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的人

八一建军节前夕，《永康春秋》杂志在山后胡村组织一次采风活动，活动中有爬永康第二高峰大寒山的节目，这应该是一个好事，既是体验一次红军长征的艰苦生活，又是一次强身健体的活动，但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犹豫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无非就是怕苦怕累，要不就是身体不允许。不是，都不是。大寒山是一座没有经过人工开发的净山，多年前曾来爬过一次，那真是山深林密，山势徒峭，没有一条固定的爬山道路，往往都是凭方向感在林里乱窜，一有闪失就会迷失方向。植物受到惊动就会洒下一阵水珠，帮你冲一次凉；动物受到惊动就会撤下一堆屎，掉在你的脸上留个记号。时不时会出现一根倒下的大树挡住去路，让你进退两难；会出现一支枝条不声不响地打在你的脸上或身上，甚至是一支带刺的枝条，瞬时就会在你的脸上或身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让你终身难忘。更可怕的是不知在那棵树上或那个地缝里钻出一条小虫，偷偷地扎你一下，让你其痒难忍；甚至会碰到一条长蛇从你的跟前通过，天生怕蛇的我往往就会毛骨悚然，浑身发抖。所以不想去，也不敢去。

吃过早饭后，天时儿下着小雨，时儿露出太阳露个笑脸，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准备爬山的行头，当然我也硬着头皮出现在队伍当中，还是心有余悸。

临出发时，来了一个当地的村民，他戴着一个被雨淋过，显然已经有一点一点发霉的草帽，身上穿的似乎是一件赠送的广告衫，脚上穿了一双当年常见的解放鞋，腰上扎着一根绳子，待他一走近，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慈祥憨厚的面孔，忙着与我们的领队打招呼，看来是来给我们带路开山的。

真的，不一会儿爬山队伍出发了，开山人领头，我们跟在他的后面，他屁股上的一把钩刀跳入了我的眼帘，整把钩刀虽不发亮，可刀锋上是闪闪发光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地刺向眼球，应该是事前做过功课的，当然这么锋利的刀不能插在裤腰带上，聪明的开山人就做了一个架子，这就有了一个谜语：“四四方方肚里空，有人带它到山中，来到山中不歇夜，杭州上海都冇卖。”的谜底。

到达山脚，开山人从屁股的刀架上抽出钩刀，走进一条疑似的山间小路将两边的枝条砍去，边砍边前行，很快就开出了一条能够让我们通行的山路。不多久开山人已汗流浃背，不时地用手在脸上抓了一把又一把的汗水，并把它重重地摔在地上。衣服也全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体上不依不舍，应该难受死了，但他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碰到危险的地方还不时地提醒我们，让我们注意脚下的路障和陷阱，并不时地伸出手来要扶我们一把，或者保护一下的意思；怀疑有松动的石块或者小石子就用钩刀扫一下，生怕松动伤着我们；碰到有大树枝横在中间那就不是一刀二刀能够移动的，需要化很大的劲才能把树枝砍断移开。

我几次看到小虫掉在他的帽子上或者衣服上，他从容地掸开；曾看到有刺条偷偷地弹到他的脸上，划破他的脸，他很自然地擦了一下伤口就不在意了；也曾看到有爬行的动物从他的跟前一扫而过，他不惊不慌，从容应对。

经过几个小时后，我们全部安全到达山顶，与永康第二、义乌第一高峰石碑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人人虽然还气喘吁吁，但还是很开心。开山人看到我们开心的样子，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付出，站定后就拉起衣服擦了一把脸，从容地摘下头上的帽子当起扇子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开山人、登山人，我们都能到达山顶，但我们应该想到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