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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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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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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桐树

我的根在老房子,那里铭刻着我童年的记忆。只要老房子还屹立,我总想回去看看,回味那些美好的过往。

老房子虽然又矮又破又潮湿,但因为有几位老人不舍离开,整个环境还算比较整洁。在夏季,他们会坐在弄堂里摇着芭蕉扇,聊天消暑;冬季,他们则会坐在街沿的小板凳上,靠在墙壁上,晒着温暖的阳光,讲述着过去的故事,分享着笑话,做着简单的游戏,享受晚年的美好时光。

春季,大地复苏,万物重生。泡桐树光秃秃的枝干上长满了似桃花的、粉红色的花苞,渐渐地绽放,呈现出紫色、白色、粉红色的花朵,宛如小小的喇叭,吹奏着动听的歌曲,向天空传递着诱人的芳香。拿起一朵低垂的花朵在鼻子前轻轻一闻,便能闻到阵阵清香。据说泡桐树的花还有祛斑功效,泡桐花开时,晚上临睡前以温水洗脸,采一把鲜桐花,双手揉搓至出水,在患部反复涂擦,直至无水为止,然后上床睡觉,连用三天,一周后青春痘自然消失。

夏季,无论大树还是小树,每一张叶子都像一把芭蕉扇,紧紧地挂在树枝上。微风一吹,万叶齐动,哗哗作响,为坐在弄堂里避暑的老人带来一阵清凉。下雨时,顽皮的孩子会上树摘一张大叶子,放在脑袋上遮雨,在雨中嬉戏;在炎热的阳光下,人们会摘一张叶子放在头上遮阳,然后继续玩耍。

秋季,树叶逐渐变黄,颜色由浅到深,水分也慢慢蒸发。失去水分的叶子逐片飘落,犹如一群黄蝴蝶或飘落的手绢,轻盈起舞,构成老房子前的美丽风景线。过去郁郁葱葱的绿色景象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大小不一的金黄色叶片,地面呈现一片枯黄,阳光将最后一丝水分吸干,秋风吹来,落叶东飘西荡,寻找归宿。

冬季,泡桐树的叶子全部凋落,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无法遮风挡雨,更无法遮阳避暑。然而,它仍能让冬日微弱的阳光透过树枝照到后院,给晒太阳的老人带来温暖。

泡桐树在没有人刻意栽培的情况下,在田边、地角、墙根、废墟等任何有阳光的地方都能茁壮成长,成为苍天下的大树和小小森林。即便没有人认为它可以成为栋梁之材,它仍然能够活得阳光灿烂,精彩纷呈。其实泡桐树优点还是很多的,它生长得快、分布得广、材质又好、用途又多,既适合四旁绿化和成片造林,又适于华北、中原广大地区实行农田林网化和农桐间作。

我喜欢泡桐树,喜欢它在废墟上也能茁壮成长,喜欢它那平平淡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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