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笑 君
一
这是我第五次来到大山村了。
第一次来,是应天方茶叶集团的邀请,随安徽省散文家协会徐子芳主席来采风的。大山村只是行程中的一个点,走马观花,匆匆一瞥,了解不多。
第二次来,是因为有了第一次,对大山村有了一些印象。还有,我太太的一位朋友,多次来,与大山村结了缘,有了感情。承蒙她多次相约,便又来了。
大山村,是池州市石台县仙寓山风景区的一个村。我们来到的这个点,叫王村,是大山村管辖下的一个村民组。可能是因为某种需要,亦或是某种习惯,人们对这里的称谓,忽略了王村,只说大山村。
要说这王村,可不简单哩。王村之所以叫王村,是因为全村人都姓王。还是大名鼎鼎的、一度夺了大汉江山、建立新朝的皇帝王莽的后代。王莽,算得上一代枭雄,只是命运不济,皇帝没能做多久,滚滚洪流中,被刘秀的东汉王朝淹没了。王莽早早地去了,他的子孙还有人在呀。悲惨的事情发生了,只要是他的子孙一定在劫难逃。幸运的,就只能跑了,跑得越远越好。据说,有一个人便跑到这大江之南,仙寓山深处。是跑不动了,是甩掉了尾巴,还是看上了这个不毛之地,终于停下了脚步,驻足了。自此,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年,多少坎坷,多少幸运,便有了王村。
王莽的子孙自然也不简单,选择的位置很是特殊。站在村中向外看,周围全是连绵不断的大山。天,在头顶上就如同一个盖子。人,就在一口大锅的锅底里,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却在东西方向留出一条深谷,也就是现在的神龙谷,把南面的来茏山与北面的山峦分开,让一道清流沿神龙谷向西,在村头弯成一条清溪。这条清溪就是沧溪,清澈的水流时缓时急,奔腾而去。这沧溪,便是王村的灵魂所在,也是下游牯牛降的传说之源。
从南面的山峦向下看,来茏山不大,也不高,不过一土堆而己。但是,来茏山的南面山脚下,是一大块平缓的坡,这才让王村有了立足之地。这样,王村便成了四周青山对峙,背靠来茏山,依地势南进,可再上青山。东侧,迎接太阳;西侧,枕着淮沧溪,一块风水宝地。
王莽的功过是非,暂且不论,他的新朝也不被史学家们认可。但是,他的这个人,他的那个朝,是不能从历史上抹去的。今天,我们还会提到他,还会注意他的后世子孙,王村便是最好的注脚。因此,王村也就有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也就会被世人关注。
真正让大山村声名远播的,则是因为一种东西——硒。不知道是那一年,说大山村有两千亩土地的土壤中富含硒这种元素。而且,王村是中心区域。据说硒对人体有好处,有抗癌、抗衰老等多种作用。长期生活在富含硒的环境中,人不会长胖,少生病,长寿。目前,中国土壤中富含硒的地方有三处,一处在陕西的紫阳,一处在湖北的恩施,还有一处就是安徽池州的大山村。硒对人体有好处,也要看含量。含量多了不好,含量少了作用不大。陕西的紫阳,湖北的恩施,便是一个高了点,一个过低了点,而大山村的硒含量介于二者之间,且最接近于人体需要的标准。这个理论,说是中国科学院的什么研究所弄出来的,能不信?
还别不信,近百年来,大山村人的平均寿命都在八十岁以上,年寿最高的有一百多岁。全村看不到胖子,没有一个人是因肿瘤等恶性疾病去世的。
如今的中国,很多人有钱了,却无事可干,只考虑健康了。养生、保健成了一种时尚。因此,到大山村来休闲、养生的人络绎不绝。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了,可留在村里的中老年人,照样将农家乐做得红红火火,轰轰烈烈。
王村是从历史的沧桑中走来的。我第一次来时,看到的皆是古旧的建筑,虽是白壁马头墙,却多是小平房,二层以上可以称作楼的建筑很少。房与房紧挨着,茅厕很多,村子很小。村间的小路虽是石板铺砌的,却很窄、很不规整。村头、路边,泥土遍地,杂草丛生,废物横陈,污水肆意流淌。
近几年,我年年都来,不经意间,发现王村变了,变得让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以前低矮的建筑几乎是在一夜间消失了,全部变成了两层、三层,甚至四五层的楼房。依旧是白粉壁,马头墙;依旧是楼接楼,窗对窗;依旧是深巷弯弯,小路窄窄。可是,规整了许多,壮观了许多,清新了许多。村内有路灯了,有宽大的停车场了,还有垃圾桶统一处理垃圾,完全不是曾经的模样。
我们下榻的老王家,就在来茏山脚下,一座L形的三层楼,除了自家人居住,有十多个标准间对外接待客人。老王家现在能忙活的有四个人,老王是这家的主人,主要做农田里的活。老王的老伴耳聋,不能说话,只做烧开水、扫地等零星的活计。真正经营的是老王的女儿小王,和小王的丈夫小孙。老王这一家人憨厚、好客,很会做生意。小王负责经营筹划、外务联络、客房安排等主要工作,是实际上的负责人。如今信息发达,只要上网一搜,立马就能找到小王的电话。有了电话,再加个微信。想来,怎么来,什么时候来,提前一个信息,一个约定。小王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到时候还会给你一个提醒,一个定位。客人无论是自驾,还是乘公交,按时来便行了。小孙负责接送、采买、做饭等后勤之内的事务。小孙长得帅气,却很内向,听不到他说话,也很少看到他笑,从早到晚,几乎都在厨房里忙活。小孙烧得一手好菜,无论是南来的,北来的,都说他烧的菜好吃。
现在的王村,只要家里还有能工作的人,家家都做这样的事。当然,因为硒的存在,这里的一切都和过去不同了。山场、农田叫富硒田园,米叫富硒米,茶叫富硒茶,水叫富硒水。就连家蓄、家禽也都贴上了富硒的标签,陡然间身价倍增,畅销全国。凡是来到大山村的人,走时都会或多或少的买上这些带硒的土特产。若是什么都不买,也一定会捎上几桶水回去。大山村的饮用水,是从山顶上引下来的,长流不息,永不枯竭。村里用水不收钱,客人要捎走,敞开了装,免费。当然,水桶是要花钱买的。
二
我来到大山村,也是来休闲、养生的。
如今,我和太太都不工作了。可是,还有两个孙子要侍候。在家一天,就要忙着,而且比上班工作还要紧张,还要累。好不容易才能抽个空,跑出来享受个清闲。所谓的休闲、养生,也只是给自己放松一下而已。每天早饭后,我们开始散步。王村是石台县与祁门县的交界处,从老王家出发,沿村头小路向东,几百米便上了一条盘山公路。这条路向东的延伸处,叫叶村,是属于祁门县的。王村距叶村也不过二三公里,叶村至王村段的路前年就重修了,很好走。可是,王村向石台方向的路去年也重修了,偏偏将王村至叶村间的接合处,大约有一公里的一段未修,石头鼓的老高,大坑、小坑一个连着一个。然而,两边的山峰上葱葱翠翠,山谷里溪水潺潺,山凹里云雾飘飘,一种在城市里感觉不到的氛围让人很兴奋,很好奇。
太太喜欢唱京剧,我在网上给她淘了个扩音机,她挂在脖子上,打开伴奏音乐,梨花颂,红娘、贵妃醉酒……一路走,一路唱,一板一眼,抑扬顿挫,沉鱼落雁般的段子在山环里飘散,敞开的心怀在愉悦中徜徉。
到了叶村,再折回,从王村的村东头向北跨过神龙谷上游的一段河床,沿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多少人踩踏出来的一条山间小道,向大山村管辖下的另一个村民组——李村走去
李村距王村的直线距离很近,大约一公里左右。可是,隔着神龙谷,还要翻过一座山,距离就远不止一公里了。而且,山路崎岖、窄小,布满了石头、枯枝、败叶,又多是需要向高处攀爬的坡。我们生活在城市,走的是平坦的水泥路和柏油路。走这样的路,真的有些困难。不过,静下心来,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着,不去想任何浮躁的事,也没有觉得怎么累。当感觉身上微微的有些出汗了,便翻过山,到达李村了。
说到达李村,并不准确。因为,这里只是李村靠外围的两三户人家,真正的李村还在山凹里哩。李村和王村都是大山村的一部分,却被神龙谷一分为二,其水系、土壤是有差别的。李村人说他们这里也有硒,也是富硒村。我们看到的这几户人家,也都盖起了楼房,搞起农家乐,接待着远方来的游客。
有趣的是,在王村上游的叶村,也有不少人家起了楼,弄起农家乐的生意。我们到一家去看过,房间、设施都不错,就是没有人住。我们问老板,你们这里也有硒?老板肯定的说:怎么没有,王村的水是从我们这里流去的,他们是富硒水,难道我们的水就不是?是呀,我们无言以对,只能以笑作答。
从李村,沿着才修的进村公路,绕过几个弯,踏过几个坡,便到了将军岩。将军岩是进入王村和神龙谷的入口。在两山对峙的峡谷左侧,几块硕大的石头簇拥下,突立着一块巨石,石的上面,对着峡谷的一面,伸出一些来,像是武士的头盔。传说,古时候有一位将军在此驻守,小憩时睡着了,再没醒来。故此,人们称它为将军岩。故事的真假,不必讨论。只是一个景点就此形成了,给多少人有了一个膜拜的机会,也给多少人留下了不尽思索的空间。
将军脚下就是一座吊桥,跨过桥,沿着悬在山涯上的阶梯小道,便可拾级而去。山就是石壁,石壁托着小道,小道浮在水上。浪花一刻不停地敲打着石头,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峡谷与游客一样的兴奋,一样的川流不息。
没走多远,又是一座桥。桥的上方,峡谷变宽了,却又与桥的下方有一定的落差。于是,人们在此筑起一道堤坝,弄出一个平湖。当水流溢出堤坝,狂泄而下,形成瀑布。这瀑布的高度可能不足十米,虽无“高峡出平湖”的壮观,却也不同凡响。瀑布溅起的水花,喷到两边的石壁上、桥上,既是水,又是汽,又是雾,将峡谷里渲染得朦朦胧胧,神神秘秘。
再往前走,还是一座桥,这可不是一般的桥。这里是王村向西出村的村口,也是神龙谷的中间处,水流到这里,呈Z字形拐了个弯,水面宽阔,水流平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人们在这里,在Z字形的中间处架起一座木桥,又在桥上盖起长廊,这就有了著名的沧溪廊桥。有名人题写的牌匾,挂在桥西端的廊楣上。游人到此,都会察看观赏,摄影留念。
从将军岩一路走来,走累了,便在廊桥上坐下来,休息一会。在廊桥上,你可以看,静静地看,看青山围合下的王村,宁静,悠雅,精致。你也可以听,莫莫地听,听神龙谷奔腾的水,到了这里,不再急越,也没有疲倦,只如秋月般的神秘、轻松、舒畅,捎着王村人的梦,向运方流去。
越过廊桥,走不多远,便到神龙谷的腹处。这里有一股清泉从李村方向流下来,直扑谷底,形成一串水链,或叫瀑布,在人们的视线中,点石破雾,哗哗作响,好不自在。水链的里面,便是水帘洞。游人到此,可以穿洞而过,也可以停留片刻,感受一下孙悟空花果山神府的妙趣。于是乎,便有了“一帘幽梦”。
在三面激越奔腾的水流之中,突兀的立出一块大石头,昂首对着水链。细一看,是一只大龟,是“神龟出水”了,奇不奇?在神龟的上首,又一块更大的石头堵在激浪中间,硬生生地将浪花分成两股清流,毫不客气的与大石分享着峡谷的精彩。人们便将这块大石拓成平台,让游人有机会在峡谷中觅得一个能够聚集的地方,或休息,或观赏,或思考,或放飞不羁的相思。
从平台向上,转过几个直角回还的弯,踏过几个慢坡,拾级登阶,一级,二级,共有一百四十九级。上去了,便登上了来茏山顶峰。山上面积不大,也就几百平米吧,却古树丛生,遍地都是耸入云端的甜槠树,树龄大都在百年以上。有一颗己达六百八十多年,可谓树中之王。
来茏山被称为古树林,森林氧吧,美妙很多。
先说这树。那么年长、高大的树,看不到有多少叶子,却结果子。这果子无毒,有营养,能食。而且,丰年结得少,只稀疏的几颗;荒年却硕果累累,挂满枝头,熟了便自动落下。在过去的千百年里,每遇荒年,大山村的人便可以此充饥,救活过多少人,没有人计算过。现在,来到古树林的游人,知道此秘密的,都在地下寻找这种果子,想亲口尝一尝它的美味,感受一下上天恩赐给人间的福祉。
再说这林。树多了便成林,可这不是一般的林。古树林的东边是一片开阔地,直面朝阳。北面是神龙谷,常年激流飞瀑,林木密集,阻滞了北来的寒气,酿造着滋润的温度。如此,古树林不仅是林,还是造氧之地,除尘之地。古树林中的负氧离子浓度达到每立方厘米近十万个,是真正的森林氧吧。每天,我们翻过山径,踏过深谷,登上古树林,便停了下来。在这里,可以放肆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着大自然无私的恩赐。让五脏六腑在此充氧,让身心在此休整,让情怀在此升华。
三
我来到大山村,还是来读书的。
要说我是读书人,可能高抬自己了。可是,爱书,爱读书,则是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年轻才工作时,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十几元,除了生活的必需,余钱都换成了书。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份也在不断地变换。先是工人,后是干部,再是老板。无论怎样变换,爱书、爱读书的习惯没有变。起初,书放在桌子上,床头上,能怎么码就怎么码,任其成山,任其零乱。后来,弄个书架,将经典的、宝贵的放到架上。还有一大部分,只能放在角落里。再后来,有了书橱,书可以有“家”了,却也只有极少数能享受这“家”的待遇。十多年前吧,又搬了一次家,有了一间书房,便将一面墙装成书橱。几十年来,买了多少书?没有统计,没有万册,也有几千册吧。现在,一面墙被塞满了。还有很多在架上,在案头,在沙发里,在床头边。可是,真的不好意思跟人说。书是有了,却很多都还没有读。每天,来去匆匆,忙忙碌碌,很多时间都消耗在柴米油盐的斤斤计较上,消耗在人与人之间的百般周旋上,消耗在与儿孙们不尽的耳鬓斯磨上。唯独,把钟爱的书晾在了一边,反到让它们,在落寞中清晰地读着我。
现在,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不读书,我要干什么?这次到大山村来,特意带了几本书,就是想好好地读一读。但是,算一算时间,依然不能一一读去,就读这部《最美的散文》吧。这部书,收集了现代几十位中外著名作家的经典作品,可读,耐读,必须读。
每天上午,散步归来,冲个澡,大约十点左右。太太在房间里,铺开宣纸,饱蘸浓墨,与王羲之、赵孟頫等先贤对话。我便在老王家三楼的阳台上,拣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将手机和茶杯放在一边,没有需要不去管它。背后是古树林,森林氧吧的氧,无穷无尽地穿越屋脊向我扑来,让我沉静下来。放眼南望,山峦起伏,寂静无声。山顶上,白云或一片,或一堆,似在游动,又好像没有要远去的意思。温柔的阳光透过玻璃,拂在我的身上,一种宁静、轻松、惬意的环境,正适合读书。
我读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朱老先生的这篇散文,我在几十年前便读过。老先生的文笔太美,诗情画意中抒发着对当时社会的不满。可我总是感觉文章写得太沉静,提不起精神。故,后来没有再读,甚至连《背影》《匆匆》这样的名篇,也都未去认真细读。今天,当我经历了几十年的世事沉浮,有了一些人生的阅历,静下心来重读,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为什么呢?只有“心事浩茫连广宇”的人才会这样。曾经的我,心事不少,将什么都弄成一团糟。为什么不能像老先生那样,在“月光如流水一般”的荷塘上,看“静静地一片叶子和花”,让那些困感和不解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哩。多么豁达、乐观,多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哟。那“高高低低的树”虽多,管它呢,只看“扬柳的丰姿”。那些“没精打彩的光”,“隐隐约约的远山”,还有蝉,还有蛙,于我何干!我关注的是“采莲的人”,我关注的是那个“热闹的、风流的季节”。我读完了,可不敢细想。我怕我会忍不住了,要哭。
我读刘白羽的《长江三日》。还是在三十多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在路边的广播上听到了一个浑厚、富有磁性的男播音员在朗诵这篇文章。我本是要去做什么事情的,却被“江津号启锭顺流而下”的行程给拌住了。在我的眼前,似乎真的看到了“浓浓的黄雾,渐渐把重庆隐去”。我真的感受到了江津号在“两面碧森森的悬崖陡壁之间”行驶。我看到了翟塘峡,如何像一道闸门;巫峡怎么如画;西陵峡的险滩如何怪诞。这些惊世骇俗的片段,在白羽老的笔下,神出鬼没,纵横捭阖,其气势,其笔力,其壮观,几人能企及。今天,我在大山深处,一字一句的读着这篇文章,仍然是急不可待,仍然是心惊肉跳,仍然是回味无穷。
我读铁凝的《河之女》。铁凝是与我们同时代的女作家,我曾读过她的《没有纽扣的红衬衫》《哦,香雪》。故事新颖,语言流畅。但是,时间久了,很多细节都已经忘了。《河之女》这篇散文,却是第一次读。我真没想到,她的文字,除了细腻、柔和、温婉之外,还那么张扬、俏皮、含蓄。“一条散漫的河,一条多弯的河”,让她造就出了一个新的天地,那不仅“是一河的女人”,还是“一河的巨石”。但是,她真正为我们展现的是岁月和青春,是多姿多彩的美好生活。
我还读了鲁迅、胡适、茅盾、郭沫若、郑振铎、老舍、闻一多、冰心、丁玲、许地山、郁达夫、孙犁、萧红……遗憾的是,很多外国名家的作品,还没来得及读。
啊,感谢大山村,让我又一次饱览了祖国壮美的河山。感谢老王家的阳台,让我暂时撇开了尘世的喧嚣,凝聚时间,重新读了一篇篇最美的文章。即使是狼吞虎咽,未知其味,也是收获多多。收获的岂止是美妙,岂止是健康?我收获的是一笔无尽的财富!
细算一下来的日期,己是第八天了。虽然,我己“偷得了半日闲”,可是“浮生”还得过。还得继续与柴米油盐折腾,还得继续与两个宝贝孙子厮混。
昨天,老王问我,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呀?我笑而未答。
老王,我现在告诉你,明年,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定再来!
二零一八年十一月十二日写于池州大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