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桃花盛,西子湖畔多丽人。
坐在长桥石椅上,望着湖面,膝上诗稿的封面浮现出“树人”二字,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暮然间,一枚“飘逸仙子”翩跹而至,正谙了杜甫《丽人行》的韵脚,契合了西湖涟漪诗的旋律。
溢着门第书香的诗人王丽,孩提时代通读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初步塑造了也许将伴随她一生的精神长相;稍年长喜读新诗,从徐志摩、艾青、席慕容到泰戈尔、北岛等名家名作,渐渐懂得如何我手写我心,用灵魂写作。2012年开始诗歌创作,注重传统与现代的结合、理智与情感的统一。厚积薄发,近几年频频推出新作,2014年出版《王丽诗集》,2015年出版《香衾觉梦遥》,2020年出版《我在江南等风》,新诗集《树人》即将付梓。
写诗的人不少,为诗奔命的人也不少,但真正能寻到乃至踏上诗歌之路的人并不多。人生几回春几回冬,王丽遇上了她想要并享受的时光。新诗集以《树人》为书名,是对其所在浙江树人大学一种职业之根的守护,是对其人生价值的诠释。为树人大学发声,就这么质朴;为宝贝儿子发声,就这么温馨。“儿子把时间藏在了被窝里”,妈咪把诗歌藏在儿子的心窝里。丽人树人,学生和儿子就是她最优秀的作品。丽人作诗,更是致力于对人文精神和悲悯情怀的书写,对人类灵魂的塑造。
诗,心也。宋·王令《庭草》诗:“独有诗心在,时时一自哦。”王丽常常扪心自问:“仙子,你的诗心呢?”
王丽的旗袍里流动着诗经,她的诗行里涌动着真善美,她的每首诗几乎都有你我他的影子。她的诗以身边的人、事、物、景为创作题材,从中提炼主题,反对凭空想象,主题先行;反对无病呻吟,娇柔造作;反对小题大做,写杯水风波。她认为,诗歌必须反映真实生活,生活的喜怒哀乐即是作品的喜怒哀乐。她是诗的精灵,任思绪乱在秋风里,邂逅鸳鸯河,爱情自动生成。她关注被遗弃的鸟窝,关注仓鼠的幸福,关注夜晚的萤火虫。她的诗让你相信,即便泰戈尔所喟叹的徐志摩和林徽因那种天空尉蓝和大地碧绿的有缘无份的相爱,在她的笔下都可以成为现实。
王丽的诗善于构建和呈现意境,境中有意,意中有境,并追求画面感和音乐性。唯有纯洁的心灵,才能流出纯洁的诗意;唯有珍贵的语言,才能构建珍贵的意境。读王丽的诗,如含英咀华,品尝牡丹的艳,闻见桃花的妖,嗅见梨花的白。她把世界倒过来给你看,把月亮的背面翻过来给你看,这是一般年轻诗人所做不到的。一只猫愿为一只狗,一个人愿为一首诗,她愿为清水姑娘、也为自己写一首致灵魂的诗——这就是王丽“丽人行”的真实写照。
王丽的诗追求平淡中出贵气,向往境界的高远和诗句的纯净。她主张诗歌必须明白晓畅,忌晦涩难懂,让读者“猜谜”。她崇尚这样的诗:作者叙述看似平淡,读者理解却很深刻。她爱用白话写诗,但她的白话是经过提炼的,简洁、生动、有力、有节奏感。总之,王丽诗歌的语言像羽毛般轻盈,思想却似大海般深邃。
王丽人如其诗,温柔而敏感,深邃而真诚,豪放而婉约。从心开始,从感情出发,有思想、有情感、有钙质的诗每每打动她的读者。她的心房总是住着不同的声音,当武汉的声音入驻,她“艺”言毅行,坚持抗疫。她自白:“为了武汉,我坚持写诗,直到春暖花开。”
王丽在树人大学图书馆采编部工作,由于有一颗永远躁动的诗心,她特别钟爱采编文学经典,铸造文学精灵。她兼任树人诗社秘书长,不定期给学生讲诗歌创作课,为青年学子编织文学之梦。她告诫学生:真正的诗人不只用腿行走,更要用灵魂行走;真正的诗人不只用笔、用键盘写作,而要用灵魂写作。
亲近文学,是一种美丽的邂逅;亲近王丽,是一种美丽的遇见。她笔名“飘逸仙子”,俨然一位通体放光的诗仙子,其诗词歌赋因此大放异彩,并赋予读者思想之光、情感之光、人性之光和智慧之光。王丽是闻名遐迩的黄亚洲作家班的优秀学员。我想,经过集诗魂和军魂于一身的亚洲老师眼光和气息的“淬火”,丽人之诗变得越来越有钙质、有思想、有剑胆琴心,是不足为奇的。
把月亮倒过来,流出的是桂花酒;把诗歌倒过来,流出的是忘情水。对四季怀春的年轻诗人,人们总是有更多期待。我期待在不远的将来,再次在黄亚洲书院或者某一场诗歌朗诵会上遇见王丽,再次见她转过身、转过脸来,那时候,想必她是左手捧着缪斯的艺术之光,右手擎着柏拉图的理性之光,仙气满满地走向诗的殿堂。
是为序。
2020年4月18日于西子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