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雾

文/笑君

初冬时节。

虽说是在大山里，但气候与城市没有多少分别。只是赶上了雨，是那种连绵不断的雨，淫淫的雨。见了雨，就觉着这天气凉凉的，身上的衣服似乎要裹紧了些才好。

不同的是，这大山里雾多，几乎天天都有雾。不论白天、黑夜。还是不同的雾。

下午，我站在下榻的三楼阳台上，小雨下得正欢。看对面的山峦，没有感觉到那里面也在下雨，好像这雨离那儿很远、很远，只看到山谷里、山顶上布满了白色的雾。

这雾，有的地方很薄，就像一层纱，柔柔的，淡淡的，透过这层纱，能看见山上的树。青色的，绿色的；蓬松的，挺拨的，无一不呈现在我的眼前。

这雾，有的地方又很浓，浓得像电厂烟囱里冒出来的烟，无拘无束，一个劲地往上、往周边扩散。扩散了，也只是面积增大了些，还是很浓，遮住了山，也遮住了天，还毫不客气的遮挡了我的视线。山和天浑然一体，哪里还有树？

我定定地看着，想知道它们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可是，结果令我失望。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它们依然如故。

忽然，我想起了今天早晨。没有下雨，天只是阴着。便和太太出去散步，出了村头，也看到了前方有雾。我以为，这雾一定是在村头的田园上，是在山环里的小路上。心想，是否要戴个口窧，说不定这大山里的雾，也有很多霾的成分哩。当我们上了路才知道，这田园里，这小路上，那里有雾呀。雾只在山涧里，山谷里。山腰以上，葱葱翠翠，山是山，天是天。

当我们从一个山环走到另一个山环，再转回来的时候，雾却没有了，一丝一毫都没有了。我有些不信，问太太：刚才不是有雾吗？太太也奇怪：是呀，怎么没了，这么快！

天还是阴着的，没有朝阳，只是东边的天上有些暖暖的云，只是山凹里有微微的一丝风。天蓝蓝的，山青青的，路弯弯的，谷深深的，好像从来也没有发生过雾这会事，依旧是一个清清爽爽的世界。

散步归来，我呆呆地想了一会，只是觉得神奇，觉得这大山里与城市还是有很多东西是不一样的，比如这雾。除此，便没有再想别的了。

可是，我没弄明白，同样是天，同样是山，同样是雾。只不过，一个是早晨，一个是下午。一个没下雨，一个在雨中。就有如此大的差别！

我一直在想，这雨中的雾为什么是这样呢？它什么时候可以散去，是能自动的散去，还是在等着太阳，等着风呢？

想了半天，我似乎懂了一些。这雾，与滚滚红尘里的许多事情是一样的，一旦被锁定在某个症结上，是需要一些外力作用的。若赶上活络的时候，遇上通透的人，什么难事、怪事不可以迎刃而解？

这大山，这雨中的雾还在继续。

二零一八年十一月十四日写于安徽池州大山村