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贡·春黎嘉措的头像

贡·春黎嘉措

网站用户

散文
202102/27
分享

雪域最大的王

牦牛常年在一望无垠的广阔草原之上吃着春天的绿源花海草地,夏天的萌芽冬虫夏草,秋天的山边植物园林,冬天的青稞草木之根。

寒风瑟瑟,雪花飘飘。冬天的风是刺骨的,尤其是在高原上经过一整天紫外线的辐射之后。突降大雪分飞,我和我的牦牛,惟有对他无常相待。

突雪时常带给我和牦牛们一个措手不及。大雪之中播糠眯目,我们找不到任何方向。听从老人经常传入耳边的经验,大声的呼喊着:給嘿嘿、給嘿嘿、給嘿嘿。让每一个牦牛清楚我所在的方位,以便聚众在一起躲过这场风雪。

雪停了,可他在我的膝盖处,下足了厚厚的积雪。虽说牧民都会嫌弃“雅克(偏老的公牦牛)”可面临这样的情况,他们才是唯一的依靠。我非因雅克在这种积雪里背我,知恩特别夸赞他。而是任何干活的事情他都是牦牛群里的核心股,只要有他时群众冬春季的迁徙之路也总不会太难。

大家深深期盼的“智莫(具备生育的高品质母牦牛)”同样是我最喜欢的牦牛。他们当过母亲,充满了爱。我和“亚热(母牦牛和公牦牛的儿子)都只顾吃喝玩乐,所以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当然玩的时候也要带着“佐(家牛)”的孩子。

我若抱着小牛,亚热可不会善罢甘休。他会决定和家牛来一场头碰头的大决斗。输家就只能远离我们的氛围。我和“鱼日(野牦牛最小的孩子)”只能傻傻的当个吃瓜群众。而陈年牦牛若在比拼决斗,不仅仅是哄主人开心那么简单,他们是为了“事业及家庭”而奋斗拼搏。

与我而言,牦牛是我的家人。这得长言徐徐道来,说进牦牛对我一生的养育之恩。何止又只是对我一人有着养育之恩,牦牛是整个雪域高原的恩人。就像古人说的那句话:藏人驯养守护了牦牛,牦牛恩育了整个雪域儿女。

冬夜,我把藏服换上了暖皮袄。牦牛却始终四季一身装着。我在黑夜里打打颤,牦牛像是裹在土地上的一大包地,陀陀的休闲在一边,反复将体内的热气,从大鼻子腾来又腾,热气滚滚。

牦牛回家,是我小时候经常玩的一种顽皮的游戏。每当放牛到的黄昏,我从不把全部牦牛一起带回。一部分赶回家,再跑回赶另一部分。有些时候当我把听话的牦牛都赶进牛栅栏时,另外一批不跟随先赶的牦牛们,却也已经上了半路。

眺望在山顶,一批和我一样调皮的牦牛,正聚集而来。我假装无心赶他们回家,他们却会“撒娇”的像个孩子都来围上我,反倒是我走在前面,紧跟在回家的道路。

我能感受得到他们“做错事”的样子。他们渴望得到我的原谅,一直卖乖弄巧的走到栅栏里。

第二天去了草原上,吃草吃的饱饱的,闲心自由散漫了一天。又都忘了我昨日是生气时的情形,到时我又不得不和他们再表演一次,然后向昨日一样一起回家。

我不知道牦牛是否是认得家里的路,还是记得家人的味。但他们一定明白自己也有个归宿等着他回来,这是他们具备亲情的证据。

牦牛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这些我是从我阿妈那里听来,她说:牦牛是个知恩图报的动物。他对经常靠近他,呵护他,喂食他的人雍容大度。因为就算只是从奶水方面看也不会阻断主人取奶。还明白主人一定会给小牛留下足够饮饱的奶。要是不喜欢取牛奶的人,一滴也没得商量。

高原上的“屋子”便是牦牛赋予的礼物。从牦牛身上落下的短短的牛毛,制作成长长的毛线,在捻线卷丝编制出血雪域上的第一顶挡住狂风暴雨寒风凛冽的黑帐篷。

我从小就对帐篷有着不同于多年以后住进居民房的感受。如果帐篷有感情,应该收到我心底里见到它时,满怀一种欣喜交加的亲切感。我把这种感觉视为从牦牛背上得来的温暖,还有牦牛给予过我的养育之恩。

有时见到我家门楹上高高挂着的野牦牛的头骨,不禁想起他们每次卯足了劲全力撞向对方时的情景。还有那对弯曲对整的牛角,像是天空之下静静勾勒出的天把,庄严威武。整个头部依旧凛然正气。

我属于牦牛文化,感到荣幸和自豪。这种文化讲述了从牦牛背上源远流长的雪域高原时代子孙的历史文化,还有畜牧文化,生态文化以及丧葬文化等等。

可谓雪域之子守护了牦牛,牦牛恩育了整个雪域儿女。他是绝对的救世主也,一定是雪域最大的王。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