最美的风景。

时光不言,但怎能忘记带我们走向“粉红色的回忆”的音乐老师雷辉老师。那时每有他的课,同学们便早早地去音乐教室搬来脚踏风琴,年轻的雷老师一番弹奏甚是陶醉,他除了教我们唱教材中的歌曲,也给我们唱当时的流行歌曲,很是受同学们的喜欢,有时连漫长的课外活动时间我们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了,哪管外面一片喧嚣。多年后我们已是同事多年,雷老师依然对我照顾有加,时有感念!

求学路上更不能忘记鼓励我“人应独立行走而不是爬行”的石春林老师。他是我初三时的班主任,向来以严厉而著称,故被同学们私下里称其为“石岗”,大约是大牌的领导者的意思吧,毫无贬义倒是有更多的钦佩与赞赏,应是“石哥”方言称呼的同意词罢?

只记得那时石老师刚毕业便接手了我们班,纪律差成绩一般般,翻墙逃课的、打架斗殴的、上课捣乱起哄气老师的,这都是我们班常有的事儿,因此管理和升学都是这个年轻老师要面对和处理的,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那一年挨过骂、挨过打的同学不计其数,有理解的也有抱怨和耿耿于怀的,但当毕业中考成绩揭晓后,没想到我们班竟是同届考上高中人数最多的,实现了乡村孩子到更广阔环境里读高中的梦想,那一刻同学们笑了,久违的心结终在巨大的成功后烟消云散了;那一刻石老师也露出了很少有过的笑容,同学们才发现在石老师严肃的表情背后原来拥有一颗强大而博爱的心,是他给予了我们穿行懵懂与迷茫的勇气,我便是在石老师鞭策中成长的受益者之一,真心感谢您!

岁月不语,但同样感恩生命中给予我文学滋养的贾珍老师、马明奎老师及张富老师,是他们将我带入文学的殿堂,用一颗真诚善良之心书写人间挚爱情深,更多地感知文字背后每一个肆意徜徉的灵魂。

依然记得高中时的贾珍老师对我们写作的重视,那时最期待老师的作文讲评课,尤为期待老师范读自己的作文,那是何其莫大的荣幸!在一次次的鼓励与肯定中一步步爱上了写作,渐渐地发现文字的背后那是何其广阔的世界!

最为感动的是,一次老师鼓励一向胆小的我走上讲台,给同学们如老师一般讲了一篇自读课文,并在班中大张旗鼓地表扬了一番,许是那一节课便奠定了我当老师的勇气与自信,原来我也能行!

大学时相遇的马明奎老师和张富老师,他们让我在文学的积淀与修养上有了更深的延伸。

尤为感念毕业26年后因一篇文章与张富老师再次相遇网络间。如此幸运,多年后再次在写作上得到老师的指导与点拨,近一小时的通话又如走进您的课堂,倾听您对文学人物塑造及情景创设的讲解,我感动着受益着。不久收到您对我文章的改稿,密密麻麻的修改,甚至是一个标点符号,细微而贴切,那一刻我只有热泪盈眶和幸福的份儿了。再之后您又不遗余力推出我的文章,让我走向更广的文学平台。每每星光熠熠的夜晚,总会想起老师对我不倦的教诲,那也是我为师者永远追随的一份博大!

师泽如光,虽微致远;师泽如水,润物无声。感恩,致敬!

本文首发于2023年9月15日的白泉山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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